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下著雨,子衣站在雲深小築外已經有一迴了,飛車延伸出的雨棚石塔不至於被雨水打濕,地麵也沒有積水。前方兩步路便是雲深小築因雨水而延伸出的雨廊,與飛車的雨棚無縫對接,所以即使子衣沒有準備額外的躲雨設施,依舊不會被淋濕。


    子衣之所以不進去,是因為她現在不想進去。也不知是天黑與雨水的原因還是子衣心中多想了,她覺得現在的雲深小築有點陰冷,不及外麵的雨天溫暖。


    又站了一會,子衣才邁開步子,長靴踏在走廊裏的聲音有些空曠,咚咚作響。


    推開門,頓時又是一股熟悉的香味,隻是她突然覺得這香味沒有往日好聞。


    “您迴來啦!”萌萌站在門口,表情從平靜變得驚喜,卻又轉為擔憂:“您臉色怎麽這樣蒼白?”


    燈光之下,子衣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雙眼中彌漫著疲憊與血絲。


    “嗯。”子衣麵無表情,沒有理會萌萌,向前走了兩步,打量這個以前從來沒仔細看過的房子。地表兩層,地底七層,共有房間九十九間。


    “您要吃點什麽,我去給您準備準備。”萌萌又繞到子衣跟前,有些焦急的說道。


    “不忙。”子衣淡淡道:“我在楊威利那吃過了。”


    “我突然對格鬥有些興趣,我們去練功房推一手吧。”子衣道,說完便邁步向二樓走去。


    練功房裏擺著許多器械,但中心依舊有一塊足夠寬敞的比武台。


    “不換練功服嗎?”見子衣徑直走上台去,萌萌問道。


    “不用,簡單比劃比劃而已。”子衣擺開架勢。


    萌萌本站在與子衣兩步遠的距離,卻看見子衣又走上前,用兩隻手抵著萌萌的雙手。


    “貼身短打?”這距離讓萌萌有些意外。


    “嗯,開始吧。”子衣道:“我要進攻了。”


    兩人立刻由靜轉動,子衣的雙手若狂風暴雨一般攻了過來,並沒有太多的章法,但速度足夠快,力度足夠大,拳掌指爪,肘擊膝踢,子衣整個人沒有一絲防守,盡可能的用上一切手段去進攻。


    才十來秒,子衣的進攻變得狠毒起來,雙眼,咽喉,心口,下陰……招式全往要害上使,這些地方一旦擊中,非死即傷。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徒勞,萌萌兩隻巧手宛若天羅地網一般,接下了子衣所有的攻勢。


    就算子衣麵前是塊鐵,現在應該也已經被子衣錘爛了,但萌萌兩雙小手卻輕鬆的做到了這一點,隻是兩手略紅了一點。


    就這樣,兩人一直不退,子衣一直攻而不守,萌萌一直守而不攻。


    一直到子衣滿身大汗,拳力不再,她才道:“不打了。”繼而往練功房的浴室走去。


    當子衣再次出來是,看到萌萌端來一碗清水:“我準備了點養神湯,您喝一點吧。”


    有些猶豫,但子衣還是端起這碗看上去如清水一般的養神湯一飲而盡。


    確實如清水一般,甚至連水裏萌萌的味都比旁處淡上不少。隻是喝下之後子衣確實感覺心中的疲敝舒緩了不少。


    “你臉上怎麽這麽多汗?”子衣問萌萌。


    “對練出點汗不是很正常嘛。”萌萌笑道。


    但子衣清除的記得,剛才對練完之後萌萌身上是一點汗也沒有的,神態自若,宛如郊遊一般。


    “您今天是怎麽了?我看您臉色蒼白,心血不濟,這是耗神過度的表現啊。是不是楊廳長對您說了什麽?”萌萌又關切道。


    沉默了一迴,子衣才道:“隻是有些感慨最近生活變化太大,情不自禁的大哭了一場而已。”


    聽到這話,萌萌想了想道:“我帶您去個地方,可以嗎?”


    “什麽地方?”


    “暫時保密。”萌萌拉著子衣的手向靜室走去。


    按照萌萌的說法,兩人盤腿相對而坐。


    萌萌又指了指子衣的右手腕:“不論是心神損耗過度,還是冥想,都不宜帶這顆金剛菩提珠。我幫您摘下來吧。”


    將摘下的珠串放到一旁,子衣問道:“按常理金剛菩提不應該是智慧和覺悟的象征嗎?怎麽會不適合在冥想的時候戴呢?”


    “按常理確實是這樣的。隻是即便是一般的菩提珠,神誌損耗過度的時候也不宜佩戴。而這顆經過定向培養和專門改造的,就更耗神了。而且在睡覺這種需要休息,冥想這種需要心定的情況下也不宜佩戴。


    不然哪裏能有不學有術這樣厲害的能力。”萌萌解釋道,手心向上,拖著兩顆核桃大小的圓球。有抵住子衣雙手。


    “一般來說導引術都是需要動起來的,但練到高深處,也可以直接冥想。”萌萌解釋道:“接下來,我就借助冥想,帶您入夢。”


    “什麽?”子衣下意識抗拒入夢。然而還沒等她有所表示,萌萌手心中連著兩人的圓球便散發出幽幽藍光,一陣恍惚,子衣下意識大量周圍的環境,發現還是在雲深小築,隻是自己不知道何時站起來了。


    “這裏已經不是雲深小築了哦~”萌萌再次抓住子衣的手道:“這裏已經是萌萌的現實夢境了。”


    “現實夢境?”子衣一愣,她看不出這裏有什麽像夢境的地方。


    “夢境是分層的,最外層的就是這種和現實幾乎分毫不差的夢境了,幾乎就是眼前所見。”萌萌敲了敲靜室牆壁,一樣發出‘砰砰’的悶響。


    “但這裏並非我們的目的。”萌萌帶著子衣向前一步,場景又生變化,確實變成了雲深小築的一樓大廳。


    裏麵也有一些萌萌和子衣在一起的生活場景,不知道為什麽,子衣看到這些心慌不以。


    “別怕,別怕。”萌萌輕輕捏了捏子衣的手:“隻是尋常影像,和立體投影差不多的。”


    經萌萌提醒,子衣才發現,這些雖然也是立體,也很真實,但已經和剛才最初看到的現實夢境有很大差別,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夢境就是從具體到抽象的過程,現在還有影像,待會就隻剩下文字、聲音、圖片,最後什麽都沒了,之後一些符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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