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如您跟我們一道吧。”見到氣氛有些僵硬,艾草連忙插入進來,對自己的師傅說道。


    傅道清沉思片刻,看了眼一臉渴望的徒弟,沒奈何,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吧,本來我這次另有要事,不過總不能放著你不管,就一道好了,對了,既然風奴已失,你的這個傀儡又是從何而來?”


    “哦,這個是阿仁前輩所做的,阿仁前輩很厲害哦,製造傀儡的工藝不在師傅您之下。”盡管艾草說的天真無邪,不過傅道清聞言還是微微一僵,尷尬的笑了一聲,吳二蛋雖然有所察覺,不過也是不好插嘴,隻能低頭猛吃。


    這邊,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傅道清忽然開口轉移話題道:“不過此刻去定寧城好像不太安全,我先前聽人說,這一次,從蒙古來了一個厲害的高手,名為鳩羅達陀,已經趕赴定寧的蒙古軍隊之中,隻我們幾個,恐怕有些難辦。”


    “怕什麽,有我在,盡管放心就是。”阿仁不耐煩的打斷了傅道清的擔憂,傅道清撇了撇嘴,不再多言,隻是對著阿仁更加不喜,一頓飯吃的並不盡興,沒多久,酒足飯飽的阿仁拍了拍肚皮,看了一眼眾人,忙不迭的就催促了起來:“好了,該做的都做完了,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去定寧城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呢。”


    餘下幾人並無異議,於是乎,來時的四個人,變作五人,結伴離開了雲頂村,重新迴到了下麵,調轉方向,向著定寧城而去。


    一路行來,最開始的路途還十分狹窄,人煙稀少,不過再轉向正道之後,路途便越發寬闊,而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這說明,幾人已經離開了旁支小道,轉而進入了前往定寧城的官道,不過也因此進入了盜匪橫行的區域。


    可以看出,一路上遇到的行人,幾乎都是伴隨著大規模的護衛的商隊,而向吳二蛋他們這般,僅僅隻有幾人的隊伍可以說是獨一份。


    就這樣走了大概三個時辰左右,天色漸漸變暗,而趕路的幾人也已經感到了疲乏,終於,五人中體力最弱的上官彩率先提出了建議:“我們還是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吧,天色也已經不早了。”


    傅道清看了看天色,點了點頭:“是啊,阿仁......嗯,阿仁小兄弟覺得如何?”天知道傅道清說出這個稱唿如何的糾結,主要是幾人一直稱唿其為前輩,自己又摸不準對方的年齡,隻好試探著說道。


    好在阿仁似乎懶得理會傅道清的稱唿問題,雖然有些想要早點到達,但摸了摸有些見底的肚子,還是爽快的點了點頭:“也好,正好小爺也餓了,我們就打點野味來吃吧。”


    對於這個提議,吳二蛋自然是舉雙手讚同,不過很遺憾,沒走幾步,幾人就見到了驚人的一幕,而打亂了所有的部署。


    “這......這是發生了什麽?”艾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驚人的場景,猛地捂住了嘴巴,幹嘔了起來,其他幾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隻因在幾人的麵前所呈現的場景,實在是有些挑戰人的承受能力。


    隻見一片狼藉的官道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上百具殘破不全的屍體,這些屍體大多勁裝打扮,結合這掉落一地、參差不齊的兵刃,推測應該是附近的劫匪,而真正令眾人不適的是,這些屍體的頭顱都被看了下來,在前方不遠處的醒目位置,堆成了一個塔狀,僅僅隻是看上一眼,就足以令人脊背發涼。


    “這是京觀......”傅道清到不想艾草表現的那麽不濟,隻是蹙緊了眉頭,看著眼前的景象,低聲呢喃了一句,聽了他的話,阿仁不爽的哼了一聲,雖然沒有不適的表情,但還是冷聲道:“好一群狗東西,敢用這種東西來壞爺爺的食欲,最好不要讓我抓到!”


    原地駐足半響,麵色蒼白的上官彩總算恢複了一點精力,看了眼幾個同伴,壯著膽子向前邁了幾步:“雖然很不想,但我們還是查看一下吧,不知是什麽人如此殘暴。”


    吳二蛋點了點頭,將仍在幹嘔的艾草交給了傅道清照料,跟著上官彩一起前往查看,至於阿仁,卻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兜兜轉轉的溜進了樹林之中,也不知他是打算找出兇手,還是伺機尋找野味去了。


    “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人幹的。”查看了一下,吳二蛋得出了這一結論,這堆屍體身上的傷痕零零散散,各式各樣,似乎是與什麽人經曆了激烈的廝殺,不少人還保留著猙獰的麵容,不像是一人所為。


    對於這個判斷,少女也是讚同不已:“不止如此,你有沒有發現,在場的幾乎都是劫匪打扮的屍體,可是你我都知道,尋常劫匪,絕對不會做京觀這麽殘酷血腥的東西,所以,會不會是有人將自己一方的屍體全部帶走了。”


    聽了少女的分析,吳二蛋倒吸一口冷氣,隱隱猜到了答案:“你是說這些都是蒙古軍隊幹的?”


    “除了那群人我想不出第二個可能了,無論是江湖勢力,還是本地的駐軍,都不會做這麽徹底的事情的。”上官彩麵色嚴峻的看了一眼不遠處定寧城的方向,聯想到駐紮在那裏的蒙古軍隊,似乎沒什麽問題。


    吳二蛋也隻能接受了這個猜測,看著滿地的屍體,不由握緊了拳頭,就在此時,遠處林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留在原地的四人齊齊一震,這聲音明顯不像是野獸的叫聲,更不想阿仁的聲音,難不成還有其他人在這裏?


    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著叫聲傳出的方向跑去,很快的,就來到了現場,然而映入眼簾的場麵,卻再一次驚到了幾人。


    隻見剛剛溜出來的阿仁正猶如降世殺星,手持短柄大錘,追著七名騎在馬上的蒙古士兵,而就在幾人不遠處,一個連人帶馬,栽倒在地的蒙古人,則像是被砸穿了胸膛,躺在那裏出氣多過了進氣,剛剛的叫聲,應該就是他發出來的了。


    事到如今,幾人哪裏還不明白,不出意外,這夥人也是兇手之一,當即根本不用阿仁招唿,吳二蛋已經取出镔鐵長棍,大叫一聲,衝了上去,一棍將一名沒有反應過來,衝在最前麵的蒙古人打落下馬。


    那人跌落馬背,還來不及爬起,就被身後的友軍一路踏過,當場斃命,吳二蛋一擊得手,轉過身來一躍而起,手中長棍舞了個花,棍身一抖,披頭砸向另一人,那人此時也是反應了過來,抽出腰間彎刀,舉過頭頂,堪堪擋了一下。


    見不好脫身,餘下的幾個蒙古人紛紛大叫一聲,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語,抽出彎刀,殺向了幾人。


    上官彩冷哼一聲,同樣取出了軟劍上前迎敵,艾草有樣學樣,正要迎戰,卻不想忽然被身後的師傅攔了下來,麵對少女不解的目光,傅道清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輕指了指右側的樹林。


    艾草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卻見樹影搖曳,根本看不出什麽異常,傅道清也懶得解釋,隻輕聲道:“無妨,幾個蒙古兵毫無威脅,你且看好。”


    事實也正如傅道清所說,這群蒙古兵對付尋常人自然是悍勇無比,但對上了吳二蛋這些武林人士,在人數沒有絕對壓倒性優勢的情況下,幾乎毫無勝算。


    不過是一個照麵,便有四人栽於馬下,隨後又是一輪交鋒,便宣告徹底敗北,隻見上官彩一腳將最後一名蒙古兵踢落馬下,卻並未將其解決,而是狠狠踩住了對方的胸膛,厲聲道:“說,那些人是不是你們殺的,你們的部隊在哪!”


    麵對少女的問責,那僅存的一名蒙古兵麵色猙獰,口中急促的說著什麽,然而遺憾的是,眾人沒有一人懂得蒙古的語言,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林中忽然傳來一陣陣豪邁的笑聲:“哈哈哈,想不到一次小小的狩獵,居然能碰上這麽有趣的家夥,漢人,不必多費力氣了,這家夥什麽都不知道。”


    話音剛落,忽然一道銀光飛過,上官彩一驚,連忙抽身後退,等到她定住身形再看之時,那蒙古人早已身首分離,死得不能再死。


    “什麽人!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早就察覺到對方存在的傅道清暴喝一聲,雙手一振,背後的雲床忽然洞開,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展開,如同一隻大鳥,忽地飛入了林中,隨後,林中之人伴隨著一聲輕咦,忽地身形暴漲,從林中一躍而起,躲開了黑影,落在了眾人的身前。


    直到這一刻,幾人才看清了他的樣子,這是個中年喇嘛,身穿一件紫紅僧裙,上身披一件坎肩,外披一席寬大的袈裟。


    “你就是他們的頭領?”吳二蛋眉頭微蹙,看著這個突然現身的喇嘛,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深淺,不禁警惕的後退了半步。


    那喇嘛完全不在意虎視眈眈的眾人,怡然自得的施了一禮,放聲道:“貧僧蒙古上師鳩羅達陀,幾位身手不凡,何不就此歸順於我家大汗,共謀大業,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豈不美哉?”


    話音剛落,鳩羅達陀就感到頭頂狂風唿嘯,卻是阿仁不由分說,高高躍起,一錘砸了下來:“你說狩獵?有趣,小爺就來嚐嚐你這韃子的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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