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又有於觀南什麽事。


    先來後到罷了。


    更何況,隻許他之前為著於雅南要死要活,卻不許於觀南心有所屬嗎。


    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不能抱得美人歸,還得看個人本事。


    他季雲臻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會因此為難觀南這一介女流。


    也許他們都沒錯……


    錯的隻是時間,是命運。


    “行,我知道了。”季雲臻苦笑著應了聲是,定定地將目光投向觀南,認真道,“可在我心裏,你依舊是我妻。”


    “你說得對,我們都沒錯。”


    所以,觀南不喜歡他,無可厚非。


    所以,他季雲臻不放棄觀南,也是人之常情。


    觀南端凝著神色,伸手撫上佛珠,垂著眉梢歎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


    情之一字,對於他們中哪個來說,都不是輕易之事。


    終究是隻能束手無策,別無他法。


    兩人就一直保持著這奇怪的氣氛,直到雙雙入席。


    因為前三年守孝,觀南不曾出來走動,在這京中女眷圈子裏,多少算個生麵孔。


    觀南才坐下沒多久,各式的目光就立刻投到了她身上。


    雖然觀南進了季家,也鮮少外出交際,但她的名聲,整個京中人家也都或多或少聽過一些。


    先不說前頭為繼祖母守孝三年的事,就是近日京郊施粥和越發聲名鵲起的季家鋪麵,都不能讓人看輕了她。


    有才有貌有手段,這樣的人在哪不吃香。


    觀南麵上掛著合時宜的笑容,撿著周圍幾位夫人喜歡的話頭聊了幾句,惹得幾位夫人又難得高看了她幾分。


    東康伯夫人是個好熱鬧的,這會兒瞧著觀南歡喜,自然更是喜聞樂見地拉著她說話了。


    觀南垂眸輕笑,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到了一品大員家眷的席位上,竟然沒有看到杜氏。


    獨餘一個於雅南。


    於雅南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原本嬌柔的神情瞬間不善。


    東康伯夫人順著觀南的目光望去,心裏有數,掩嘴說道。


    “聽說是於夫人病了,才讓二小姐替著來的。”


    觀南輕輕點了點頭,附和道。


    “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隻是我太忙了,興許忘了也說不準。”


    東康伯夫人還想說什麽,就聽到禮儀太監扯著嗓子報了“陛下駕到”。


    觀南站在人群之中,行禮叩拜,感受著所謂的天家威儀。


    在那莊嚴靜默之中,人的感知能力隻會因為內心的緊張愈發清晰。


    是以,觀南第一時間就發現皇帝不是一人進來的。


    皇帝的身側還有一人。


    那步伐,不似尋常內侍,每一寸腳步都像極了記憶裏的那個他。


    觀南扣緊了自己的手,死死壓著頭,不敢去確認自己的猜想。


    這般情形之下,若真是他,她又該如何自處。


    命運慣會作弄於她,到底還是要她以旁人妻子的身份出現在他麵前不成。


    觀南的眼角有些泛紅,卻因為理智死死克製,若不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皇帝不算年輕,卻也不老邁。


    四十歲的年紀,正是壯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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