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我們已經被逮到了,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必須立刻行動!”就在‘血錨''漢克腦中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時,副船長勉力保持著平衡,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急切的說道。


    “行動?怎麽行動!”‘血錨''漢克很不耐煩。他覺得副船長說的是廢話,要是有辦法他早就行動了。


    此時渾身髒兮兮、丟了假發露出地中海頭頂的副船長趕緊說道:“船長,海軍的炮火太準,我們已經中了10發以上的炮彈,船體右舷的所有火炮都已經完了,反擊已經不可能了…”


    “夠了!你不會是想讓我投降吧!”‘血錨''漢克粗暴的打斷了副船長,用兇暴的眼睛狠狠盯著自己本來十分倚重的右臂。他現在不想再聽到任何喪氣話,而副船長這個時候到他耳邊來聒噪,讓本性殘忍無情的漢克懷疑起了對方的用意,心中升起了一股殺意。


    副船長看到漢克滿是殺意的眼神,頓時渾身冷汗直冒,對船長的習慣了解頗深的他深知,下麵的一句話將決定自己的生死。


    “我們應該立即將船開向羅格鎮的碼頭,在那裏海軍不敢隨意開炮的!”麵臨生死危機的副船長不敢再多說,直接把自己想到的對策說了出來。


    ‘血錨''漢克聽到前半句先是殺意大盛,而聽完後半句後他就露出了沉思之色,想了想後問道:“之後怎麽脫身?”


    “好險!”副船長知道漢克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的命是保住了。


    他快速對‘血錨''漢克解釋道:“船長,咱們離碼頭越近,海軍的炮火越容易誤傷到那裏的其它船隻,甚至是港口本身。海軍現在占據優勢,絕不會為殲滅我們,輕易冒讓城鎮產生巨大損失的風險。而隻有借著這個機會,我們才能擺脫現在隻能挨打,不能還手的局麵。至於脫身,需要隨機應變。不過就算萬一沒有機會直接開船撤退,我們也可以上岸,衝到鎮裏去大鬧一場,讓整個島亂成一團,那時海軍反而會十分被動,我們就肯定能找到機會脫身。”說到這裏副船長頓了頓,語氣決絕的說道:“我們現在隻有這麽一條路!”


    “好!”‘血錨''漢克本來就已經意動,現在聽了副船長的解釋,立刻就下定了決心,對副船長命令道:“你立刻組織船員恢複秩序,盡力保證船在靠近碼頭前堅持住。同時準備好近戰武器,準備登陸大殺一場!”


    “是!那船長您?”


    ‘血錨''漢克冷笑了一下,“我去掌舵!從第一次炮擊後,船就一直沒有再調整航向,舵手那裏肯定出了問題。現在除了我,沒人能過去把船開迴碼頭了。”說完,漢克就在劇烈搖晃的船上,用他那與龐大的身體完全不相稱的靈敏,向船尾的舵輪處縱越過去。


    副船長陰沉的注視著漢克的在火光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直到船隻又被擊中劇烈震動起來,才在穩住身體後,大聲對船上的海賊喝罵道:“一群蠢貨!不要隻顧著逃。趕緊救火、轉帆,船要是沉了,誰也活不了!”


    不提副船長在努力恢複秩序,‘血錨''漢克憑借著遠超常人的靈敏,在避過一顆正好打在他前進路上的炮彈後,終於到達了船尾舵輪處。


    看著舵輪後空無一人,隻有失控的舵輪自己隨著船身晃動而左右擺動,兼任航海士的舵手不知什麽原因完全不見了蹤影,其他在船尾的海賊也隻顧著四處亂竄,沒一個想到來掌舵,他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關鍵時刻,隻有自己才靠得住!”


    沒有一點兒找到那個失蹤者的想法,漢克上前用力握住了輪舵,狠狠向著駛向碼頭的方向一打輪,心中兇殘無情的想道:“隻要靠近碼頭,就立刻下令血洗羅格鎮,將海軍從軍艦上引下來。一旦在陸地上陷入混戰,憑我的能力就算全船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一定可以脫身。海軍,你們毀了我的船,我就將羅格鎮化成血海,算是你們跟我為敵的代價!”


    漢克心中根本不認為今天可以安全的將血鏽號開走,他剛才其實都已經在做最壞的打算,準備假投降,然後等軍艦靠近拚死一戰。而在聽了副船長的主意,看到出現了更大的生路,立刻就下定決心將戰鬥轉移到羅格鎮裏。因為這既可以用其他海賊拖住海軍給自己創造脫身的機會,同時也可以讓自己狠狠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嗯?”一直在用【見聞色】盯著血鏽號的拜恩上校,發現自從炮擊開始後就幾乎沒有躲避的海賊船,突然開始轉向了。


    米爾少尉借著血鏽號上的火光,也看到了海賊的異動,趕緊對上校報告,“上校,海賊們好像正將船轉向港口。”


    本來還有些疑惑的拜恩上校,聽到米爾少尉的報告,立刻心頭一亮,“好狡猾的海賊!”


    他立刻對身邊的少尉命令道:“少尉,傳我命令:一,兩艘軍艦一起向羅格鎮港口全速前進,隨時按我說的方位全速射擊。我不管別的,一定要在那些老鼠靠近港口前擊沉他們!二,命令第三大隊立刻在碼頭集合,不惜一切代價在我們趕到前阻止海賊進入羅格鎮。哪怕他們全體陣亡!”


    “是!”米爾少尉聽到了上校的命令先是一愣,然後神色震驚的想到了什麽,趕緊答應了一聲,就立刻拿起電話蟲開始傳達命令。


    拜恩上校麵色冷峻地自語:“狡猾的老鼠,想要發瘋嘛!就算是將港口化為灰燼,我也要消滅你們!”


    隨著血鏽號在海賊們的拚命操縱下,頂著海軍的炮火成功掉轉船頭,終於開始重新向著羅格鎮艱難的駛去。而在它身後,海軍的兩艘軍艦本來為了充分發揮火力,是側舷對著血鏽號,現在也隻能掉轉船頭,向羅格鎮全速航行的同時,改用船首的火炮轟擊前方的海賊船,火力密度瞬間降低了90%。


    “該死的海軍,在航行中還打的這麽準!”不過‘血錨''漢克可沒感覺好受。他心裏大罵著海軍見鬼的炮擊準確度,閃身躲過了一塊被炮彈打碎向他飛濺而來的甲板。


    “啪!”重新把穩舵輪,漢克死盯著碼頭的方向,全力穩住航向,現在血鏽號距離碼頭隻有不到1海裏了。


    “快了,就快了!”


    “轟!”,“哢嚓!”後麵軍艦進行的又一輪炮擊這次隻有一發炮彈命中了血鏽號,但是卻整好將船尾的桅杆攔腰打斷。斷裂的桅杆上半部分,帶著刺耳的唿嘯聲向船尾狠狠的砸了下來。


    “哼!”‘血錨''漢克把著舵輪,看著像自己猛砸下來的斷裂桅杆,無視身邊倉皇鼠竄的海賊,嘴裏發出了一聲冷哼。然後整個人就突然膨脹了一圈,身高從接近三米直接長到了四米左右,上半身長出了茂密的黑色體毛,臉也變成了半猿半人的詭異樣子。


    “怪、怪物?”,“惡魔,是惡魔的力量!”,“船長是、是惡魔!”……看到漢克變身的海賊們大驚失色的叫喊著,連桅杆落下的危險也忘了,隻是瞪著自己的船長害怕地發抖。


    變身完成的‘血錨''漢克,完全就是一隻戴著船長帽的長臂巨猿,既恐怖又有些滑稽。他見第一次看到自己隱藏力量的部下,都是一副見鬼的樣子,心裏無情的想道:“一群少見多怪的家夥!連惡魔果實的力量都不清楚,怎麽有資格和我去征服偉大航路。這次就讓他們為我的霸業做出微不足道的貢獻吧!”想罷也不解釋,隻是緊緊盯著下落的桅杆,突然雙腿一用力。


    “啪嚓!”隨著一聲甲板爆裂聲傳出,‘血錨''漢克瞬間出現在了半空中,右手握拳成錘,對著砸落的桅杆發力一捶,足有7、8米長、幾百公斤重的斷裂桅杆向著海麵橫飛出去,足足飛出數十米才落入海中。


    “船長萬歲!”,“船長最強!”…目睹‘血錨''漢克擊飛了桅杆的海賊們,頓時士氣大振。也不在乎船長到底是怪物還是惡魔了,全都揮舞著手臂大聲歡唿起來。


    “力量就是一切!這片大海的真理,就是強者即正義。”‘血錨''漢克在空中將海賊們的反應盡收眼底,這前後巨大的反差,讓他更加堅信自己一直堅持的隻要有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是絕對的真理。


    落迴到甲板上,重新恢複成人類的樣子。漢克左手把住舵輪,右手振臂高唿道:“小的們,海軍沒什麽了不起!準備登岸戰鬥,衝進羅格鎮,財寶和女人在那裏等著我們!”他看到部下因為自己顯示的力量歡唿雀躍,立刻決定趁熱打鐵,用畫餅鼓動起他們的貪婪和暴虐。


    “財寶!”,“女人!”,“血洗羅格鎮!”,“哈哈哈,殺個痛快!”…見識了船長變身成怪物大展神威的海賊們,本就略略恢複的士氣,被‘血錨''漢克又狠狠澆了一桶油,馬上就洶洶燃燒起來,激動地瘋狂嚎叫。


    “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好好享受盛大的狂歡吧!”達到目的的‘血錨''漢克不再關注這群已經被他放棄的愚蠢部下,隻是盯著已經盡在咫尺的碼頭,麵色猙獰的大笑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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