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心有抱負的皇帝,蘇漾絕對會是他最倚重的近臣,同樣也會是他最鋒利的刀。


    蘇漾出身寒門,沒有世家背景。


    皇帝用的放心。


    更何況,蘇漾的才華可不隻是風花雪月這般簡單,他會的,還有實業。


    他知民間疾苦,也懂天下興亡。


    這般的人自該站在高處。


    眾人終是齊齊起身,即便觀南想要眼觀鼻鼻觀心地逃過去,卻還是在不經意之間,將那人看了個正著。


    好些日子沒見了,他依舊如初見時意氣風發。


    兩人的眼神,就這麽跨越人群,哪怕相隔甚遠,卻終究是遙遙相對。


    蘇漾頓時露出一笑,笑得清淺,但總免不了帶了幾分悲苦。


    好在轉瞬即逝,隻有觀南看得清明。


    至於觀南自己,看了這一遭,便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哪怕過了這麽些日子,橫亙在他二人之間的東西依舊沒有變過。


    於理不合。


    還是於理不合。


    東康伯夫人見她異樣,還以為是她身子不爽利,第一時間關心了她。


    觀南隻是淡笑,借口近日勞累,精神不太好。


    此言一出,就是東康伯夫人這個好熱鬧的也不免安靜幾分,不再拉著觀南說話。


    反倒是對著身邊的夫人,說起了蘇漾。


    蘇漾作為近來簡在帝心的新秀,倒也不失為京城裏的一小段傳奇。


    觀南借著茶盞遮掩神情,還是第一次在旁人口中提到了他……


    她雖未參與,但終究是聽得入神。


    就連皇帝喊她夫婦二人出列,反應都了慢拍。


    觀南心頭大震,提起裙角踏步而出,利落地跪在季雲臻身側。


    北方亂了,朝廷需要能帶兵出征的將領,季雲臻這個勇陽侯自然是上上之選。


    二人跪在地上,聽著傳旨太監念出的封賞,心思各異。好在蘇漾這會兒早就入了男席,若是正對著他跪下,觀南隻怕自己會更難受。


    方才驚鴻一瞥,她便看到他身上那件二品大員的官服。


    穿在他身上,越發襯得他氣質卓越,舉手投足間既有沉穩威嚴,又不失舒朗風清之意。


    觀南距離季雲臻這會兒僅隔一個拳頭距離,便也能清楚察覺他身上的變化。


    按理說,除夕夜被告知,年後要出征打仗,多少該有幾分猶豫複雜……


    但觀南卻怎麽覺得,季雲臻隱隱透著欣喜激動呢。


    也是,哪有不想上戰場的將軍。


    他的血性擺在那兒呢。


    本以為隻是聽個賞的事,臨了之時,皇帝便又問起季雲臻可還有什麽所求。


    一般來說,臣子麵對這樣的金口玉言都會客套迴去,無人覺得季雲臻會給皇帝提要求。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


    季雲臻卻挺直腰板,一字一句說了自己所求。


    他說的極緩,任那語氣神態如何看,都可瞧出他的認真。


    “微臣家中夫人懼寒,身子也不太好。微臣又沒什麽本事,亦沒什麽出息,隻希望陛下能賞塊暖玉給她。”


    “也好讓她在這寒冬裏平安順遂,不染疾病之苦。”


    此言一出,眾人唏噓。


    看來勇陽侯愛重他的夫人於氏並不是空穴來風。


    這一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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