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心疼。


    她故意讓司澤撞破她的難堪。


    迴那個烏煙瘴氣的家,她什麽也不說,不訴委屈,不哭難堪。


    在父親摟著女人在家旁若無人的親密,大罵她賠錢貨時,微微對司澤笑。


    “我到家了,你走吧。”


    “謝謝你送我迴家。”


    越可憐,越倔強....


    司澤沒走,拉著她離開。


    他陪她坐在公園裏喂蚊子,他們什麽都沒說,但那晚的路燈很亮,風很涼快。


    她雙膝並著,頭靠在上麵,微微側頭的看司澤。


    司澤的目光看過來,發現她的注視後,她倉皇偏過頭。


    起身說,“我該迴家了。”


    再後來,她在任何場合看到他,都有意的迴避,無論是學校,桌球室,還是其他地方。


    可迴避的同時,她又會佇立在任何能看到司澤的地方。


    比如他打籃球。


    她會擠在擁擠的圍觀人群中,她不會去喊他的名字,不會去給他送水,她隻是看著他,隻看著他,一直看到被他發現,再轉身逃離。


    她也會和他不其然的偶遇在圖書館,麵對麵碰上,她會微笑著疏離的和他打招唿,“真巧。”


    她讓司澤知道,她喜歡他,卻又刻意拉開和他的距離。


    當司澤的目光會為她停留時,她的身邊,出現一位追求者。


    追的聲勢浩大,無人不知。


    偶爾,她們的身影會一起從司澤眼前走過。


    從最開始,她對那人的抗拒。


    再到,她漸漸的親近。


    一直到,某一天,司澤撞到她紅著眼站在那人的麵前,那人張開雙臂,即將擁抱她。


    司澤冷著臉上前,拉過她的手臂。


    他和男人因為她,大打出手。


    而她,選擇了抱住司澤,保護他。


    她的心意多明了。


    她要讓司澤為她痛,越痛越銘記,越痛越深刻...


    後來,他們在一起。


    她不愛司澤嗎?她當然愛,司澤這樣的人,大抵沒有女生會不愛。


    她是動心的。


    可生活的磨難,心理的創傷,在那個時候,每一個都比她的心動更深刻。


    在他們徹底走進婚姻前,她對司澤都一直保留著算計。


    她愛他五分。


    卻讓他感受十分的愛。


    她不是自然受孕,家裏避孕套她動了手腳,她吃著促排藥。


    心裏一直做著兩手打算。


    嫁不進司家,她也要用這個孩子,拿走一大筆的錢。


    她要自己的下半輩子,後顧無憂,再不用在午夜被催債的敲門聲驚醒。


    再不用麵對那些人的汙言穢語。


    還不起錢,就用你的女兒來換。


    她那該死的父親說什麽,‘她還沒成年,成年了你們帶走。‘


    她一邊迫切的想要長大,一邊害怕恐懼長大。


    她恨她的父親,巴不得他早早死掉。


    也不甘命運。


    她秦安寧,憑什麽要任人宰割。


    母親曾來電話,說要給父親一筆錢,帶走她。


    她拒絕了。


    她不離開海城,就是爛也要爛在這塊地上。


    她秦安寧不做逃兵。


    她說,“鹿城那破落地兒,能和海城比?我秦安寧就是死也得死在這最好的地兒。”


    母親氣的罵她。


    有什麽用,即使她後來從鹿城迴來,親自接她,她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她不可能走。


    她要在這塊土地上重新生根發芽。


    成不了司太太,她就用司家的錢,成就秦安寧。


    她算計種種,她一直以自己的卑劣為傲,因為她始終清醒的未動搖自己的目的。


    可看著司澤為自己衝鋒陷陣,看著他始終不曾動搖娶自己的決心。


    看著他為了她,熬到進醫院搶救。


    他的赤忱。


    讓她忍不住厭惡自己。


    她太壞了。


    這樣的自我厭棄或許隨著時間,漸漸被埋葬,但一旦被提醒,又會破土而出。


    在這段感情裏,她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小人。


    也替司澤不值。


    ——


    “你說,以夏妗這樣身世和人生經曆,她對阿厭會是真心的?她去鹿城的目的,她和阿厭的偶遇,怎麽可能是巧合。”


    司母道,“拋開她的家世我不能接受以外,我更不能接受阿厭和一個利用她的女人在一起。”


    “她的目的達成了不少,夏安安的結局,徐婧的落魄,這不都是她利用阿厭達成的?”


    司母道,“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和他的爸爸一樣,被人別有用心的接近利用,我連我自己都討厭,怎麽可能不討厭夏妗,我看到她,就好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多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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