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眉梢,漫不經心的傲慢自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接著本宮。”


    說完觀南便找著機會,從發間取下一支碧玉簪,在青絲揚起之際,反手一轉,換了發簪圓潤的地方直接抵在白子良的穴位上……


    惹得他渾身一顫,不經意間便鬆開了手。


    觀南的身子也因此直直下墜,好在溫凡眼明手快,將她接了個穩穩當當。


    觀南安分地落在溫凡的臂彎間,比起方才在白子良懷裏,不知要舒服多少。


    “本宮倦了,你迴去吧。”


    白子良斂下眼眸,思忖良久,還是反問了一句。


    “迴去,是什麽意思?”


    迴去……


    觀南將身子往溫凡懷裏又靠了靠,下意識蹙起眉頭。


    什麽意思,自然就是讓白子良到夏代芙的院子裏去歇息。


    難不成還讓他留在自己的主院不成。


    先不說,她何觀南沒有這份心思。


    就是有,她也不想仗勢欺人,拿捏著身份讓人同她行周公之禮。


    她何觀南,自有自的尊貴,還不至於如此輕賤自己。


    “夜深了,駙馬自當找個地方安置。”


    白子良站在原地,沒被打過的臉上這會兒也覺得火辣辣的疼。


    找個地方安置?找什麽地方。


    這是他們二人的大婚之夜,可她卻要把自己往外推嗎。


    白子良不明白,何觀南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自己在她心裏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養在府裏的吉祥物嗎。


    或者說,她是不是再沒可能對自己上心了。


    莫名的,這樣的認知讓白子良很挫敗。


    這種挫敗不同於他知道萬修然存在的那種無名惱火,而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無力感。


    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隨自己遠去。


    永永遠遠地離開自己,觸碰不及,彌留不住。


    “芙蕖院就很好。”


    觀南說都說了,也就不差這一句。


    索性白子良和夏代芙郎有情妾有意,這圓房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她何觀南何苦做這惡人。


    全了他們這次的洞房花燭夜也沒什麽不可。


    說完,觀南就不疾不徐地瞥了萬修然一眼,語氣很是隨意。


    “你不是大晚上撫琴嘛,去取你的琴來,就在本宮院中撫。”


    “也好讓本宮知道,這些日子並不是在做無用功。”


    觀南此言一出,白子良算是徹底繃不住了。


    不是說乏了嗎,這會兒能聽琴,能言語的,又是什麽意思。


    說白了,何觀南這不是身子是乏了,是心乏了。


    是心裏倦他,厭他。


    白子良疲憊地揉了一把臉,也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立場能夠去同觀南爭吵,隻摸摸掐了掐手心,便負氣而走。


    走的倒是無聲無息。


    隻是沿途白了萬修然幾眼這又另當別論。


    觀南見他遠去,麵上抿嘴一笑,眼底盡是輕蔑。


    觀南輕輕拍了拍溫凡的手臂,示意她放自己下來。


    隨後,便是踱著步子,頷首來到萬修然麵前,抬手勾起萬修然的下巴,隨意摩挲了兩下。


    看著萬修然一副予給予求的模樣,當下便輕聲笑了出來。


    “你放心,本宮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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