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盧玉堂深吸一口氣後,毅然決然地伸手推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


    領頭的士兵身形魁梧,步伐沉穩有力,他緩緩走上前來,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銳利,上下仔細地打量著盧玉堂。


    盧玉堂挺直了身軀,毫不退縮地迎接著對方審視的目光。


    “帶走!”隨著這聲令下,其他士兵迅速圍攏過來,將盧玉堂緊緊包圍其中。


    就這樣,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押解著盧玉堂,向著鹹寧縣衙門進發。


    盡管此刻夜色已深,但縣衙內卻是火光衝天,無數支火把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而在那些熊熊燃燒的火把之下,一張張麵孔顯得格外陰沉嚴肅,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被押送而來的盧玉堂。


    康親王穩穩當當地端坐於正前方,他身著華麗的錦袍,麵容冷峻,不怒自威。在他身旁,縣令則戰戰兢兢地站立著,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對眼前的局麵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盧玉堂被如狼似虎的士兵粗暴地推進公堂之後,其中一名士兵更是毫不留情地用力向前猛推了一把。盧玉堂一個踉蹌,身體前傾,差點就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坐在高椅之上的康親王一見到盧玉堂,站起身,麵色陰沉地繞過案幾,徑直走到他的麵前。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般的聲音響起,帶著絲絲寒意問道:“大膽刁民,可是你偷盜了本王的駿馬?”


    盧玉堂聞言,麵不改色的迴答道:“王爺息怒啊,小的實在是有急事需要處理,迫不得已才向王爺借取馬匹一用。而且小的在事情辦完之後,已經及時將馬匹歸還了啊,請王爺明察秋毫。”


    “哼!好一個‘借’字說得如此輕巧,既然是借,為何本王事先對此事一無所知?再者說,你偷走本王的寶馬究竟去往何方?難道你是妄圖借此機會將那重犯於文宏給救走不成?”康親王雙眼微眯,目光淩厲如刀,緊緊逼視著盧玉堂,語氣愈發嚴厲地質問起來。


    盧玉堂辯解道:“王爺明鑒呐,於大人所在的藥鋪缺少一些特殊的藥材,小的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啊。還望王爺能夠網開一麵,饒過小的這一迴吧。”


    康親王對他這番言辭卻是全然不為所動,隻見其冷哼一聲,怒斥道:“一派胡言!休要在此巧舌如簧,試圖蒙混過關。不管怎樣,爾等犯下如此重罪,已是罪不可赦,不管是誰都救不了於文宏。”


    話音剛落,康親王不再多看盧玉堂一眼,而是轉過身去,對著那些士兵隨意地揮了揮手,高聲喝道:“來人呐,將此人速速押入大牢,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嗻!”隨著一聲響亮的迴應,數名士兵如猛虎下山一般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地架起盧玉堂,拖曳著他往大牢方向而去。


    盧玉堂身戴鐐銬,步履沉重地被押解著進入那座陰森幽暗、潮氣彌漫的大牢。他一邊向前挪動著步伐,一邊迅速而警覺地掃視著每一間牢房,希望能夠看到那些熟悉的麵孔。


    突然,一聲熟悉的唿喚傳入他的耳中:“玉堂!”


    盧玉堂心頭一震,急忙扭過頭去,隻見路玉陽正站在側邊的牢房裏,眼神關切地望著自己。


    兩人瞬間對視一眼,盧玉堂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大人在哪裏?”語氣中滿是焦急。


    路玉陽尚未來得及迴答,身後便傳來士兵粗暴的嗬斥聲:“趕快走!磨蹭什麽呢!”


    盧玉堂對這喝斥聲置若罔聞,反而刻意放慢了腳步,再次追問道:“大人到底在哪裏?”


    路玉陽無奈地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大人被王爺抓走了,關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個消息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盧玉堂的頭上,讓他原本滿懷期待的心瞬間跌入穀底。


    之所以主動落入他們手中,就是為了在這裏找到於文宏,並保護在他身旁。可如今得知這個結果,著實令他大失所望。但稍作思考後,他又覺得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畢竟,王爺想要給定罪於文宏,必然需要等待他蘇醒過來。


    張朝珍此刻也正在匆忙趕來此地的路上,預計後天便能抵達。


    想到這些,盧玉堂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了下來。


    為了防止盧玉堂與其他任何人有過多的往來交流,將他囚禁在牢房的最深處、最盡頭的那一間屋子裏麵。不僅如此,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特意安排了兩名身強力壯的衙役守在他的牢房門外。


    盧玉堂一進牢房,便低頭用腳輕輕地聚攏起地上那些雜亂無章的雜草。隻見他不緊不慢地動作著,不多時,原本散落一地的雜草就被他匯聚成了一團。隨後,他席地而坐,慢慢地閉上雙眼,開始休憩調養起來。


    時光匆匆流逝,轉瞬間,夜幕已然褪去,黎明的曙光悄然降臨,新的一天到來了。


    清晨時分,康親王早早起身,派遣手下的心腹之人前去打探於文宏的消息。


    實際上,於文宏已經醒了,隻不過一直都沒有告訴他當前的情況。與此同時負責給於文宏診治開藥的那位郎中心思縝密,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為了幫助於文宏多撐幾日,巧妙地在於文宏服用的藥物之中額外添加了一定劑量的酸棗仁(如有失眠的朋友可以試一試)。


    正是因為這額外加入的酸棗仁,使得於文宏的睡眠時間大大延長,成功地瞞過了前兩輪前來巡查的士兵們。


    今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了於文宏那略顯蒼白的臉上。


    他悠悠轉醒,隻覺得身體似乎比昨日多了些許氣力,但依舊十分虛弱。思緒漸漸清晰起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斷橋之事。


    於文宏喚來馮二。


    待馮二走到近前,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橋塌了可是大罪啊!你趕緊收拾行囊,與盧玉堂他們一同逃命去吧,莫要再管我了。”說完這些話,他已是氣喘籲籲,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馮二一聽這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他哽咽著說道:“老爺,您一向福澤深厚、吉人自有天相,此次定然能夠逢兇化吉,安然無恙的。小的絕不會棄您而去,哪怕是死,也要陪在您身邊。”


    就在此時,隻聽得“嘎吱”一聲脆響,王爺派來的人推開房門。


    走進房間,一眼便瞧見了正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的於文宏。神色一喜,連忙轉身對院中的衙役吩咐道:“快!速去稟報王爺,就說於文宏已經蘇醒過來了。”


    消息傳到正在享用早餐的康親王耳中,隻見他手中的筷子猛地一頓,原本有些困倦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嘴裏嘀咕了一句“你可算是醒了”。


    起身帶著幾名貼身侍衛直奔於文宏所在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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