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在我印象中,是一個很具有神秘感的職業。


    在國內,理論上是不存在這種職業的。


    但是眼前的這名男子,隻一照麵,就引起了我極度的好奇。


    他的年紀約莫不到四十歲,五官很周正英朗。


    我不能通過相語看出他的經曆,對比相書,竟發現,印象中,我所看過所有關於相術的記載,和他的麵相都不符合。


    “聽說你懂看相?”趙奇笑著問我。


    我不置可否,實際是既然看不出什麽,那就說不出什麽。


    他衝我眨眨眼,忽然湊近我耳邊小聲說:


    “我之前被一種特殊的火燒傷了臉,‘整容’過。”


    “咳咳!”高和掐了煙,將一個文件夾在桌上拍了拍,“都沒事了吧?沒事就都走吧,別耽誤我辦公。”


    “你還真是狗臉兒!說變就變!”


    趙奇顯然和高和很熟稔,伸手道:“我要的人呢!”


    高和癟著嘴把文件夾丟到他懷裏,“我再第n次跟你說一迴……”


    “不能踩線嘛!”


    趙奇攬著我的肩膀往外走,“別管他,他本來就碎嘴子,最近還更年期!”


    等他向兩個辦事員遞交文件,我才知道,他是來這裏領人的。


    加固的鐵門打開,一名警員將梁園帶了出來。


    梁園顯得很是頹廢,臊眉耷眼的對我說:


    “這麽急幹什麽?就不能讓我在這兒多待幾天?”


    “別誤會,是他幫你辦的手續。”


    我指指趙奇,有點不大敢正眼看梁園,前幾天折騰的太亂,我是真把他給忘了。


    趙奇做了自我介紹後,對我和梁園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的事務所聊聊吧。”


    梁園並不認識他,但身為梁開元的‘轉世’,有著相當敏銳的直覺。隻和我對視了一眼,便點頭同意。


    看著嶽蓉和唐憲中上了同一輛車,二胖忍不住問我:


    “那駱寅生有多少家產?唐管家得到百分之四十五,那得是多少?”


    我說:“季家寶在澳門一輸就是兩千萬……有錢人的世界,難以想象。”


    二胖‘昂’了一聲,“那嶽律師算是事業財富‘雙豐收’了。”


    趙奇左右顧盼,問:“我沒開車,你們的車呢?”


    梁園徑直走到我們開來的麵包車前,迴頭向我伸出手:“鑰匙呢?”


    “你……你坐後邊去,我開!”二胖搡了他一把。


    那天晚上,我們都真正見識了梁園的車技。


    能把一輛十幾萬裏程的破現代,開出舒馬赫的感覺,那他娘的平時誰敢坐丫的車啊。


    麵包車開出大門,趙奇忽然說道:


    “在去我那兒之前,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沒興趣。”梁園無精打采道。


    趙奇笑笑,“你們最好都還是聽一下,不然等會兒萬一被嚇到了,那我可不負責。”


    說完,也不再管我們,自顧講起了故事。


    說是從前有個漁夫,某天打漁的時候,看到海上漂著個人。


    撈上來一看,是個美女不說,而且還沒死,還有氣兒。


    漁夫當即二話不說,就把那美女的衣服給扒了個幹淨。


    就在漁船上,對美女幹了隻可意會的事兒。


    美女經他一番折騰,最後醒了過來。


    眼見該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就隻能一邊哭,一邊對漁夫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美女說自己本是一書香門第的小姐,能識文斷字、書寫繪畫。


    很早的時候,家裏已經給她定了親,她和男方也見過麵,算是兩情相悅。


    可前不久,被一個大官的幹兒子看中,硬是強行將她掠去給糟踐了。


    後來美女趁人不備逃了出來,自覺無顏再見父母家人,便想投河自盡,死後化為厲鬼也要找那‘官二代’報仇雪恨。


    結果就是——沒死成不說,還被漁夫撈起來,讓她又再經曆了一次男女之間那點事。


    美女哭著問漁夫:此地是何處?


    聽漁夫一報地名,哭得更狠,敢情漁夫撈起她的地方,距離她的家鄉有五百多裏地。


    漁夫聽明她的來曆,便不急著靠岸,而是再度跟她‘交流感情’過後,問她想吃‘餛飩’,還是想吃‘板刀麵’。


    美女估計是讀過‘水滸’,知道‘吃餛飩’是被丟下河,‘板刀麵’就是挨刀子。


    於是,她就對漁夫說:人死過一迴沒死成,就不想死,也不敢死了。現如今沒臉迴家,定親的未婚夫也指定不能要自己。反正已經和你有了肌膚之親,你家裏要是沒老婆,我便跟你湊合過日子吧。


    漁夫很‘憨直’,說家裏有老婆,但要是雙方達成共識,他迴去就能把糟糠之妻給休了。


    兩人真就‘達成了共識’,迴去該休妻的休妻,該迎娶的迎娶,真就結為了夫妻。


    漁夫是心甘情願的。


    美女雖然非是完璧,但細皮白肉貌美如花,怎麽都比‘糟糠’強啊。半生打漁半世窮,這對漁夫來說,算是天上掉餡兒餅的事。


    婚後倆人過的算是和美,隻不過漁夫日漸消瘦。


    同村人見了,開玩笑是免不了的。


    有些事,忒‘賣命’了,不行,傷身子。


    多數人是豔羨他癩蛤蟆吃了天鵝肉不假,但也隻是嘴上過癮。


    但也架不住有‘行動派’。


    漁夫得謀生,得出海。家裏就有點‘閑不住’。


    結果就是,漁夫每次打漁迴來,村裏必定有人死,而且死狀極其可怖,都是被掏去了心肝,並且扒了皮。


    單說漁夫這天又再要出海,忽然來了一個披發的頭陀,給了他一串錢,說是要租他的船。


    一串錢在當時具體值多少數額就不說了,主要是那頭陀古怪,說是租船,又不讓出海。


    漁夫得了錢,不用起帆搖櫓,樂得清閑,也不詢問。


    夜幕降臨,一直盤坐在船頭打坐的頭陀忽然睜開眼,對漁夫說了一句:


    “我再給你兩串錢,你去做一件事。”


    “什麽事?”


    頭陀說:“你現在,把我頭頂懸吊的漁燈摘下來,然後迴家。迴去以後,莫要聲張,更不要進門。隻透過門縫往裏看!”


    “然後呢?”


    漁夫雖然覺得他這話古怪,但算上之前對方給的,三串錢加起來,不光能買下他的船,更能讓他再置辦一處大屋了。


    頭陀一直都麵朝著海麵,這時猛然把頭轉了過來,壓著嗓子說道:


    “無論看見什麽,你都不要出聲。如果怕的狠了,便將我給你的,串錢的繩子,就著漁燈的火點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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