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姩一直等到外麵的動靜全都消失,聽著禦攆已走。


    僵直的身子才敢放鬆下來,隱忍許久的眼淚不由自主落了下來,其實,她內心怕極了。


    有那麽幾秒,她覺得裴玄一定是想殺死她的。


    安夏慌慌張張從殿外進來,看到小姐身上依舊裹著被子,正嚶嚶哭地傷心,一時也嚇壞了:“這是怎麽了?皇上為何如此生氣?小姐~”


    安夏上前,伸手扶著小姐的臉,左右檢查一番,好在沒有傷。


    薑姩哭了一會,覺得有所發泄,這才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沒事了,幫我拿寢衣來。”


    安夏邊伺候主子更衣,邊輕輕歎息道:


    “小姐這又是何苦,宮中女子個個做夢都想侍寢,都盼著得皇上寵愛,奴婢看來,皇上看小姐的眼神都是與別人不同的,待小姐真是極好的,小姐風寒那幾日,皇上寸步不離,一直是親自照顧,換做平常男子都難做到,他還是天之驕子,是一國之君。”


    薑姩抽了抽鼻子,粉紅的小唇微翹。


    “君王無情,他這不還是去找別的女子了。我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隻準順他,休想逆他。”


    安夏眉心微蹙,覺得小姐說得也有道理,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說,便擔憂道:“就怕將皇上惹惱了,以後在這宮中日子難過了。”


    “難過也比侍寢強,他最好叫我迴拾月宮去。這遭人唾棄的妖妃,誰愛當誰當!”


    說到這兒,薑姩瞳孔一縮,好似有些東西想通了,小說裏那些皇帝都會故意疏遠真心喜歡的妃子,假意寵愛一個炮灰吸引火力。


    之前好像聽林馨兒說過皇上皇後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這麽看來,便是了!


    她果然是拿著大女主的劇本演了個炮灰。


    薑姩的睡眠一向很好,哪怕有些生氣,睡前也會調整好,牛馬的乳腺也是乳腺,想開點,睡一覺,比什麽都強。


    可這一夜確是難眠了。


    剛入睡,她便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想忍忍繼續睡,頭部又是一陣劇痛,她瞪大眼睛。忍不了,太疼了。


    薑姩從床上爬起來,渾身又襲來抽打的痛感。


    她咬著牙,看了看自己並無異樣的身體。


    蹙了蹙眉,咬著牙痛罵道:“狗皇帝!玩得挺花啊!”


    這前半夜,她幾乎在疼醒和疼暈之間徘徊,好幾次直接疼得嚎啕大哭。


    流言在宮女太監們之間連夜就傳開了,皇上今晚去了坤寧宮,小妖妃在乾明殿哭了半宿。


    於是,皇上的玉攆不到三更天,便從坤寧宮出來,急匆匆的又趕迴了乾明殿,小妖妃果然是心機深厚的。


    薑姩帶著眼角未幹的淚水,剛剛入睡,卻感覺一個溫熱的身體從背後將自己攔腰抱住,迷糊之中,她感覺耳垂被男人的鼻息弄得陣陣發癢,裴玄低啞的聲音隨即傳來:


    “既害怕朕走,為何氣朕?”


    薑姩咬了咬下唇,無力吐槽這個自戀的狗皇帝了,此刻她折騰一夜,隻想睡一覺。


    於是她使勁推了推他的手臂,嚐試掙脫,卻被那個臂彎摟得更緊了些。


    “是朕不好,朕不走了。”


    小狸奴也有傷人的時候,他豈能因此對它棄兒不顧?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磁性卻又不堅硬,帶著幾分少有的綿柔。


    薑姩聽了心安不少,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她熟悉的龍涎香,不自覺身體也放鬆下來。


    他願意摟便摟著吧,反正她要睡了。


    晨光破曉。


    迷迷糊糊之中,薑姩感覺昨晚又做夢見了高考。


    可她的試卷總放不平坦,好像底下硌了一顆小豆子,她便不停地搓啊摸啊,急得直到交卷也沒抹平。


    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貼在炙熱的肌膚之上,她瞳孔微縮,指尖輕顫之間,夢中熟悉的質感傳來,那顆硌著她試卷的小豆子是……


    薑姩猛的低頭,看著男人的胸膛之上,被搓紅的一片,嚇得立刻縮迴了手。


    她沿著男人的起伏的胸脯一路朝上望去,堅硬有力的鎖骨線條,上下微動的凸起的喉結,清晰立體的下頜線。


    然後就是裴玄那張清雋的臉,他冷白的臉頰上透著淡淡的潮紅,好看的鳳眼輕輕眯著,一張薄唇微微張開,神色既迷離又隱忍。


    他垂眸看著小貴人滿臉的懵懂,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用慵懶又沙啞的聲音說道:“愛妃先起吧,朕今日還想多睡一會。”


    薑姩立刻從他懷裏鑽了出來,皺著眉再罵一遍自己的睡相。


    然後慌慌張張地掀開被子,披上一件鵝黃色扣立領中衣。


    “嬪……嬪妾先出去了。”


    說完疾步繞過紫檀嵌寶石龍紋大座屏,長出一口氣。


    緊接著便聽到室內隱隱傳來男性低沉悶重的喘息聲。


    薑姩蹙了蹙眉,趕緊朝殿外走去。


    宮階之下,幾個宮人正在低頭清掃地上的落葉。


    平陽公公從迴廊邊走了出來,笑盈盈道:“娘娘睡醒了?”


    昨日裴玄發那麽大火,她聽到平陽公公悲慘的求饒聲,想必是受了罰的,給她沐浴的那幾個宮女就更不知命運如何了。


    可薑姩看他神清氣爽、麵色紅潤,似是與往常無異。


    她有些愧疚道:“公公昨夜因我受罪了。”


    平陽公公一聽,先是眸子微震,隨即,便失聲笑出聲來。


    他微顯富態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湊到薑姩麵前低聲道:“娘娘多慮擔憂奴才了,其實,咱們皇上心軟著呢。”


    裴玄心軟?


    他有沒有心都還有待商榷吧。


    薑姩麵色震驚的看著平陽公公,一臉的不信。


    平陽公公見她那般,也隻好無奈搖搖頭,笑著繼續道:“奴才是個惜命的,皇上若真如世人所言一般,奴才還敢擅作主張嗎?哎,罷了,娘娘日後便知道了。”


    日後,誰跟他有日後。


    薑姩撇了撇嘴,抬頭望了望天,忽然想起來什麽,眸子一亮,低頭叫住平陽公公。


    “公公,侯府的禮單可有備好?”


    平陽公公眸子微沉,望了一眼裴玄所在的寢殿,小聲說道:“自然都準備妥當了,隻是以皇上的性子,怕是……”


    平陽公公停了下來,又朝薑姩近了些,一臉神秘地說道:


    “皇上昨日如此震怒,不單單是因為侍寢,娘娘對他人過於關注,才是皇上最生氣的地方。這男人嘛,得哄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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