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聞言,直起身來,強笑了聲:“可若是我說,要你選擇鳳昭呢?”


    赫連鬆落不解,但知他必有下文,因而便未接話。


    拉過把椅子,舒墨坐將下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他也入座。


    赫連鬆落依言坐下,複將眸子投向赫連鬆落,靜候他說下文。


    舒墨歎了口氣,正色道:“世人皆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難,殊不知打江山亦是難事一樁。而今烽煙四起,舒家鋒芒一露,勢必要淪為眾矢之的,雙拳難敵四手……”


    話至此處,舒墨笑了笑。後麵的話,想必不用再說,赫連鬆落也已知道了。所謂讓他選擇鳳昭,不過是去做臥底罷了。


    隨後,舒墨又道:“赫連,我需要你。畢竟,你也不想看到這江山,長期四分五裂下去吧?”


    鳳昭勢力不大,根本沒有可能統一赫連王朝,便是統一了,也沒實力守下去。之所以於這亂世之中站出來,除卻統一赫連王朝之外,舒墨還有一個想法,便是想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


    換而言之,若這世間能有一位心係百姓之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挺身而出的。但很顯然,鳳昭並非心係百姓之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江山落入這般賊子之手。


    至於赫連鬆落,他雖不關心江山百姓,但他關心一個人,這點於他,便就足夠了。


    這個江山如何,赫連鬆落並不關心,但既是舒墨吩咐的,因為一個人,他都不會選擇拒絕。


    故而,下一刻,赫連鬆落沉聲道:“要我做什麽?”


    事已談成,舒墨鬆了口氣:“早在前幾日,我便派人查過鳳昭,鳳昭遠非我們所想那麽簡單,其背後另有一股勢力,但是……”


    話至此,舒墨頓住,一臉難堪。但是,這股勢力,他查不出來。


    隨即,他道:“所以,我想讓你利用與鳳昭的這層關係,去查一查鳳昭的靠山,另外……代我看看……孫叔家人,是否還在。”


    話至此處,舒墨牽強一笑,上次在聽雪閣,他隻來得及救了蕁兒,原本以為捉了那老者,便能將孫孜家人下落問出,哪知尚未問及孫孜家人,老者便自殺了。


    依奪虎符不成之事來看,孫孜家人,估計此刻已是兇多吉少。


    赫連鬆落皺了皺眉,他道鳳昭怎會貿然行動,原來,竟是有靠山了嗎?沉吟片刻,他微微頷首,輕聲道了句:“好。”


    協議達成,舒墨看了看天色,複站起身,朝赫連鬆落抱了一拳:“既如此,長夜已深,我便不在此多叨擾了,有勞。”


    赫連鬆落點了點頭,迴了舒墨一禮。


    舒墨轉身,走將兩步,似是想起了些什麽,他迴過頭,極為認真地看向赫連鬆落,溫聲道:“赫連,若有需要,隻管吩咐我便是。”


    “嗯。”


    談罷此事,赫連鬆落並未睡覺,而是去了貳蕁樓,此地乃舒蕁所居之所,一日未見,不知她傷勢如何了。


    夜已深,貳蕁樓漆黑一片,想是樓中人已睡下了。既已睡下,他便也不好多作叨擾。不過,赫連鬆落剛走腳步,卻忽地頓住了腳步。


    不對,太不對了。


    舒蕁受傷,鳳昭之人又對她那般虎視眈眈,夜王定會派人多加看守,故而,此時的貳蕁樓,不該如此寂靜才是。


    這般想著,赫連鬆落縱身一躍,飛身上了樓,剛入樓中,撲麵而來一股血腥之味。赫連鬆落心跳瞬間慢了一拍,顧不上戒備,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尚未走兩步,忽在這時,一忽冷意從後背油然而生,赫連鬆落麵色一沉,微微偏了偏頭,冷意頓時從臉邊劃過,帶起額間碎發。


    隨即,赫連鬆落拔劍,作勢便向來人刺去,豈料下一刻,手卻被人握住了,這人低聲道:“赫連,是我。”


    聽其聲音,乃是鍾離無厭。下一刻,屋內亮堂了起來,蘇白執燈從角落走出,舒蕁跟在他身後,麵色無比慘白。


    見她這副模樣,赫連鬆落快步走過去,沉聲道:“你……”


    說著,他作勢要扶舒蕁,卻被她不動聲色躲了開。舒蕁一臉漠然,問鍾離無厭道:“可看清楚來者是誰了?”


    鍾離無厭收迴劍,將一隻胳膊藏於身後,搖了搖頭,道:“方才屋內光線太暗,我沒看清,不過從其招數來看,”鍾離無厭苦笑了聲:“這人武功隻高不低。”


    方才赫連鬆落在與舒墨說話之時,忽見一黑影朝貳蕁樓奔了去,他覺得奇怪,便跟了來,竟不承想,尾隨不成,剛一來此,就被那廝發現了。


    他與之打了一架,對方武功奇高,胳膊不甚被刺了一劍。若非赫連鬆落來的及時,估計此刻被刺中的,可不單單是胳膊了。


    赫連鬆落聞言,已知來者是何人,因而他默了默,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為了逼他入鳳昭,那群老頭兒所使招數,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看來,鳳昭的天,也是時候要變上一變了。


    忽在這時,舒蕁咬牙道:“各位,我想好了,即便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那群喪盡天良的畜生,她舒蕁,一個都不會放過!


    赫連鬆落聞言,麵色僵了一僵,因知來者十有八九乃鳳昭之人,一時之間,他不知應該說些什麽。若讓舒蕁知曉他的身份,隻怕……


    便在這時,蘇白歎了口氣,對舒蕁道:“姑娘,還是先養好傷吧。”語罷,他搖了搖頭,朝鍾離無厭走去,邊走邊道:“你受傷了。”


    鍾離無厭後退兩步,毫不在意道:“小傷而已,不足掛齒。”說著,鍾離無厭道:“今晚,恐怕又要是一個不眠之夜了。門外守衛不知都幹什麽去了,我出去看看。”


    說走便走,鍾離無厭走將出了門。


    一時之間,屋內隻剩下赫連鬆落與舒蕁蘇白三人,一看場合不對,蘇白摸了摸鼻子,呐呐道:“我出去看看他。”


    說著,鍾離無厭前腳出去,蘇白後腳便就跟了過去。


    走出房門,蘇白瞬間變了臉色。之所以跟出來,非是為了避嫌,主要是因為他覺得,鍾離無厭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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