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三一時間啞口無言,也是,武功既高、又樂於獻身的女子去哪找?就算真的找到了,自己也不舍得送給胡作天啊,這弱點說了等於沒說。


    不過葉小三也就是隨口一問,對付胡作天,他還不需要這麽費盡心思,左右兩人不過五五開,大不了到時候叫上三女,大家一起並肩子上,不信弄不死胡作天這貨。


    心中合計著,不知不覺間,一麵低矮的城牆就出現在了幾人的麵前,葉小三抬頭一看,剛好看到城門上寫著沙棘城三個大字,再看洞開的城門處,三三兩兩無精打采的士兵,神情萎靡的看守著大門。


    據商隊的人說,這些士兵同樣被胡作天的蠱毒所控製,不得不為其辦事,葉小三皺了皺眉頭,雖然褚梵音的那個方法能夠有效的解除蠱毒,但一個城的人還是太多了,下毒輕鬆,解毒可要類似個人,到底要如何才能有效的解救一城的人,他目前還沒有什麽靠譜的辦法。


    “我們不要太過招搖,在沒有確定胡作天的所在之前,萬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葉小三低聲提醒了一句不讓人省心的三女,後者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一行四人騎在馬上,慢悠悠的向城門口走去。


    那幾個守兵,似乎是自知必死,哀莫大於心死,對於突然出現的“四個”美女沒有絲毫反應,其中一個更是連頭都沒抬,聽到馬蹄聲,不耐煩的說道:“快走走走,沙棘城管殺不管埋,進來了就死定了,哪來的迴哪去。”


    這一番應對,倒是逗笑了三女,葉小三一頭的黑線,這士兵這麽真實的嗎?因為還在變裝的關係,葉小三並不想開口說話,以防口音暴露自己的性別,這種時候,就要幾女來應對了。


    隻見烏清顏翻身下馬,裝作一副溫婉的模樣,柔聲道:“幾位大哥,我們姐妹幾人此番是來沙棘城尋親的,若是不能進去,孤苦無依的,便要死在這荒郊野嶺了,還望大哥們性格方便。”


    那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配合上柔柔的聲音,頓時令眾人酥彎了腰,但那帶頭的還是搖了搖頭,麵露難色的勸道:“非是我等不願,小姑娘還是早些迴去吧,這城中現如今可不是個好去處,進去十之八九也是個死,還不如暴屍荒野,死個幹幹淨淨的好。”


    烏清顏聞言微微低下了頭,小聲抽咽道:“若是不能見那親人一麵,我們姐妹就是死也無法瞑目,左右都是個死,倒不如死在親人的身邊。”


    葉小三目瞪口呆的看著烏清顏狂飆演技,真的是女人的嘴、騙人的鬼,若不是對她知根知底,連自己都要信了。


    那幾個兵士,見狀也是心動不已,在烏清顏的一再堅持下,終是歎了口氣:“唉,也罷,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到時候死了也不要怨天尤人,進去吧。”


    葉小三等人得了應許,當即策馬進入城中,剛剛過了城門,那兵士忽然大叫一聲“且慢!”


    幾人心頭一跳,難不成被發現不對了?


    結果隻見士兵一路小跑來到了烏清顏的身前,卻是自腰間取出一塊腰牌,猶豫了一下,隨後遞給了烏清顏:“姑娘不如就拿著這塊令牌,有此令牌,可無需通報,進入城主府內,若是遇到困難,也可找尋一些幫助,反正我等也是必死之人,規矩什麽的,也無所謂了。”


    葉小三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終於認識到,長得好看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這都叫什麽事啊!


    不管怎樣,這令牌都是個好東西,必要之時,未嚐不能扭轉乾坤,烏清顏一臉羞赧的接過了令牌,輕聲細語的道了聲謝,隻迷得那兵頭神魂顛倒,三言兩語打發了對方,四人得償所願的來到了沙棘城內。


    正如預料的一樣,整個城中家家門戶緊閉,大街上人煙稀少,縱是經過一兩個人,也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絕望表情。


    在目睹了這一番慘狀之後,葉小三不由歎了口氣,說到底,這些人都算是受到自己的牽連,才會遭遇這種事情,同時也更加堅定了除掉胡作天的決心,這廝真的是沒有辜負自己的名字,胡作非為,滅絕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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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葉小三堅定了幹掉胡作天的同時,後者的心情同樣不怎麽好,此刻的胡作天就住在沙棘城城東的天水客棧之內,之所以沒有直接雀占鳩巢、住到城主府內,其實還是因為胡作天慫了。


    是的,現在的胡作天並不想外人想象的那樣無法無天,春風得意,恰恰相反,此刻的胡作天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橫死街頭,原因很簡單,他攤上大事了!


    就在他一時衝動,控製了全程的人之後,當日下午,胡作天就在客棧房間內的牆麵上,發現了一行字。


    “謹言慎行”四個大字,就被刻畫在大理石牆麵之上,按理說,堂堂天心教(前)教主,什麽樣的大場麵沒有見過,區區四個字,就想嚇退胡作天,簡直是癡心妄想......他本想這麽說的,但這字寫的太恐怖了啊!


    先不說對方是用什麽寫在牆麵上的,單單是注視了一會兒這幅字,胡作天就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內力居然產生了一絲不穩!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僅僅是寫字的人,殘留在牆麵上的內力餘波,就讓自己心緒不寧,險些內力暴走,若是本人站在麵前,胡作天不敢保證自己會出現什麽狀況。


    他知道,自己這一番波及全程人的舉動,已經惹惱了暗地裏的某人,而這個人,顯然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說起來,胡作天之所以不遠萬裏來到塞外,就是因為據心腹報告,自己的老巢已經被烏清顏、烏清月這兩個賤人給端了,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前教主。


    雖然很想一路殺迴南疆、重掌權柄,但他不甘心啊,他已經在藏真宮這件事情上付出了太多,為此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加入天聖會,讓他這麽半途而廢,灰溜溜的迴去,他做不到!


    因此,一狠心,胡作天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追著葉小三他們感到了塞外,企圖引出葉小三,先奪了他的鳳血,再想辦法找到並打開藏真宮,隻有這樣,胡作天才能翻身。


    隻是不曾想到,會因此得罪更強的敵人。


    正當胡作天左右為難,在房間內來迴渡步的功夫,忽然屋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胡作天心中一緊,厲聲喝問道:“什麽人!”


    “是我......”沙啞的聲音在房門外想起,胡作天聞之心中一喜,已是聽出了對方的身份,連忙將房門打開,一開門,便見到了一襲黑袍、男女莫辯的熟悉身影。


    “聖使大人,你終於現身了!”胡作天一副終於找到了組織的感動模樣,不是他對天聖會的歸屬有多深,實在是天聖會已經是他如今最大的依仗了,在這種危急時刻,聖使出現在麵前,無異於雪中送炭啊!


    這聖使不是別人,正是與葉小三分別之後的耶律離,少女也沒想到胡作天表現的這麽熱情,嚇了一跳,還以為這貨發現自己美少女的身份了呢,仔細一看,不像啊?


    “出了何事,這般慌慌張張的。”少女刻意以嘶啞的聲音嗬斥了一句,胡作天也不著惱,或許是這些時日,積累了太多的壓力,頗有些人設崩壞的感覺,一股腦的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


    耶律離也是嚇了一跳,想不到這廝混得這麽慘,聽了他的話,少女目光不由看向了那刻在牆上的四字,果然感到精神一緊,心中暗歎留字之人的超絕修為,果然沒有了補天令的壓製,塞外聚集了大量的隱世高手,看樣子有必要盡快幫助葉小三打碎補天令,以防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無妨,對方既然隻是警告,說明也是心存顧忌,你隻要解開人們的蠱毒,此事自然沒什麽大不了的,區區一個明玉,哪裏用得上如此大費周章!”雖然知道對方要暗害葉小三令少女有些不爽,但現在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也不好立刻翻臉,因此好言安撫道。


    誰知,胡作天一臉尷尬的說道:“這個......怕是不成,我也沒想過要解毒......”


    耶律離頓時一陣想要暈厥的感覺,這廝是真的有些沒腦子,這要是真的把一城人都毒死......一想到塞外多不勝數的隱世高人,少女很有一種轉身就走,跟胡作天劃清界限的衝動,但想了想自己的大計,還是忍了下來,沉聲道:“真的沒有任何解救的辦法?”


    “這個......也不是沒有。”胡作天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此刻事關自己的生死,也不好再多做隱瞞,因此老實的交代道:“若是能搞到鳳凰之血,或許還能夠解救。”


    意思很明顯,隻要能抓到葉小三,自然一切好說,耶律離聞言麵色一沉,不過並未多言,隻是開口道:“隨便,不過記住,不要因為你的私事,壞了天聖會的大事。”


    胡作天聞言一凜,連忙口稱不敢,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不知此來有何要事?”有天聖會撐腰,胡作天的膽子也大了一些,暫時將那個不知名的高人拋到了腦後,他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耶律離,此番迴來,的確是有一件要事要做。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耶律離沉聲說道:“我要你去刺殺孛兒帖赤那。”


    “刺殺蒙古大汗?”胡作天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聖使一眼,心中微微有些猶豫,那孛兒帖赤那身邊定然高手如雲,要是自己貿然跑去刺殺,隻怕是與送死無疑。


    “不錯,事成之後,天聖會便接納你成為新的聖使,同樣的,我天聖會的各種武學秘笈,都將任你隨意閱覽。”此次臨時來到此地,耶律離正是存了這一心思,原本,她前往中原,除了要完成天聖會的事情之外,想辦法擺脫婚約就是她的另一個目的,原本的打算是找另一個有血裔的女子代替自己,不過在一連串的事情之後,她想到了一個更簡單粗暴的辦法,殺了孛兒帖赤那不就一了百了了?


    最重要的是,她臨時收到消息,因為中原的戰事出乎意料的順利,孛兒帖赤那膨脹無比,此番將戰事交給了部下之後,輕裝簡騎,迴返塞外,打算與下個月召集各部族長,正式登上大汗之位,這個機會千載難逢,耶律離不打算放棄,而天聖會的武學寶庫,正是吸引胡作天的最大依仗。


    說著,見胡作天有些心動,耶律離決定再度加大籌碼,因此自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扔到了桌子之上:“這是聖使令,隻要你能取來孛兒帖赤那的頭顱,這東西便是你的了。”


    胡作天頓時唿吸熾熱了起來,他拋棄一切,悶頭跟著天聖會籌劃,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這枚小小的令牌,而此刻,這東西竟然近在咫尺!


    當然,考慮到自己的實力,胡作天打消了直接動手搶奪的想法,深吸一口氣,強令自己鎮定了下來:“可是這邊如何是好?我自己一個人刺殺也太過勉強,至少要有一個幫手。”


    成了!耶律離在心中歡唿一聲,她知道,胡作天此刻已經算是下定了決心,所需要的,也就是她在背後推一把了,而這一切,少女早有準備:“這方麵我早有準備,沙棘城的事情我自有辦法,至於刺殺大汗的助手,我也早已布置妥當。”


    雖然很不想為胡作天這廝擦屁股,但作為自己目前手裏最拿的出手的工具人,耶律離還是咬咬牙應下了沙棘城的這灘破事,大不了最後去找葉小三來,放血救人,本姑娘豁出去了。


    “進來吧。”打定了主意,耶律離冷冷地喚了一聲。胡作天這才知道,原來屋外還有人守候著,不由更是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動手搶奪令牌。


    隨著耶律離話音落下,很快的,房門就被人推開,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個一臉冰霜,斷去一隻左臂的陌生男人。


    “就是他麽?”胡作天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他在這個表情陰沉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這讓他微微有些警惕。


    “不錯,此人名為葉三,是個實力出色的家夥,我已應承了他,此番事成,會引渡他進入天聖會,此番你二人要精誠合作,區區一個大汗,不在話下。”耶律離在提到此人名字的時候,微微有些出戲,實在是這人跟那個混蛋的名字太像了,不過這人性格乖戾、欲望深沉,是個容易控製的人,此番作為工具人二號,倒是個合格的打手。


    胡作天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不喜此人,但不得不承認,這人給他一種很難對付的感覺,確實是個好幫手。


    反觀葉三,自進屋以來,一語未發,麵色深沉,看不出半點表情,宛若一個死人,聽了耶律離的話,也隻是點了點頭,便沒有了下文。


    耶律離也沒有心思猜他的心情,這人不過是自己趕來的路上,順手收下的小弟,用完即扔,天聖會向來如此:“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動身吧,此地有我坐鎮,料想不會出現什麽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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