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齊魯之辯結束後,李家莊的名氣便在東魯傳開了。曆來以正統儒學自居的東魯之地,一向對所藏的儒家經典珍珍視異常,而現在卻放出風聲,廣邀天下士子前往東魯,可盡情閱覽所藏經典,但是必須要提出自己對儒家前路的見解出來。


    李家莊算是在這個小圈子出了名後,許多書生和世家大族的人就都慕名前來,酒樓生意比以往還要好許多。


    李白在自家新蓋的酒樓前,依舊是一把躺椅擺放在酒樓門口,李白在這裏躺了三日後,看著自家酒樓的客人越來越多後,便不在那裏躺著了。


    李白常被裴政等人邀請到孔家莊,幾人常常一起飲酒作樂,又登上徂徠山傲嘯狂歌,在外人看來,他們很是快樂,可是隻有這六個人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最後的放縱罷了。


    這晚李白被邀請到孔家莊,裴政笑道:“這便是最後的晚餐了。”


    “話說的真喪氣。”李白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裴政道,“這總行了吧?”


    李白懶得搭理他,進了孔巢父的客廳後,幾個人都在那裏坐著,正等著李白。


    “就差你了。”孔巢父起身道,“快坐下吧。”


    “明日你們就要走了?”李白坐在陶沔身邊問道。


    “走了。”陶沔道,“我迴我的鄒城,畢竟是舍不得我那些姑娘們啊。”


    “我也得迴嵩山了,說不定聖上哪天就又能用的上我們這些僧人了。”張叔明笑道,“當年的棍僧揚名天下,我們總不能丟了先人的名頭。”


    “我去參軍。”韓準一向說話簡短。


    “你呢?”李白問孔巢父道。


    “我嘛,等著你們都走了,我便去找北海太守尋個舉薦。”孔巢父道。


    “現在的北海太守是誰?”李白問道。


    “李北海李邕啊。”孔巢父道。


    “李邕?”李白想起來了道,“我在陳州時遇見過他。”


    “他被貶官了。”孔巢父道,“又重新擢升為了北海太守,當年我一位遠方叔父民名為孔璋,為他說情,連累自己流配到了嶺西之地而死。兩人是生死之交,可是卻此生自始至終沒有見過一麵。”


    “這件事有所耳聞。”李白道,“沒想到孔璋還是你的親戚,欽佩不已。”


    “李邕本就是喜歡招徠名士,再加上弱翁的叔父這份香火情,便八九不離十了。”裴政道。


    “你呢,你有何打算?”李白問他道。


    “我嘛,我就迴到山中,做個教書先生就行了。”裴政道,“別說我沒有誌氣,說不定我教出個學生比你們幾人都要強許多呢。”


    “這是真的。”孔巢父笑道,“有個叫劉晏的,以神童做了太子正學的不就出自你的門下?”


    沒有學好曆史的李白一無所知,不知道這個劉晏日後能官至宰相。


    裴政看著李白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不知道劉晏是個什麽人物了。


    李白道:“那你們都要走了?正好,我也想要在東魯遊曆一番。說不定還能去你們那裏,讓你們盡一下地主之誼。”


    “明明是去蹭吃蹭喝了。”陶沔戳破道。


    “第一個就去你那裏。”李白笑道。


    “歡迎啊。”陶沔笑眯眯地道,“我那裏漂亮姑娘可是不少,隨便你挑。”


    “好得很。”李白笑道,“我們便一起走。”


    “也好,等我找完一個老朋友告別後,我便去找你。”陶沔笑道。


    竹溪六逸,相處了近半年之後各奔東西,一如曇花一現,卻留下了千古風流。


    還會有重逢的那一日嗎?


    初識即為好友的幾人,仿佛是天意讓幾人湊到一起,幾人最後一場酩酊大醉,連李白也故意醉倒,其實是睡著了。


    第二日,在任城外的曆下亭,李白親自送別了韓準,裴政、孔巢父三人,裴政要迴他的吳越之地,韓準則和孔巢父一起去北海。


    “今日一別,或許再見就是在長安了吧?”孔巢父對李白笑道。


    “你要是能一年內升任到長安下車,你便能和我相見了。”李白道。


    “肯定能的。”裴政道。


    李白拿出一本書遞給韓準道:“這是我近年的習武體會,或許對你有所幫助。戰場不比武場,一人的武力再高也架不住蟻多磨死象。”


    “謝謝。”韓準接過去道,“我不會做那逞匹夫之勇的傻事。”


    “那就好。”李白道,“如果你得了舉薦去投軍,要去誰的麾下?”


    “哥舒翰將軍。”韓準道。


    李白點點頭,既然韓準自己有了選擇,李白就不多說什麽了,他想著是能讓韓準去太原尹宋之悌那裏。


    “走了。”裴政笑笑道。


    “走吧。”李白道,“今日為你們送別,說不定以後你們要為我送行了。”


    “別說晦氣話。”裴政俯身到李白耳邊低聲道,“曆史上的李白哪有死的這麽早?”


    李白心裏猛然一驚,突然想到是這麽個道理啊,好歹他知道曆史上的李白是經曆過安史之亂的啊。


    “也別太大意,我們這個時空其實還是和真正曆史上有些細微差別的。”裴政道,“說不定就真死了也是有可能的,也許史書上記載有誤呢。”


    剛剛輕鬆不少的李白臉色一黑。


    “小夥子,這是考驗。”裴政拍拍李白的肩膀笑道。


    孔巢父和韓準明顯是對裴政的怪異行為早已習慣,也不去問他說了什麽。


    孔巢父三人上了馬,裴政道:“太白,為我們做首詩吧。”


    “能唱出來更好了。”孔巢父笑道。


    “走你們的吧。”李白道。


    幾人一笑,孔巢父三人調轉馬頭,三騎絕塵而去。


    李白做了下來,拿手打著拍子。


    “獵客張兔罝,不能掛龍虎。所以青雲人,高歌在岩戶。


    韓生信英彥,裴子含清真。孔侯複秀出,俱與雲霞親。


    峻節淩遠鬆,同衾臥盤石。斧冰嗽寒泉,三子同二屐。


    時時或乘興,往往雲無心。出山揖牧伯,長嘯輕衣簪。


    昨宵夢裏還,雲弄竹溪月。今晨魯東門,帳飲與君別。


    雪崖滑去馬,蘿徑迷歸人。相思若煙草,曆亂無冬春。”


    與此同時,幽州範陽,張守珪也在為安祿山送行。


    “義父,迴去吧。”安祿山騎在馬上,那馬是純種的汗血寶馬,安祿山一見到這馬時,就喜歡的不得了,可是手底下的謀士卻說,純種的汗血寶馬都不遜於龍了,你的氣運壓不住這汗血寶馬,不如換一匹馬。安祿山卻說就是要騎在龍身上才好,這匹馬差得遠,還嫌它硌屁股呢,再說,尋常的馬能承受住他這重量?再加上幾十斤的鐵甲呢?


    “哥奴兒,別忘了你發的誓。”張守珪道。


    安祿山沉聲道:“義父放心,怎麽著也得等你老人家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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