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把這個叫夢境不太合適,這裏是記憶中心,不論是夢境還是記憶,都是在這裏發生的。


    隻不過人類最早開始從夢境認識這裏,所以來這裏就一直被叫做入夢了。”萌萌解釋道。


    “你是說這裏是記憶中心?你的記憶中心?”子衣有些驚訝。


    “是啊,我帶您去看個好東西。”萌萌笑道。


    “人類的記憶存儲其實是很高效的一種方式。最開始是細節最豐富的影像,仿若實景。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不重要的就會被舍棄掉。”萌萌隨手推開一個子衣從未進去過的房間,裏麵是一片空白:“您看著,我也不常來這裏,所以這一層的記憶已經沒有它了。”


    “這樣的舍棄和歸納總結不會停止,更久遠的記憶就不再是影像,而是片段的,由文字、聲音、或圖像綜合組成。”萌萌又帶領子衣走了一步,這裏果如萌萌所說,影像不再,轉而出現了無數文字,圖片和聲音。就連場景也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純白。


    子衣隨手拿起一張紙,上麵這樣寫道:


    “時間:帝國曆4495年8月15日


    地點:圖特加藥師7號秘密基地,錦娜實驗中心


    人物:萌萌


    ‘媽的,這些人到底會不會做實驗啊,還是說他們隻會做炸藥或者腦殘毒劑?要我說幾遍他們才能明白上麵叫生物源碼級別的信息存儲必須先壓縮再用源碼轉錄一遍,再搭配自解壓和自修複功能!


    不要tmd直接把東西寫進去啊!!!’”下麵還附上了一片狼藉的實驗場地照片和萌萌的咆哮聲。


    “看起來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子衣將這張紙遞給萌萌。


    待萌萌接過,這張紙上的內容竟然又起了變化,時間變成了‘圖特加曆3295年’,人物也從‘萌萌’變成了‘我’。


    “圖特加基本功紮實一點的實驗員難找啊……”萌萌感慨一句:“而且頂尖的材料也不好找……尤其是尖端實驗,經常大把大把的錢投進去了,連水花都沒有一個……”


    “算了,不說這些了。”萌萌將紙扔掉,又帶著子衣走了一步。


    這一會,圖像和聲音都小時了,隻剩下一冊一冊的書組成一個長條書龍,看不到頭也見不到尾。


    “到這裏已經是邏輯占據主導了,這就是邏輯鏈,記憶本分門別類歸納在一塊,成為思維體係的附屬,等待下一次開啟。”萌萌拿起身前一本冊子,這冊子化作樹狀圖譜出現在兩人麵前。


    圖譜最下麵寫著‘信息自解譯實驗’。


    第二層寫著‘信息在邏輯層的模糊歸納’、‘多種環境下的信息自我複製與修複’、‘兩種邏輯體係中的信息對接模型’


    到第三層,已經是子衣看不懂的各種實驗方法了,第四層則是具體的實驗報告。


    “這裏就是記憶的最底層嗎?”子衣問道。


    “不是哦,還有一層。”萌萌笑了笑,又帶著子衣踏前一步,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高聳的石壁,上麵刻著許多不同的符號。


    “這裏才是真正的底層,生物本能就是指的這裏了。”萌萌道:“不過到這裏,連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一個不小心,我就說不定變成什麽奇葩呢。”


    不知何時,萌萌和子衣兩人外麵出現了一層光罩,將兩人於這處空間隔絕開來。聽到這話,子衣抓緊了萌萌的手。


    萌萌將子衣帶到牆壁中心區的一處莫名的符號麵前道:“你摸摸這個。”


    “沒問題嗎?”子衣問道。


    “沒問題的,隻要不做更改,有光罩隔絕,讀取還是可以的。”萌萌笑道。


    有些遲疑,子衣將另一隻手隔著光罩按在了上麵。她立刻讀懂了這個符號的意思,是‘香’。不僅是各種各樣的香,還有錦娜一族對香的態度,香對錦娜生活的影響,子衣似乎都懵懵懂懂明白了一寫。


    觸摸到這個,子衣總算明白,為什麽萌萌說香就是錦娜的魂靈了。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嗎?真神奇。”子衣感慨道。


    “不,現在才剛剛開始呢!”萌萌咧嘴笑了笑,舉起她和子衣握在一塊的手:“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萌萌握住子衣的手,按在光幕上,再一用力,發現不知何時一支石筆伸出了光罩,抵在了石壁上。


    “等等!”子衣驚道,按剛才萌萌的話,這是要出大問題的。


    “沒事!”萌萌對子衣笑了笑,那雙手緩緩發力,沒入石筆中。


    接著,子衣就看到萌萌握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在石壁上寫道:“萌萌永遠永遠……


    都愛子衣!”


    石筆緩緩收迴,縮入光罩之中,此時的萌萌已經汗流如注,累趴在子衣身上。


    “你沒事吧!”子衣驚慌道。


    “沒事的,隻是有點費神而已。”萌萌重新站起來,指著牆壁上入石三分的刻字道:“快看!”


    子衣順著萌萌的指示望了過去,發現字跡緩緩變化,化作有一塊莫名的符號,占據石壁最中央的位置。


    “按上去試試看。”萌萌說著,便帶著子衣的手,與她一道按在了符號上。


    待兩人撤迴來時,萌萌笑得開心極了,而子衣則羞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麽看萌萌。


    子衣想對萌萌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萌萌也不在意,道:“這才隻是開始呢。記憶的神奇,不隻在於它能一級一級,一層一層的歸納總結,更能反過來,讓原本已經歸納濃縮的精華再一次重新綻放。”


    又是一步邁出,兩人再次迴到之前的邏輯層,此時除了書冊組成的長龍外,更多了一株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與子衣有關的一切,化作枝丫,成為果實,掛在了巨樹之上。


    再上一層,一片粉色的光暈居於中央,與子衣有關的一切都被精心擺放在其中。


    又上一層,變化卻小了許多,隻是原本一樣虛假若投影的影像子衣被勾勒出了一條銀邊,銀邊內的子衣更加真實,更加生動。


    最上一層,早已和現實看不出差別,子衣一時間也沒找到和剛進來時有什麽區別。萌萌指了指子衣的胸口,子衣低頭一看,發現原本樸素的練功服上多了一顆愛心的標注。


    就在這低頭的一顆,子衣突然感到自己的臉頰被輕啄了一下,再一看,萌萌在一旁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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