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陽見娥貴妃不肯承認,伸手摘下衣袖上插著的銀針,隨著銀針全部摘下,有東西突然從衣袖裏掉出來,章陽一把接住,送到娥貴妃麵前:“娘娘可認得這個?”


    娥貴妃低頭觀看:原來是兩個指甲蓋大小,棉花團成的小球,章陽竟然用銀針將小球暗暗固定在衣袖裏,悄悄帶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怎麽想出來的這麽巧妙的辦法。


    娥貴妃拿起棉球,手指輕撚,簡單辨認之後,又放迴章陽手中:“隻憑這個東西就想誣陷本宮殺人,章大人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見娥貴妃一副假裝鎮定自若的樣子,章陽知道,不拿出點兒證據出來,她是不會承認的。


    輕輕撕開一個棉球,一滴豆粒大小的紅色血跡赫然露出來,章陽問道:


    “娘娘可聽過狼毒花?”


    娥貴妃故意閉口不迴應章陽的問題,靜靜地盯著章陽,等他繼續往下講。


    “娘娘出身草原,一定知道,草原上的人最恨的猛獸便是狼,狼會襲擊人和牛羊等牲畜,尤其到了冬天,狼群食物匱乏,時常會在夜間偷襲羊圈,牧民一旦遭遇狼群襲擊,便會損失慘重,嚴重的甚至家破人亡。”


    “這和本宮有什麽關係?”娥貴妃不解,語氣中帶著些煩躁和不安。


    章陽看了一眼她,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臣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那娘娘知道草原人最恨的植物是什麽嗎?是狼毒花,牛羊一旦誤食狼毒花,頃刻便會中毒而亡,根本來不及救治,其結果如同遇見狼群一樣,所以才起名狼毒花。


    狼毒花毒性劇烈,中毒後最明顯的特征便是雙耳出血。


    這棉球上的血跡就是狼毒花毒發所留,下毒之人很聰明,擔心被人發現皇後耳道出血,特意用棉球堵住皇後的雙耳,隻是他沒想到臣認得此毒,還很熟悉。


    想來下毒之人,還沒有來及銷毀!就被臣發現了。”


    娥貴妃聽著章陽的話,迴想起小時候:父汗送給自己一隻剛下生的白色小羊羔,十分可愛,她每日精心飼喂,還常常抱著小羊羔睡覺,誰知這隻自己最喜愛的小羊羔就是誤食了狼毒花而死。


    她抱著小羊痛哭,從此隻要見到狼毒花就會連根拔起,扔進灶堂燒掉。


    草原上的孩子,從小就被父母教著辨識狼毒花,這宮裏沒有人比她更熟悉狼毒花了。


    “難道就不能是有人故意陷害本宮嗎?”


    娥貴妃臉色鐵青,瞪著章陽,咬著牙關,恨恨地說。


    “娘娘若還不承認,我隻好把這兩件證物交給皇上,讓皇上親自來查!相信很快就能從娘娘宮裏搜出狼毒花毒。”


    下毒的事情徹底敗露,娥貴妃再也堅持不下去。


    雖然她身為貴妃,可以搞許多小動作,可是真正的權力卻不在她手裏,事情如果公之於眾,免不了會被責罰。


    “不錯,是我派人毒殺了那個賤人!她一個將領之女,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也算福澤不淺,她不該來對付我,這是她的命術,我讓人給她戴上鳳冠而死,也算信守承諾,對得起她。


    “這場潑天的富貴她該還迴來了!”


    娥貴妃氣急,大聲衝章陽喊道。


    她不再遮掩下毒的事,仿佛已經不怕被人聽到是她殺了皇後。


    章陽看出娥貴妃對皇後積怨很深。


    “娘娘既然這麽說,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說著他一甩手把棉球擲入旁邊點燃的香爐之中。


    “臣告退!”


    沒等理會娥貴妃的反應,章陽轉身獨自出了宮殿。


    娥貴妃看著他的身影一頭霧水。


    “這人真讓人琢磨不透!逼問了半天,竟又把證物銷毀了,他想幹什麽?”


    章陽出了娥貴妃的宮殿,慕靛迎麵跑過來。


    “師父,清霜表姐讓你在此等候,她有東西要給你!”


    章陽正納悶清霜要送給自己什麽時,就見清霜火急火燎的跑過來,顧不上調整唿吸,伸手遞給他一個折子。


    “章陽,你是不是為給皇後擬製諡號的事正發愁呢?”清霜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沒有!”章陽不假思索地答道。


    “少裝了,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你接了一個大難題!你把這個呈於父皇,父皇看了就不會難為你了。”


    章陽打開折子,發現折子竟是以自己的口吻向皇上提親,而提親對象正是清霜。


    合上折子,章陽直勾勾盯著清霜,清霜被看得臉色通紅。


    她想著:如果章陽成了駙馬,父皇和母妃就不會再刁難章陽了。


    三人就這麽站著一動不動,清霜的臉色也越來越紅,慕靛感到周圍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正尷尬得不知所措時。章陽突然冒出一句:


    “你這字,好醜!”


    清霜正輕咬著嘴唇,嬌羞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突然聽到章陽來了這麽一句,臉色瞬變,由一個嬌羞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潑辣的小辣椒。


    “臭章陽,誰讓你看字!”


    一旁的慕靛從章陽手中搶過來折子,打開一看。


    “哪裏醜,明明字寫的很漂亮!隻是有幾個錯別字而已。”


    清霜被倆人嘲笑得跺腳,把折子從從慕靛手中搶過去。


    “小慕靛,你也來取笑我是吧?”


    說著翻開折子,問慕靛:“哪幾個字錯了?我現在就去改!”


    “不用再寫一份?”慕靛開口建議。


    “不用!父皇知道我的習慣!”


    “什麽習慣?”


    “懶!”清霜不假思索地迴道。


    章陽和慕靛同時被清霜的話逗笑。


    清霜又跑去修改錯別字,留下章陽和慕靛在這裏等候。


    “師父,我認為清霜表姐的方法不失是一條妙計。”慕靛想勸章陽接受清霜的好意。


    “哦?你也這麽認為?”章陽想聽聽她的看法。


    慕靛點頭,開始替他分析:


    “皇後的諡號事關重大,是要載入史冊的,既要彰顯國體,又要考慮姑母的感受。皇上把這個難題拋給你,也是想在姑母麵前有個說辭,一旦惹姑母不高興,你就會被推出來頂罪。”


    章陽沒想到慕靛小小年紀,心思如此縝密。


    慕靛見章陽默不出聲,以為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心想:“師父肯定是讚成自己的想法”,更加自信地說:


    “清霜表姐代你寫提親折子,皇上一看筆跡就會明白怎麽迴事,你倆兩情相悅,皇上肯定不會不管你的。即使責罰也會輕描淡寫一筆劃過……”


    章陽看著慕靛的小嘴滔滔不絕,心想:“我真的不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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