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高爾夫球受力飛出,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草地上,砸在寫著“200”的牌子上。


    “好啊!厲害啊渣哥!”華生鼓掌叫好,幾個太妹也恰到好處的發出尖叫聲。


    渣哥自得的點了點頭,隨手放下高爾夫球杆,大咧咧的坐迴椅子上,一邊繼續抽著放在一旁的雪茄,扭頭看向旁邊的人,“寶爺,怎樣,我這球技還不賴吧。”


    “你跟我玩,肯定輸!”


    王寶的身子肥胖而不失雄壯,躺在椅子上像是個富家翁般,稍微眯了眯眼,聞言攏了攏有些發白的頭發,笑著道:“年輕就是好啊,精力旺盛。”


    他站起身來,就像是頭慵懶的冬熊一般伸展著腰肢,拾起高爾夫球杆,陳偉便小跑著上前,謙卑的擺好了球。


    兩腳分開,稍微屈膝,王寶雙手握杆,以一個標準的姿態揮杆抽打!


    球在空中掠過,瞬間向遠處飛去,陳偉隨身帶著望遠鏡,在一旁拿起觀看,最後高興的揮了揮拳頭,“四百!”


    這幾乎是方才那一杆的一倍了,渣哥麵色悻悻然,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寶爺,厲害!”


    老大們談笑風生,小弟們倒也算是有幸觀摩,雙方的人都在四周警惕著。


    陳偉站在一旁,目光卻並未落在下方的高爾夫球場上,而是看向了身旁不遠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頂著一頭金毛,格外的顯眼,這讓陳偉想起了江楚當時的交代。


    他想了想,從懷裏掏出煙來,抽出三支,走了過去,“哥們,抽煙麽?”


    金毛扭頭看了看他,這張臉倒是算不上兇狠,甚至還有些人畜無害的模樣,可就是眼底裏泛著冷意,麵部沒有多餘的表情,讓人感覺心底發寒。


    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陳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心裏一怯,尷尬的剛要抽迴去,後者卻接過了煙。


    陳偉麵色一喜,順勢就問道:“兄弟,怎麽稱唿?”


    這人微微眯著眼,頓頓的看著他,片刻之後才答道:“阿積!”


    陳偉便點了點頭,又把煙遞給另一個男人,後者身子稍矮,戴著兜帽,正坐在椅子上。


    他微微抬頭時,臉部有一道疤痕,那眼底也滿是狠厲,被他目光注視,就像是被野獸盯上一般。


    “你怎麽稱唿?”陳偉又推了推煙,後者卻沒有迴答,隻是看了他一眼後,就自顧自的坐著,微低著頭。


    “叫他阿生就好。”阿積替他解了圍。


    “哦哦...”陳偉點了點頭,擠出一個笑容來。


    這時,忽然有人朝這邊跑了過來,幾人紛紛望去,又放行。


    那人是王寶手下的人,此刻卻顯得有些匆急,來到王寶身邊,隱晦的看了看一旁的渣哥三人,沒有開口。


    “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王寶抬了抬手,顯得很是大氣。


    “我們的窩被警察砸了...”後者頓了頓,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說道:


    “當時,和越南幫最近的一批貨正在交接,錢也被條子吞了。”


    王寶太陽穴跳了跳,連渣哥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也僵住了,猛地站起身,罵道:“媽的,什麽情況?還能被條子吞了?”


    他霍然看向王寶,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寶爺,你的這個小弟,沒說錯話吧?”


    “還是說,是寶爺您刻意要耍我們兄弟玩呢?”


    “艸!”在一旁練習揮杆的虎子猛地把高爾夫球杆一丟,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他穿著件背心,上身裸露在外的肌肉滿是汗水,顯得格外壯碩,壓迫感十足。


    尚在半路,他已經拖起一把椅子,兜頭就朝王寶砸了過去。


    ——嘭!


    好一聲悶響,阿積瞬間跳起,就像是道白色的獵豹一樣,隻一腳便踹飛了那椅子。


    阿虎猛地吼了一聲,當即就要衝過來,可步子還未邁出幾許,坐在躺椅上的兜帽男人驟然彈起,五指好似鷹爪,朝著他咽喉便抓了過去。


    自越南來的渣哥三兄弟,除了老大拳腳稀鬆之外,老三阿虎和老二野狼的泰拳都是極為精湛的。


    那一手擒拿剛剛展露,阿虎便知道不好,後腳一頓,手上當先護住咽喉,擋住了對方一抓,拳頭緊跟著就揮了出去。


    然而後者右手忽的一變,手肘猛地砸在阿虎肘彎處,順勢揮爪,三兩道斑斑血痕就出現在阿虎手背上,疼的他嘴角一抽,這還是自到了香江後,第一次在拳腳上吃了大虧,阿虎麵色一狠,猛地抬腿便踹,兜帽男人仰身躲過,待阿虎收腿之時,鳳眼抱拳驟然砸落。


    這一拳力道十足,阿虎隻覺得小腿猛地一麻,身子一歪,尚未站穩時,對方腳下一動,驟然欺身而入,拳風當即撲麵而來。


    其人癲狂好似頭惡虎,上手就是要命的功夫,拳頭處處的落點都在阿虎咽喉,被他艱難擋下。


    “媽的!”


    野狼狠狠的唾了一口,箭步向前,一個膝撞便衝了過來。


    兜帽男人適時轉身,雙肘下壓,擋下這一擊膝頂,腰身發力一扭,身子整個都隨之一旋,雙腿像是鐵鞭一樣砸了過去,野狼起手擋住,卻被砸得生生退了數步。


    “好了...年輕人就是火氣太大。”王寶揮了揮手,兜帽男人抖了抖外套,冷眼如刀,從兄弟二人身上掠過,又自顧在一旁坐下。


    渣哥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僵硬,“寶爺,您是老資格了,總不能連晚輩都要宰一刀吧。”


    王寶深吸了一口雪茄,譏笑道:“你們越南幫貪的還少麽?”


    渣哥啞然,有些著急起來,王寶卻伸手按了按,忽然轉而一指角落裏的陳偉,表情變得狠厲而陰沉,冷聲道:“殺了他!”


    陳偉臉色大變,渾身冷汗當即就冒了出來,他腳下一抖在,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得,強繃著一根弦,顫抖道:“我...為什麽?”


    阿積冷著臉,從腰間抽出那把從來不離身的短刀,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把玩。


    “想死個明白?”王寶臉上像是掛了層寒霜,冷聲道:“這是第三個場子了...查一查經手人,誰是條子的臥底,還能不清楚麽?你以為還能藏得住麽。”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那就拿手機來查一查記錄。當然,我做事,從來也不需要證據,無論有沒有記錄,我認定是你,那你就要死。”


    這話一出,阿偉心道不好,猛地扭頭便跑。


    阿積冷冷的看著,忽的在某一刻將短刀斜向上猛地一拋。


    他腳步愈發加快,甚至是小跑起來,一手準確抓住刀柄,像是道閃電般躥了出去。


    二人很快消失在視野中,但卻也未過幾分鍾,阿積漠然的提著陳偉的褲腳,將屍體慢慢拉了迴來,長長的血跡在地麵上格外鮮豔。


    他那一身白衣,也被染紅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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