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老板不但給他們備了馬車,還順帶給他們準備了幹糧,煎餅,糕點應有盡有,香味從紙袋子裏透出來,饞了秦億一臉。


    要不是那些飯菜不能留太久,恐怕掌櫃的還能給他們準備好幾匣子。


    他們離開的時候,掌櫃的拎著一紙袋子的幹糧遞給他們的時候還覺得不夠,恨不能多做一些。


    麵對掌櫃的熱情,幾個沒怎麽跟人打過交道的顯然不知道怎麽對付,還是最後秦億狠了狠心,一把拉過紙袋,把車簾扯上,隔絕了掌櫃的視線之後,豪爽喊了一嗓子:“後會有期。”


    這才算完。


    馬車很大,裏頭的空間擺弄的都挺細致的,還有懶人榻。


    陸行策當車夫,在外頭看馬趕車,秦億和玄鳥廖健兩人坐在裏頭,但此刻,她有些後悔。


    廖健這青岩門的小弟子,表麵上看起來好似正正經經的,但是沒想到玄鳥跟他相處不過這麽幾天,他們兩人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了。


    秦億的餘光裏全是兩個人蜜裏調油的舉動,再看廖健紅了半邊的耳尖,已經臉上掩飾不住的對小丫頭的喜歡,她就忍不住想翻了一個白眼,對她絲毫不客氣,一口一個妖女叫著,此時卻是完全忽視了玄鳥也是隻妖的事實。


    可真是雙標得很。


    秦億在車裏忍著狗糧亂飛,忍了半天忍不住了,直接起身,留下一句,“我去外邊玩玩。”


    就撩開了簾子,到了外邊去。


    兩匹馬並駕齊驅,陸行策左右手各執一個鞭子,劍擱在一旁,一身白衣飄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趕馬的車夫,反而像是一個被臨時使來遣馬的貴公子,舉手投足都是優雅。


    秦億在後頭看了陣,暗暗歎了句,不愧是她筆下的男主,說仙氣飄飄,就當真仙氣飄飄,一點都不崩臉麵的皮相,甚至渾身的氣度都沒變化。


    往前邁了一步,她在少年的左手邊坐下,陸行策微微抬眸,見是她,愣了愣,“怎麽出來了?”


    因著掌櫃的送了他們一大袋子幹糧,此時又不愁吃的,所以他們這一路走的不是官道,而是挑了近道的小路。


    下路泥土的煙塵味有些重,兩旁的灌木叢一閃而過,過慣了瀝青路康莊大道的現代生活,秦億微微有些不適應,登時並未迴少年的話,隻從納戒裏扯出了一條麵紗巾給自己帶上之後,才轉頭,一雙桃花眼兒看著少年,道:“裏頭悶。”


    陸行策沒說話,隻看了一眼她麵上的麵巾,就將頭轉迴去了。


    秦億在一旁瞧著少年的側顏,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從他的眼裏看出了點什麽奇怪的情緒,但尋思未果,這一點兒小插曲就這麽過了去。


    此去赤衣峰路途遙遠,縱使他們真有什麽幹糧在身,但也不能真的日日夜夜趕路沒個停歇,所以基本上天黑了,馬車就停在灌木叢的隱蔽處,幾人出來燒一堆火,歇上三四個小時,才繼續趕路。


    一路上磕磕碰碰,終於趕到了赤衣峰的腳下。


    和青岩門在的地界不一樣的是,赤衣峰坐落在一個還挺發達的城鎮裏頭。


    街道很是熱鬧,隻是他們進城來的功夫,戒備卻是十分森嚴的,經過重重疊疊的排查,才能進了城裏頭。


    他們抵達的時候才是白日,不算晚,街道都是人,但瞧見這番嚴查的架勢,秦億很是好奇,除了她之外,廖健的臉色都劃過不解,就連陸行策的眉頭都是緊蹙著的。


    她和玄鳥沒來過這個地方,好奇隻是好奇這個城鎮的審查製度,此刻瞧見了廖健了臉上的情緒,正準備問出口,玄鳥就已經開口了,“怎麽啦?”


    雙標小弟子麵對自己的心上人不但沒有半分不悅,還帶了些許溫柔道:“往常我和師尊師兄弟們過來的時候,這赤衣鎮還沒這麽嚴格的戒備和排查呢,不知道今兒這個咋迴事,怎麽就突然加了城防。”


    “咋迴事問問不就知道了?”


    秦億指了指一旁來來往往的鎮民,陸行策抿著唇,臉色雖是有些不虞,但還是邁著腿朝著往旁的小攤上走了走。


    幾人趕緊跟了過去,停在一個賣這孩童喜歡玩的小玩意兒的攤子麵前。


    攤主瞧見幾人,笑意爬上了麵龐,熱情開口:“幾位要點什麽,我們這有竹蜻蜓......”


    陸行策擺了擺手,製住了攤主想要滔滔不絕的話語,一錠銀子丟在攤麵上,“問你一件事兒。”


    那攤主看見這銀子,登時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拿了過來,還用牙齒咬了咬,嘖,貨真價實!


    這得讓他多少天才能賺到?


    小玩意兒賺的不多,勉強能糊口,而眼下這一錠銀子能夠他一家一年的吃食了。


    有錢都是大爺。攤主的笑容真實了許多,“客官您想了解什麽,盡管問便是。”


    陸行策點了點頭,開口:“這城防是怎麽迴事?”


    “哎?您說這個啊?”攤主表情僵了僵,將手裏的銀子收好,才道:“這事兒在那兒的懸賞榜上貼著呢,一個蒙著麵的女子,打傷了赤衣峰的長老,盜走了赤衣峰地庫的一件至寶,赤衣峰的仙人們將人追到了山下,到了城裏頭,人就不見了,翻天覆地找了個便,就差不把城翻過來了,還是找不到人,所以這城防就是因為這事兒才加固的。”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那女子倒也算好幾分本事,能將長老們打傷又將這秘寶成功帶走,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我呀,就是怕萬一真在城裏鬧出來,隻求別打爛我這些賺錢的玩意兒才好。”


    秦億聽著一愣,沒想到溫清月並非是直接將赤衣峰的人屠了,而是采取盜鑰匙的辦法。


    “其實,她要是直接麵對赤衣峰的那些人,恐怕還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打得過,隻能盜取鑰匙。”2888開口。


    “為什麽這麽說?”秦億被他的突然出聲驚到。


    “因為了解啊,溫清月待在青岩門多久,又去過赤衣峰幾次,沒有把握的仗她不會打,青岩門她處了十幾年,早就摸透了這師門裏每個人的性格,弱點,用禦魂術來對付他們最好不過。但若是赤衣峰,她就沒那麽有把握了。”


    “可是,她不是吸收了青岩門弟子滿門的靈氣嗎?”


    “靈氣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用的,所以她現在還是那個隻會邪術的普通弟子。”


    “那你說,溫清月現在在城裏頭嗎?”


    “不好說,但我這裏顯示的,溫清月已經安然將鑰匙拿下山了,但是目前人在哪,係統還檢測不出來。”


    “行吧。”


    從腦海空間迴神來,秦億瞧見兩個男生的臉色都不算好,隻有玄鳥一臉懵懂地站在一邊。


    想必他們也是知道了這個盜取秘寶的人是誰了。


    謝過攤主之後,幾人走到那個懸賞榜麵前,隻見上麵大大的幾個字眼外帶著一張蒙著麵的畫像,隻露了一雙眼的臉,兇神惡煞的。


    古代人皆憑畫像找人,秦億在一旁看著都沒想象出來這個人的麵容,若這件事沒跟赤衣峰的人說個清楚的話,恐怕他們還要當瞎子抹眼黑。


    “等下就上赤衣峰。”


    旁邊的陸行策陡然發聲。


    秦億沒什麽意見,這件事自然是耽擱不得,陸行策想要將廖健給留在鎮子裏,但小弟子說什麽都不同意,非要時時刻刻粘著他可親可愛的師兄,所以去青岩門是怎麽去的,去赤衣峰也是怎麽去的。


    好在赤衣峰的那些雲梯比青岩門短多了,幾人幾乎不費什麽功夫就到了懸浮在雲端的樓閣上。


    界門處守著好幾個赤衣的弟子,還是年紀不小的,瞧見他們的到來,一個個劍鞘就橫了過來,估計是溫清月盜取鑰匙的這件事讓他們產生了後遺症的忌憚。


    “什麽人?!”


    劍氣橫生,朝著秦億幾人的脖頸而來,堪堪離著要害處幾厘米處停了下來。


    秦億往下劃拉了一下眼珠,帶著銳利寒氣的劍刃映入眼底,她憋住自己的冷顫,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相比她的緊張,旁邊的廖健和陸行策顯然就淡定很多,甚至在那劍刃劃過來的時候,陸行策就已經出了自己的劍鞘,交鋒的銀光閃過,紅衣弟子退了幾步,瞧見那劍,登時就失了麵色。


    “裂雲劍?!這......”


    幾人登時跪了下去,秦億脖頸處的劍刃自然也消失了,她抬手撫著絲涼涼的脖頸,看著這地上的人,誠惶誠恐的喊:“參見陸師叔!”


    撫住脖頸的手一愣,她想不出來這是什麽緣由的叫法,2888這時又開口給她科普:“現任的三尊其中一個還是在青岩門的三尊手下當過弟子幾年,恰好就是陸行策的同門師兄,所以陸行策對於他們的來說,就是師叔。”


    “這樣啊。”秉承著一把劍就能將人認出來,看來這個同門師兄很是疼愛這個師弟啊。


    對於跪了一地的人,陸行策的眉毛略抬,客客氣氣出聲,略帶了些許溫和,“不必見外,勞煩你們帶我去見你們的師尊,我有要事要講。”


    少年稚嫩,可這地上偏生那些看起來年紀要比他大許多的人都要叫他師叔了,本該是讓人啼笑皆非的場麵,但秦億偏生覺得這少年通身的氣度當得起這一聲師叔。


    幾人見陸行策的麵皮嚴肅,頓時也知道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沒多寒暄客套,直接就將他們迎進了議事殿。


    他們到的時候,已是黃昏後了,天色擦黑,赤衣峰滿門都已經掛上了照明的夜明珠。


    幾人這麽一路過去,晚間在露天場地上練劍的弟子皆是一頓,紛紛看了過來,收了一路的矚目,他們才到了議事殿。


    赤衣峰的弟子手腳麻利,安頓他們坐下之後,又給他們上了差點,態度恭謙。


    “請師叔稍等片刻,弟子這就請師尊過來。”


    “有勞。”


    陸行策淡淡的應,赤衣峰的弟子下去的功夫,人也不曾動過一分,眉頭皺緊,仿佛能夾死好幾隻蒼蠅。


    秦億喝了一口茶,打趣他,“放鬆點,又不是抓不到人了。”


    陸行策抬眼看了過來,瞧見女孩臉上不變的笑意,臉色僵了瞬,雖沒說什麽,但總歸是緩了下來了。


    赤雲真人進來就是看到的這一幕,往日自己不苟言笑的小師弟,此時竟也能聽著一個女娃的話緩了神色。


    當年師尊將這個小師弟撿迴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青岩門了,也不算是投靠了赤衣峰,隻是喜歡的姑娘在赤衣峰,便讓他毫不猶豫地自己入贅進了赤衣峰,當起了夫妻掌門人。


    偶爾也會迴去青岩門一趟,雖不常去,但也是知道眼前的小師弟的豐功偉績,年紀輕輕就一路煉氣,築基,結嬰,毫無阻擋,天資聰穎,根骨奇佳,眼下瞧著已經是化神了吧。


    他也惜才,愛才,當年為了促進兩大修真門派之間的友誼,青岩門還曾派陸行策過來赤衣峰進修過,所以小師叔的名義就是那時候定下來的。


    他給這個小師弟這麽大的名譽,不單單是因為他是強者,更多的是對於這個這個師弟內心底莫名的敬畏感。


    思維發散間,他已經踏步進來了議事殿的中央。


    陸行策瞧見來人,便從座位上起身,躬身行禮,“赤雲師兄。”


    秦億幾人也跟著行禮。


    廖健都稱唿了一聲“赤雲師兄”,但秦億和玄鳥兩個妖族的人,不怎麽接觸修真界的人,又是第一次出來見世麵,沒有什麽可用的稱唿給她們,隻得沉默拘禮。


    瞧見自家師弟,赤雲真人開心得什麽都忘了,一時也顧不上旁的人,迭聲叫人坐下,他才走到主位上坐下,其他兩尊沒來,但眼下赤衣峰是他當家做主,很多事情給他說便可。


    陸行策應聲落座,秦億幾人也跟著坐下。


    女孩的容顏耀眼,不可忽視,赤雲真人坐下緩了緩神,眼睛微微一轉,看清了方才讓自家的師弟緩了麵色的人,麵色的訝異一閃而過,將心中的疑惑微微壓下,才端正著身姿開口:“今兒個師弟怎麽有空來我這赤衣峰了?”


    “實不相瞞,行策來是有要事要講。”陸行策蹙著的眉頭半點沒鬆。


    赤雲真人瞧著隻當是他性格使然,便笑著調侃道:“跟師兄說話,緊張什麽?不過話說,師尊他們可還好?”


    提到這一茬,麵前的小師弟臉色迅速沉了下去,一抹悲情襲上眉頭,麵色已經有了幾分難過。


    赤雲真人何時見過自家師弟這般表情,登時心裏咯噔一聲,一種可怕的猜想掠上心頭,還未等他問出口驗證,少年沉重的嗓音迴響在大殿,


    “師尊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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