“是啊,想為趙月姑娘贖身究竟需要多少銀子?我等出了便是!”


    聽到人群裏越來越激憤的問話,幾個壯漢哈哈一笑,對著大家說道:“你們啊,還是不要想了。


    趙月父親的賭資加上利息,還有她本身的贖身錢,這幾月給她調*教,學習琴棋書畫的錢,加起來就要這個數。”


    說著漢子還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眾人晃了晃。


    “一百兩?”


    壯漢搖了搖頭,手指繼續晃了晃。


    “一……一千兩?”


    誰知道壯漢麵上的笑容緩了緩,對著眾人冷冷道:“一千兩?她爹的賭資就多大五千兩!”


    “嘶……五千兩?你們怕是想錢想瘋了!竟然給一個莊戶人家借那麽多錢!”


    誰知壯漢聽了卻一點都不惱,反而對著在上的人笑了笑,無所謂道:“誰都知道,我們春風樓裏的姑娘各個國色天香,來的人自然這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等到月姑娘成了頭牌,別說區區五千兩銀子,隻要她願意,春宵一刻就能有萬金!”


    在場的人哪裏見過這樣多的呃錢,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省吃儉用能掙個幾兩銀子就是很了不起了。


    要知道,在這條街買個宅子也不過幾十輛銀子,可就是這麽些就是很多人望塵莫及的。


    人群裏的那些熱血想要為趙月出頭的人,此時此刻都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


    剛才他們簡直就是瘋了,居然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沒這個跟本事說了就是虛言而已。


    看到已經靜下來的人群,壯漢迴頭繼續對著吳月容禮貌道:“這位姑娘,如何?你可還要為她贖身?”


    “贖!”


    “好,姑娘爽快,白銀萬兩,不二價,姑娘請吧!”


    吳月容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移向此時正站在馬車頂上裝作看風景的白衣少年身上。


    “司徒敬,拿錢。”


    聽到吳月容這話,司徒敬就是想要裝作沒聽見都難了,可是大家出門在外,他又不好當眾駁了小師妹的麵子。


    磨磨蹭蹭半天,司徒敬將自己的目光收了迴來,深吸一口氣,還是解下自己掛在身邊的錦囊,拿出幾張銀票,向著吳月容拋去。


    看到真的銀票拿出來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萬兩白銀,買一個春風樓還未調教出來的青樓女子,甚至連那人的手都沒有摸過,出手也未免太過大方!


    這家族底蘊得有多深厚,才能經得起這樣的糟蹋啊。


    接過銀票的壯漢也是一驚,原本他們隻是獅子大開口,想要嚇退這幾人。


    沒想到竟然遇上了真正大方的主,說白銀萬兩就真的直接給了白銀萬兩!


    “姑娘,好爽快!雖說趙月姑娘與我們春風樓有緣無分,但好歹也是我們那兒的人。稍後月姑娘的賣身契以及她父親的借條一幹事物,我等也將送過來隨您處置。


    為表謝意,這是我們春風樓的貴客令牌,拿到此物,諸位就是去春風樓吃酒看舞,定然會安排最好的房間,最才貌雙全的女子招待。”


    還沒等司徒敬拒絕,吳月容已經用手接過:“哦?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們就會過去,好好看看你們春風的特別之處。”


    春風樓的幾位壯漢已經退去,而趙月依舊跪在地上,司徒敬一馬當先地跳了下來。


    “小師妹,這位姑娘你打算如何處置?”


    吳月容看都沒看,小元就懂事地將趙月扶起。


    “趙姑娘,他們已經承若,稍後就會將你的東西送過來,我們拿到就會燒了。以後你就是自由身了,可由想過去處?”


    趙月聞言,立馬就跪了下去,連連磕頭道:“謝諸位大恩大德,是小姐救了我,以後諸位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司徒敬狠狠的哼了一聲:“上刀山下火海可使不得,隻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你一個弱女子怕是去不了,為了別連累我們,你還是自行離去吧!”


    趙月聞言,雙眼通紅,眼淚就又無聲流了下來:“諸位大恩大德,奴婢就是再不知事理,也知道欠了人家的情是一定要還的。就讓小女子跟在諸位身邊,洗衣灑掃,哪怕……”


    司徒敬一臉的不耐煩:“得了,你看我們是缺人洗衣做飯的樣子嗎?識趣的就趕緊離去,我們不養閑人!”


    “這位小姐,我……”


    “行了,你拿到東西就自行離去吧。”


    趙月呆呆地跪在地上,看著幾人毫不猶豫地離去,就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一樣。


    迴首看著還在圍觀的眾人,又看看已經啟程的七輛高大馬車,她顧不上自己臉上的羞窘和已經跪麻了的雙腿,雙手撐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跟在車隊身後。


    “小姐,那個姑娘還挺執著,好像在車隊後跟上來了。”


    “嗯。”


    此時已經忍了許久的司徒敬立馬就爆發了:“吳月容,你要是想贖身就自己贖去,做什麽要動我的錢?!一萬兩啊一萬兩,這錢你知不知道,那幾乎是我這些年起早貪黑……”


    “我知道,那是你起早貪黑打理藥田、炮製藥材、給人看病,費盡千辛萬苦才攢下的。”


    “知道你還這樣隨意撒出去?!怎麽,我的錢就不是錢,就是那茅坑裏的廁紙,隨意揮灑不心疼啊?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剛才有外人在,我早就……


    就那樣一個女人,一個賭徒的女兒,那是她爹爹造的孽,她作為女兒,就要承受這果!


    你看看她手,纖細勻稱,比你的還白嫩好看,一看就沒有吃過什麽苦。


    就這樣的女子,你竟然還花這麽多錢去給她贖身!我……”司徒敬氣得語無倫次,直要暴走。


    誰知坐在那裏的吳月容麵上卻是燦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師兄你竟然會真的將錢給我啊,當時我想著,你要是不給呢,我就自己掏了!誰承想,師兄~”


    “你別叫我師兄!”怪嚇人的,好端端地,你臉上的笑是怎麽迴事?剛才對外人的冷若冰霜呢?


    “我給你錢是顧及你在外人麵前的臉麵,省的你尷尬。


    結果你倒好,竟然買迴來一個甩都甩不掉的麻煩!”


    司徒敬無比嫌棄地看了一眼還在努力追上來的趙月一眼,又是個浪費糧食的!


    “師兄你沒聽說嗎?她原本是春風樓打算培養做頭牌的,她長得也甚至好看,買迴來不也挺好?”


    “挺好?一個青樓女子還妄想憑借美貌扒在我身上吃白飯?”


    司徒敬翻了個白眼,他年幼的時候見過的青樓女子可多了,她們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


    有吃有喝,穿的好,有些看見樓下偶爾經過的乞丐,還會對著他們吐口水呢。


    就是再好看的青樓女子,在他身邊待著,在他的眼裏也不過是個吃白食的。


    “你不是喜歡那些好看的美人?”吳月容狀似無意說道。


    “哼,我喜歡的人必然要出生在一個清白世家,得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還要絕對地好看,才能配得起現在的我。”


    否則,怎麽對得起他這麽多年的辛勤努力,怎麽對的起他年少時吃過的苦。


    司徒敬抬起頭瞥了一眼正在拭劍的吳月容一眼,忽然發現她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低頭的一瞬間,和山莊武堂裏拿劍動不動戳他的樣子好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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