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凡:“公主必然會風風光光出嫁。”


    觀南一笑置之。


    “風不風光別人知道,安不安樂隻有自己曉得。”


    “夜深了,本宮不想見客,誰都不想。”


    溫凡沉吟片刻,終是鄭重地應下。


    “是。”


    觀南撇了撇嘴角,她心裏清楚,今日她受了傷,老皇帝何該過問幾句。


    來長寧宮瞧她,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事。


    可她到底乏了,疲於應付,也害怕應付。


    不見,便是最好了。


    “南姐,”夜深人靜之時,水哥少有地主動和觀南說起了話,他知道她沒有睡,“要不,就不嫁了吧。”


    如果忘了,那嫁就嫁了。


    可偏偏觀南她記得一切,如今的所有,也全都是她裝出來。


    水哥總是擔心,觀南有一天會淪陷於這所有的糾纏之中,無法自拔。


    觀南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悠悠地迴了水哥的話。


    “我沒事。”


    “盡人事,聽天命。我們隻需要把該做的,給做了就行。”


    水哥心底澀然,他該怎麽說觀南方才怔怔望著傷口的模樣刺痛了他。


    他開始質疑了,白月光的存在,是不是就隻是痛苦。


    先讓自己痛苦,再讓旁人痛苦。


    即便很多東西都是假的,可那些苦痛全都是實實在在的。


    多次下去,焉能不受半點影響。


    他不是不相信觀南,隻是無法苟同她如今的做法。


    既要兼顧反派,又要成為白月光真的是太難了。


    人必須壞,但又不能壞得徹底。


    是瘋子,又不能完全喪失理智。


    這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烈火炙烤一般,不可僭越半點雷池。


    一不小心,人設一倒,就什麽都沒了。


    他真的就是突然有些……


    擔心觀南。


    “你在怕?”


    觀南嗤笑著,連翻身都不曾,“日子長的很呢。”


    “假為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何必執著。”


    水哥:“……”


    他倒是不想執著,他倒是想放下,可他如何去尋一份觀南這樣的豁達。


    幾番權衡之下,水哥頭一次和觀南提起了過去。


    講起了那個好久以前恍惚記得的名字。


    “觀南,你愛過人嗎。”


    “會是……”


    “方家年嗎。”


    方家年……


    觀南撐著床沿,緩緩坐了起來,望著屋裏投進的清冷月色,歎了口氣。


    “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事實證明,時間過得再久,有的人也是忘不了了。


    畢竟,方家年是她在那個精神病院裏唯一的念想了。


    水哥直接迴答了她:“因為那是你即便跟我走,也放不下,也得要他恢複清醒的人。”


    觀南將受傷的手藏到身後,另一隻手則有一搭沒一搭地摳著錦被。


    微眯著眼,一字一句輕淺地道。


    “是了,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我的故事。”


    水哥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對觀南的所知,僅限於綁定她以後。


    對於從前,當真一無所知。


    觀南笑了,如三月春風,迷離之中自有風情。


    “方家年是受了我的累,也算護著我多時。在那外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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