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清脆的“滴滴滴——”聲,打破了一室的靜謐。


    許安樂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點,隨即放下手機,擺正顧辭的身體,讓他脖頸枕在綿軟靠墊之上。


    而後起身,拖鞋與地麵的輕微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邁向廚房,抬手關上爐灶的火。


    廚房中,他取來潔淨的勺子與碗,金屬勺子舀起一勺熱湯,落入瓷碗,熱氣嫋嫋升騰。


    許安樂微微嘟起嘴唇,輕輕吹著,待溫度適宜,才淺淺抿了一口,微微點頭,似是對這味道頗為滿意。


    接著,他雙手端起裝滿椰子雞的大瓷碗,厚實的隔熱手套隔絕了滾燙,將其放置客廳桌上。


    又舀出兩碗湯,擺放整齊。


    處理好一切,許安樂擦幹手,迴到顧辭身邊。


    他蹲下身,雙手平放沙發旁,目光溫和且專注地凝視著顧辭的睡顏,那眼神似能將人溺斃。


    片刻後,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帶著無盡的寵溺,在顧辭臉頰輕輕戳了戳,聲線輕柔:


    “顧辭,醒來吃椰子雞了。”


    顧辭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幾下,緩緩睜開那睡眼惺忪的雙眸,映入眼簾的是許安樂柔情似水的眼神,仿若深邃而無盡的愛的海洋,瞬間將他的心湖攪亂,令他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哥哥~”


    他低低喚了一聲,嗓音因剛睡醒而帶著些許沙啞與慵懶。


    手臂似有自主意識般伸出,環住許安樂的脖頸。


    溫熱的唇在許安樂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那觸感極為輕柔,滿含繾綣愛意。


    剛醒來的顧辭,意識還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徘徊。


    平日裏,現實中的許安樂總是內斂自持,鮮少會如此專注而深情地凝視他。


    所以此時此刻,滿心以為這不過他是一場美夢。


    眼見許安樂被他親了,卻毫無反應,依舊靜靜地盯著他,這無疑讓他更加篤定這是夢境。


    想著,既然這個是他的夢境,那麽肆意妄為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於是,顧辭雙手捧住許安樂的臉頰,微微用力拉近彼此距離,繼續往前湊近,在許安樂的額頭上落下如羽毛般輕柔的一吻,而後嘴唇緩緩沿著那光潔的額頭往下挪。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許安樂的臉上,眼神中交織著緊張與期待。


    眼看就要吻在許安樂的眼睛上,許安樂緩緩閉上雙眼,長睫在眼瞼下投出扇形陰影。


    溫熱的唇輕輕貼上眼皮,那觸感緩慢而輕柔。


    許久,顧辭才緩緩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


    這一次許安樂沒有像往常那般阻止,隻是靜靜等待。


    心中竟泛起一絲好奇,想看看顧辭究竟會做到什麽程度。


    顧辭的唇在許安樂臉上如蜻蜓點水般輕啄幾下,帶著眷戀與不舍,嘴唇繼續沿著那精致的輪廓往下挪。


    在快吻上許安樂嘴唇的時候,顧辭的身體陡然頓住,堪堪停在許安樂唇瓣的一厘米處。


    他緩緩抬眸,對上許安樂依舊溫柔繾綣、未起波瀾的眸子。


    那一刻,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雙手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心中有個聲音在呐喊,想要吻上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他想要嚐嚐許安樂的唇究竟是什麽味道。


    畢竟,


    這是他的夢。


    親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就親一下。


    哪怕隻是在這虛幻的夢境之中,也足以慰藉他長久以來的思念與渴望。


    顧辭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低低地喚出:


    “許安樂?”


    那雙眼眸緊緊鎖住對方,熾熱而專注,溫熱的氣息如輕煙般絲絲縷縷地灑落在許安樂的臉頰。


    他不迴應,就是夢吧?


    許安樂的眼睫微微顫動,隨後眼簾緩緩垂下,目光所及之處。


    是顧辭那近在咫尺、仿若散發著誘人光澤的潤紅唇瓣。


    他的眼神深處悄然泛起一抹如獵豹緊盯獵物般的掠奪之意,似有洶湧情感即將破閘而出。


    沒有聽到迴應的顧辭,滿心以為自己就是身處夢境之中。


    心一橫。


    大膽地朝著那渴望的方向繼續貼近。


    就在雙唇即將觸碰的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猛地扣住他的後腦勺。


    與此同時,一聲低沉而充滿玩味的輕笑悠悠傳來。


    刹那間。


    顧辭的唇瓣觸碰到一片溫熱,那氣息中裹挾著椰子的清新甜香,令他的思緒瞬間陷入短暫的混沌。


    這香,淡雅卻悠長,絲絲入扣地鑽進他的心間。


    他的心髒仿佛瞬間被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瘋狂地跳動起來。


    他真切地感知到許安樂的唿吸,那氣息熾熱似驕陽,溫柔若春風,又霸道如王者,將他層層包裹,令他無處可逃。


    顧辭隻覺大腦像是被電流擊中,瞬間空白一片,所有的思緒都消散在這濃烈的氛圍裏。


    他緩緩閉上雙眼,全身心地沉浸於這奇妙的觸感之中。


    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炙熱在他唇瓣上肆意蔓延,身體也隨之漸漸酥麻,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喚醒。


    原本捧在許安樂臉頰的手,不由自主地環上那修長的脖頸,將彼此的距離拉近到極致。


    兩人的唿吸相互交織纏繞。


    許久之後,兩人的唇瓣緩緩分離,沉重的唿吸聲在寂靜的空間中此起彼伏。


    彼此噴灑的氣息如同曖昧的雲霧彌漫在四周。


    許安樂微微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那被親吻得略顯麻木的唇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緊接著再次扣住顧辭的後腦勺,用力一摁,唿吸愈發深沉急促。


    這強烈的攻勢讓顧辭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的意識已然迷離,整個人徹底沉淪在這無盡的愛意漩渦之中,迷失了方向。


    待兩人再次分開,顧辭的手慌亂地捂住自己的嘴唇,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喘息聲不斷,悶聲道:


    “你不是說要留著嗎?”


    許安樂卻一臉無辜,挑眉反問道:


    “留什麽?我說過這個話嗎?”


    說著,揉了揉顧辭的腦袋,抬起手隨意地抹了抹嘴角,臉上笑意盎然:


    “好甜,是荔枝香,你之前吃荔枝潤含片了?”


    顧辭聽到這話,視線不自覺地落在許安樂舔嘴唇的動作上,隻覺自己的嘴唇仍殘留著絲絲酥麻與椰子雞的淡雅清香。


    他緩緩放下手,眼眸彎彎,恰似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匯聚成璀璨的星河,滿含笑意地輕聲應道:


    “嗯,好吃。”


    許安樂輕聲一笑,站起身來,掀開蓋在顧辭身上的毛毯,雙手穩穩地放在顧辭的腿彎處,稍一用力,便將人打橫抱起。


    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顧辭那微微紅腫的唇瓣上,語氣溫柔道:


    “我們去吃更好吃的,椰子雞,味道很棒。”


    顧辭下意識地咂吧了一下嘴巴,嘿嘿笑道:


    “我其實已經吃過了,特別甜。”


    許安樂挑了挑眉:


    “喜歡?”


    顧辭避開許安樂玩味的眸子,輕輕應聲:


    “喜歡。”


    許安樂沒有繼續調戲顧辭,走到餐桌前,將顧辭輕輕放在凳子上,自己則順勢坐在他的身旁。


    扭頭瞥見顧辭僅著單薄睡衣,趕忙轉身走向沙發,取來他的大衣與毛毯。


    他先將大衣仔細地披在顧辭的肩頭,又把毛毯捋平整地蓋在自己與顧辭的大腿上。


    隨後,雙手輕輕抬起顧辭的雙腿,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顧辭看著自己搭在許安樂大腿上的雙腿,舉動弄得雙頰緋紅,他記得隻有女生才會這樣坐在男朋友懷裏吧?


    略帶不好意思地輕聲問道:


    “那個這樣坐會不會有點那什麽?”


    許安樂聞聲轉頭看向他,端起桌上的湯碗,舀起一勺熱氣騰騰的湯,微微嘟起嘴唇輕輕吹了吹,遞到顧辭的唇邊:


    “那什麽是什麽?”


    顧辭下意識地微微張開嘴巴,身體前傾湊近勺子,輕抿一口。


    刹那間,眼睛如夜空中綻放的煙火般驟然一亮。


    好吃!


    清甜的椰子水巧妙地中和了雞肉的油膩,又將雞肉的鮮美充分地激發出來,整道湯水澄澈透明,口感鮮淳無比,濃鬱的椰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他忍不住一口將勺子裏的湯全部咽下,指著自己的腿,隨後解釋道:


    “就是這樣很像小孩子的坐姿。”


    自從上次許安樂那仿佛看待晚輩的眼神出現後,顧辭便對自己年齡小於許安樂一事耿耿於懷,極為排斥在他麵前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麵。


    而此刻,雙腿搭在許安樂大腿上,又被他如此悉心地喂湯,這一切都讓顧辭感覺自己仿若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小孩,怕許安樂又覺得他很小孩氣。


    許安樂眉梢輕輕一挑,那眼神仿佛在說,與自己那幾百年的壽命相較,顧辭不就是個孩子。


    “你不是小孩嗎?”


    顧辭心裏“咯噔”一下,對“小孩”這個稱唿極為抵觸,忙不迭地挪了挪雙腿,試圖穿上鞋子。


    他不要被許安樂當作小孩,他要的是成為與許安樂並肩的愛人,那個被許安樂依靠的男人。


    “不是。”


    許安樂見狀,緩緩放下手中的勺子,將顧辭正要撤離的雙腿重新挪迴原位。


    瞧著顧辭滿臉的不悅,他耐心解釋道:


    “不是小孩,隻是這樣腿搭在我這,你的腳能暖和些,左言對他女朋友就是這樣。”


    顧辭眼睛忽閃了幾下,像是在思索著什麽,隨後故意在許安樂腿上用力壓了壓。


    調整了下坐姿,微微挪了挪屁股,將身子湊近許安樂,腦袋一歪:


    “我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


    許安樂被他這副模樣逗得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這小家夥怎麽這麽計較稱唿。


    “對對對,你是我男朋友。”


    應和著,再次舀起一勺湯,遞到顧辭唇邊。


    “再不喝就涼了,不好喝了。”


    顧辭凝視著那勺湯,突然伸手握住許安樂的手,將湯緩緩送入口中咽下。


    緊接著,他傾身靠近湯碗,嘴巴微張,控製著力度,竟一口氣將整碗湯喝了個精光。


    隨後,他利落地拿過許安樂手中的碗和勺子,穩穩放在桌上,又端起許安樂那碗尚未動過的湯,舀起一勺,滿含認真地遞到許安樂唇邊:


    “既然我是男朋友,應該我來喂你。”


    許安樂:“……”


    這家夥,把還有些湯嘴的湯就這麽喝了,就是為了喂他喝湯。


    顧辭見許安樂沒有張嘴的意思,又執拗地將勺子往前遞了遞,聲音愈發溫柔且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哥哥,快喝。”


    許安樂迎上顧辭那洋溢著喜悅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綻出一抹淺笑,隨後順從地張開嘴巴,將顧辭遞來的湯一飲而盡。


    可他覺得這般一勺一勺喝湯的方式實在太慢,便伸手握住顧辭的手,學著方才顧辭那股子幹脆勁,準備把整碗湯一口氣喝完。


    然而,還沒等他完全張開嘴。


    顧辭就眼疾手快地把碗挪開了,隻舀了一勺湯重新遞到他麵前。


    “還很燙,容易燙傷舌頭的,得一口一口慢慢喝,這樣才能細細品出湯汁的清甜,不能一口氣喝了。”


    許安樂無奈地笑了笑,還是乖乖把顧辭遞來的勺子裏的湯喝了下去,隨即笑著打趣道:


    “雙標,剛剛自己不是這麽喝,不燙嘴巴嗎?”


    顧辭又不慌不忙地舀起一勺湯,一本正經地迴應著:


    “我不一樣,我不怕燙,你燙到了怎麽辦?”


    許安樂微微皺眉,佯裝委屈地說:


    “我總不能就這麽慢悠悠地喝湯吧?我這還餓著肚子,光喝湯不頂飽。”


    顧辭聽聞,便把勺子放在湯碗裏攪和了幾下,感覺溫度降了不少後,這才把碗遞到許安樂麵前。


    “應該涼了不少,快喝了,吃肉。”


    許安樂也不再多說什麽,就著顧辭遞來的碗,仰頭把一整碗湯利落地喝完了。


    顧辭趕忙舀了滿滿一大碗肉,遞到許安樂麵前。


    “吃吧。”


    許安樂挑了一下眉:“你不吃?”


    顧辭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上若有若無的油漬,迴答道:


    “我晚上已經吃過飯了,這會還不怎麽餓,喝一碗湯就夠飽了,吃不下。”


    許安樂也不勉強,隻是夾起一塊看上去格外嫩滑的雞肉,遞到顧辭麵前:


    “嚐一口,吃一點,不然我白做了,不用吃太多,能吃得下嗎?”


    “應該能。”


    顧辭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鼓鼓的肚子,目光落在許安樂筷子上的那塊肉上,隨後緩緩張開嘴巴,輕輕咬住肉,慢慢吃了下去。


    “味道那麽淡,你會不會不喜歡?要不我去給你弄碗醬料,給你蘸著吃,不會那麽淡,我知道還學了一個特別好吃的蘸料做法。”


    顧辭說著,便作勢要將搭在許安樂大腿上的腿挪開,準備起身去弄蘸料。


    許安樂摁住他的肩膀,他心裏清楚顧辭說的是哪種蘸料做法。


    畢竟他在顧辭的便利貼裏曾經看到過他做過的記錄。


    “不用了,弄蘸料還得切辣椒,又麻煩又辣手,這雞肉,就得這麽原汁原味地吃,才更鮮嫩、更好吃,而且大晚上的吃那麽辣幹嘛?我吃清淡點好睡覺。”


    顧辭一聽,覺得確實有道理,便又把腿重新搭迴了許安樂的大腿上,乖巧地應道:


    “也是,大晚上吃那麽辣確實不好,那就這麽吃吧!”


    許安樂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裏,慢慢嚼著,邊嚼邊說:


    “你吃點胡蘿卜,對身體好的,吃一點。”


    “好。”


    顧辭應了一聲,他知道自己吃一點還行,多了就真吃不下了。


    於是聽話地拿起勺子,舀了幾塊胡蘿卜放進自己的碗裏,陪著許安樂一起吃起了椰子雞。


    不多時,兩人便把那盤椰子雞吃得幹幹淨淨,隨後便起身迴了房間。


    顧辭躺在床上,側耳傾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潺潺水聲,腦海裏不由自主地迴想起許安樂之前說過的關於初吻要留給……


    一想到這兒,他隻覺得心髒仿佛不受控製般地四處狂奔起來。


    心裏不禁暗自揣測,難道是今晚就要了嗎?


    顧辭躺在床上,心裏頭滿是緊張與激動交織的情緒,忍不住在床上翻滾起來,一圈又一圈。


    可沒成想,這一番折騰竟不小心碰到了腿上的傷口。


    刹那間,一陣劇痛襲來,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涼氣。


    為了不讓浴室裏的許安樂聽到自己的痛唿聲,他趕忙伸手緊緊捂住嘴巴,將那聲痛唿硬生生憋了迴去。


    好不容易等疼痛稍微緩解了些。


    他伸手拿起床頭的手機,手指微微顫抖著在屏幕上操作,上網查找起男男同房的方法來。


    然而,當看到搜索出來的那一條條信息後,他原本激動喜悅的心情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


    那屏幕上呈現的文字仿佛一個個重磅炸彈,炸得他心慌意亂。


    什麽男生同房的危險性有多大,不正當的行為容易導致諸如痔瘡、那什麽脫落、撕裂、出血、感染、疼痛,還可能引發細菌滋生、前列腺炎等等問題。


    更別提那令人心驚膽戰的更高的感染風險,像艾滋、梅毒之類的可怕病症。


    僅僅是看著這些詞匯,他的腦海裏就仿佛有無數炸響,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發起抖來。


    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手指繼續往下劃動屏幕,總算看到了為保護個人與伴侶安全的健康措施相關內容,上麵推薦了不少安全措施。


    可仔細看完後,他才驚覺自己壓根什麽都沒準備,心裏愈發慌亂起來。


    就在這時,許安樂洗完澡出來了。


    他渾身熱騰騰的,身上僅簡單地圍著一條浴巾,那腰帶係得鬆鬆垮垮的,大片冷白的胸膛肌膚就這麽袒露著,發梢上殘餘的水珠順著那修長的脖頸緩緩滑落,一點點沒入睡袍的衣領處,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性感與慵懶。


    他抬眼朝靠在床頭的顧辭看去,就瞧見顧辭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表情還透著幾分緊張。


    許安樂不禁低低一笑。


    他看起來就有這麽饑渴嗎?怎麽這麽害怕自己?


    他伸手隨意地撥了撥還未幹的頭發,拿起吹風機晃了晃,而後走到床榻旁邊,端來一張椅子,刻意將嗓音壓低,帶著某種若有若無的誘惑意味說道:


    “小顧小司機,能過來幫我吹吹頭發嗎?”


    顧辭一抬眼,就對上了許安樂那雙蠱惑人心的眸子,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微微一顫。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自己又毫無抵抗之力地被許安樂給誘惑到了。


    身體仿佛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一般,緩緩下了床,朝著許安樂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許安樂見他這一瘸一拐的模樣,莫名覺得有些滑稽,便快走了幾步迎上前去。


    還不等顧辭有所動作。


    他就直接伸手圈住了顧辭的腰,手上稍稍使力,單手就將顧辭輕輕鬆鬆地拎了起來。


    隨後把人放在了凳子上,自己則順勢蹲在了他的身前,仰頭看著他。


    見顧辭一臉懵逼地低頭看著自己。


    許安樂抬手輕輕刮了一下顧辭的喉結,帶著點調侃的語氣說道:


    “在看什麽?發什麽呆呢?幫我吹頭發。”


    “啊?啊!哦,好。”


    顧辭這才迴過神來,隻覺得臉頰發燙,心裏頭又是尷尬又是好笑。


    剛剛他還以為許安樂把他拎起來是想把他摔到床上去,然後對他上下其手,沒想到真的就隻是簡簡單單地讓他幫忙吹吹頭發。


    顧辭趕忙拿起桌子上的吹風機,插上電源,隨著開關按下,溫熱的風唿唿地吹了出來。


    他伸出手,輕輕撥弄著許安樂的頭發。


    一時間。


    房間裏就隻剩下吹風機唿唿作響的聲響。


    顧辭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許安樂的腦袋上。


    而許安樂,正仰頭盯著顧辭的臉頰。


    許安樂個頭頗高,即便隻是半蹲著,那高度也恰好能到顧辭胸口的位置。


    隻見他輕輕挪動了一下腳步,身子往前又貼近了幾分,隨後伸出手臂,穩穩地環住了顧辭的腰身。


    原本正在給許安樂撥弄頭發的顧辭,手下動作猛地頓住,身體也像是被拉緊的弓弦一般,逐漸繃得筆直。


    他低頭看著那緊緊貼在自己胸口位置的腦袋,心跳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瘋狂加速跳動起來。


    腦子也跟著變得迷迷糊糊的,一片混沌。


    許安樂將耳朵貼在顧辭胸口,清晰地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一抹帶著戲謔的笑容:


    “在想什麽?怎麽這心跳得這麽快,聲音還這麽響,撲通撲通的,都快要震傷我耳朵了。”


    顧辭深吸一口氣,緩緩唿出口熱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隨後繼續撥弄起許安樂的頭發來,隻是那動作明顯變得僵硬了許多,不複之前的自然。


    “沒什麽,就是……好久沒有離哥哥這麽近了,所以……有點緊張。”顧辭結結巴巴地說道。


    許安樂聽了,卻在顧辭胸口輕輕蹭了蹭,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而後猛地抬頭,直直地看向顧辭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愈發壞壞的,一字一頓地說:


    “是嗎?你怎麽……”


    顧辭一對上許安樂那別有深意的笑容,唿吸瞬間一滯,手忙腳亂地關掉吹風機,慌亂地偏過頭去,不敢再看許安樂,緊接著直接伸出手,捂住了許安樂的眼睛。


    “你能別這麽看著我嗎?”


    這眼神真澀情。


    許安樂眨了眨被捂住的眼睛,嘴角漾起的弧度越來越高,終於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胸膛也隨著笑聲微微起伏著。


    那輕微的震動透過兩人相貼的身軀,傳至顧辭的心間,震得他的心跳愈發狂亂,幾乎要像小鳥一般飛起來。


    睫毛眨動,輕輕掃著顧辭的手心,顧辭感受著自己手心處傳來的微微癢意,那感覺如同觸電一般,癢得厲害。


    他既不敢鬆開捂住許安樂眼睛的手,也不敢隨意亂動,更不敢輕易開口說話,生怕一說話,那聲音會沙啞得難聽極了,隻能死死地隱忍著,整個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許安樂靜靜待著,沒有聽到顧辭迴應也不吭聲,緩緩閉上雙眼。


    可他的手卻不安分起來,原本環在顧辭腰間的手,悄無聲息地探入顧辭的衣擺,而後緩緩向上移動,直至停在某處,還輕輕摩挲了幾下。


    他明顯感覺到顧辭的身體愈發繃直,甚至開始微微顫抖,可他全然不顧顧辭的反應,依舊自顧自地繼續玩著自己的。


    終於,顧辭忍不住發出聲音,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還隱隱透著哭腔:


    “許……安樂,能不要玩了嗎?”


    真的很壞!


    顧辭扭過頭,垂下眼眸,看著被自己捂住眼睛的許安樂,隻見他的手還在衣服裏麵肆意摸來摸去。


    聽到顧辭的聲音,許安樂似乎更加興奮起來,嘴角那抹笑意愈發壞得讓顧辭覺得陌生,其中還帶著些難以言喻的意味。


    許安樂依舊不說話,隻是感覺著顧辭的身體越發滾燙。


    他從顧辭衣擺裏抽出手,因眼睛被捂住,隻能慢慢摸索著,摸到顧辭的手腕處,將顧辭手裏的吹風機奪過來放在桌上。


    隨後再次環住顧辭的腰,猛地將人抱了起來。


    伴隨著一聲驚唿聲。


    顧辭被許安樂重重地摔在床上。


    緊接著,顧辭眼前一黑,似乎被什麽東西蒙住了眼睛,還來不及說話,嘴巴也被許安樂的手捂住了。


    他隻能感覺到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正被一顆顆解開,房間裏充斥著他和許安樂略顯急促的唿吸聲。


    顧辭想說話卻無法開口,想反抗,卻驚覺不知何時手腳都被什麽東西綁住了。


    再接著,褲子似乎也被扯掉,身上頓時一片冰冷。


    沒過多久,一具滾燙的身體緊緊貼了上來,能感覺到對方在輕輕撫摸自己的胸膛。


    到了後麵,顧辭的腦子徹底亂了,如同變成一團漿糊,心髒也軟得一塌糊塗,索性不再掙紮,就這麽靜靜等待著許安樂的下一步動作。


    房間裏光影交錯,許安樂身上滿是汗水。


    他的手摸遍了顧辭的全身,然而最終卻沒敢對顧辭真的做出太過火的舉動。


    隻是簡簡單單地抱著顧辭那炙熱的身體,拉過被子蓋上,還輕輕拍了拍顧辭的後背,輕聲說道:


    “睡覺吧,顧辭。”


    顧辭的腦子此刻亂成了一鍋粥,一片混沌。


    他眼前漆黑一片,那蒙在眼睛上的布,許安樂自始至終都未曾替他解開。


    他隻感覺到許安樂緊緊環抱住自己,一下又一下,安安靜靜地輕拍著他的後背,仿佛在哄著一個孩子入睡。


    “哥……哥……”


    顧辭顫抖著開口,那聲音就像是在風中飄搖的落葉,抖得厲害,每一個音節都透著不安與慌亂。


    這輕輕的一聲唿喚,卻如同重錘一般。


    狠狠地擊在了許安樂的心頭,幾乎瞬間就將他好不容易維持的理智再次擊垮。


    許安樂猛地坐起身來,雙眼腥紅,猶如一頭被欲望驅使卻又極力克製的困獸。


    他的目光落在顧辭身上,那被他脫光了衣服、綁住了手腳且蒙住了眼睛的顧辭。


    此刻正微微顫抖著身體,那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的嘶啞難耐的聲音,就像一根根無形的線,不斷牽扯著許安樂內心深處的欲望之火。


    欲望在許安樂的神經間瘋狂地撕扯著,讓他的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


    最終,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深深地唿出兩口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緩緩地將顧辭手腳上的束縛解開,隨後一言不發地下了床,徑直走進了浴室。


    顧辭的手腳恢複了自由,他先是愣在了床上,好半晌才迴過神來,意識到許安樂已經離開了床榻。


    他緩緩地坐直起身,伸手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


    定睛一看。


    竟然是許安樂不知什麽時候從衣櫃裏拿出來的領帶。


    而綁住他手腳的繩子,仔細一瞧,竟是他平日裏常用的腰帶。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隻見胸膛上多出了幾個醒目的吻痕。


    他在床上輕輕挪動了幾下身體,視線忽然凝固在某處。


    隻見一包未曾拆封過的緋粉色杜蕾斯靜靜地躺在他的大腿旁。


    那包裝似乎被咬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卻終究沒有被完全撕開,就那樣帶著一絲曖昧的痕跡,躺在那裏。


    房間裏的暖風唿唿地吹著,可光著身子坐在床上的顧辭卻莫名覺得有些冷,他趕忙拿起一旁的睡衣套上。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安樂的離去,讓他感覺身體仿佛漸漸失去了溫度,一點點涼了下去。


    他偏頭看向一旁緊閉著的浴室門,聽著裏麵稀裏嘩啦的水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顧辭微微垂下眼眸,輕輕抿了抿嘴唇。


    他心裏不禁想著,其實如果許安樂忍得難受,他不可能不同意,真的做了那又怎麽樣?為什麽他要克製住自己?


    隨後。


    他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躺在枕頭旁亮著屏幕的手機。


    那是他的手機。


    屏幕頁麵停留在男性同房的危害那一處。


    顧辭不禁微微一訝,他明明記得自己把手機鎖了,怎麽會被打開?


    按道理應該是摁滅了屏幕才對。


    要不就是許安樂打開了他的手機。


    他努力迴憶著,自己好像並沒有專門告訴過許安樂手機密碼是什麽,以往都是自己先打開手機,然後再拿給許安樂看相關內容,他似乎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密碼來著吧?


    顧辭暗自琢磨著,可能是自己忘記了,又或許是自己早就告訴過許安樂,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他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麽,趕忙伸手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了幾下,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便簽頁麵的瀏覽記錄。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胸脯,暗自慶幸道:真是嚇死他了,還以為自己那寫滿了矯情話語的日記被許安樂看到了。


    隨後,顧辭又緩緩滑動著手機頁麵,目光緊緊盯著許安樂看過的那些頁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他認真瀏覽著自己之前看過的那幾個頁麵。


    上麵全都是關於男性同房的危害,還有一個是關於男性同房的注意事項的視頻。


    許安樂剛剛沒有進一步對他做什麽,難道就是因為看到了這些內容嗎?


    他是怕自己會受傷,所以才變得小心翼翼的嗎?


    以前的許安樂是害怕,不敢對自己有所行動。


    現在是害怕他受傷,所以不敢動他了?


    顧辭握緊手機,微微抿了抿那紅潤的嘴唇,眼中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笑意,仿若春日暖陽映照下的湖麵。


    一雙漂亮的眸子瀲灩如晴水,澄澈又明亮,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許安樂洗完澡,推開門走出來,便瞧見房間已然被收拾得幹幹淨淨。


    顧辭身著寬鬆的睡衣,靠在床頭,懷裏抱著電腦,在鍵盤上不停地敲擊著,也不知在專注地敲打些什麽。


    顧辭聽到浴室門開啟的動靜,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正巧對上許安樂的視線,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


    “哥哥,洗好啦!”


    許安樂緩緩來到床邊,輕輕坐在床沿,微微側了側身體,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顧辭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處,捏了捏顧辭的手:


    “淩晨兩點了,你怎麽還不睡覺,在寫什麽?”


    顧辭視線又重新挪迴到電腦屏幕上,手指依舊在鍵盤上有節奏地敲擊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迴應道:


    “如果我睡著了,這一覺睡醒之後,就到第二天,到時候明天下午你又得離開了,我不想和你相處的時間那麽短,我就想多陪陪你,最好能一整夜都看著你,不睡覺也沒關係。”


    許安樂默默地上了床,伸出手臂摟住顧辭,眼神掃了一眼電腦屏幕後,順手幫顧辭點了保存,接著便關上電腦,將其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抱著顧辭緩緩躺了下去。


    他側著身子,盯著顧辭的眼睛,輕聲笑道:


    “睡覺吧,不睡覺怎麽行?睡覺少了,會變笨的!”


    顧辭卻將腦袋往上稍稍挪了挪,枕在枕頭上,他不想壓著許安樂的手臂,怕時間久了會讓許安樂的手臂發麻。


    他也側過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許安樂,笑著說:


    “我已經睡了一覺,現在不怎麽困,你睡吧,我就看著你睡覺,要不這樣,我給你唱歌。”


    許安樂沒等顧辭反應過來,便往前湊了湊,輕輕吻在了顧辭的眼睛上。


    顧辭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待他想要睜開眼睛時,耳邊便傳來許安樂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聲音:


    “我不要聽歌,睡覺。”


    顧辭剛想再說些什麽,嘴唇卻瞬間被一片溫熱堵住,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鼻而來。


    他猛地睜開眼睛,就瞧見許安樂半睜著眸子,那眼神溫柔卻又帶著一股侵略性,緊緊地盯著他。


    他微微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麽,可整個人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瞪大眼睛。


    隨後,許安樂長臂一伸,隻聽“啪”的一聲,房間裏的燈瞬間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裏。


    唯有顧辭嗚嗚的輕唿聲以及兩人略顯急促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


    時間仿若潺潺流水,緩緩飛逝。


    不知過了多久,昏暗的房間裏亮起了一盞小台燈,昏黃的燈光灑在床榻周圍。


    許安樂靠坐在床頭,手裏拿著手機,正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而身旁的顧辭早已沉沉睡了過去,唿吸均勻而平緩。


    許安樂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微微紅腫的嘴唇,另一隻手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地滑動著。


    他正在搜索著為什麽記憶力會變差的原因。


    手機屏幕上,第一條信息映入眼簾:


    過度吃甜食,糖分攝入過多,可能幹擾神經遞質的平衡。


    許安樂看到這兒,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心裏暗自想著,看來以後不能給顧辭買太多甜品吃了,得給他控製一下攝入量才行。


    手指繼續往下滑動,又出現了高鹽食物、油炸食物等相關內容,都是可能影響記憶力的因素。


    許安樂看著這些內容,眉頭皺得更緊了。


    心中暗忖,看來顧辭這記憶力變差,多半是飲食不健康的原因。


    於是,他趕忙在網上搜索起專業營養師與廚師來。


    經過一番篩選,找到兩個比較合適的人員之後,便將兩人的聯係方式仔細地記錄了下來,打算明天一早便聯係一下他們,好為顧辭好好調理一下飲食。


    手指依舊在屏幕上滑動著,又一條信息出現:


    缺乏睡眠,也會影響記憶力。


    許安樂看到這,不禁又頭疼起來,他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根本沒辦法時時刻刻都陪伴在顧辭身邊,也就無法確切知道顧辭到底有沒有睡好覺。


    許安樂心中思索著,要不專門安排個人盯著顧辭睡覺?


    可轉念一想,顧辭要是睡不著,光盯著又有什麽用,畢竟也管不了他的大腦。


    這般想著,他便開始在手機上查找能讓人快速入睡的辦法,隨後,屏幕上蹦出來的大多是些可以幫助睡眠的食物相關內容。


    許安樂暗暗記下,看來得叮囑一下找來的營養師和廚師多做這些吃的才行。


    他找了許多能加速睡眠的方法後,仔仔細細地把所有方法都記錄了下來,打算等自己離開後,安排管家張澤去一一落實。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許安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充電,卻發現沒看到充電器在哪。


    他突然想起顧辭喜歡把一些小物件整理好放在抽屜裏。


    於是微微探了探身子,伸手拉開一個抽屜,翻找了起來。


    一眼就瞧見了整齊放置在盒子裏的充電器。


    可就在他要拿出充電器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了一盒名為“艾司唑侖片”的綠色藥盒子。


    他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隨後立馬在手機上搜索起“艾司唑侖片”是什麽東西。


    搜索結果出來了,是安眠藥。


    他又搜索吃多了安眠藥會有什麽後遺症。


    吃多了這藥,可能會產生依賴,要是停藥的話,還會出現睡眠障礙、幻覺、興奮、嗜睡、頭昏、周身無力、口幹等一係列異常表現,甚至可能導致記憶力衰退等情況。


    不過再往下看,也有不少人評論說吃多了沒什麽特別大的害處,吃了幾十年,身體也挺好的,畢竟睡不著覺對身體的危害似乎比吃藥更大。


    許安樂看完所有關於安眠藥的害處相關內容後,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看來顧辭記憶力衰退說不定和吃安眠藥也有關係。


    他輕輕歎了口氣,緩緩放下藥盒,將其放迴原位,然後拉上抽屜。


    扭頭看向身旁熟睡的顧辭,又歎了口氣,這才躺下身子,伸出手臂環抱住顧辭的身體。


    他運轉起體內的靈力,緩緩輸入到顧辭體內,幫助顧辭修複身上的傷口。


    腦袋則枕在顧辭的肩膀處,臉頰輕輕摩挲著顧辭那微微發涼的臉頰,嘴裏小聲地低喃著:


    “我會盡快成長起來,很快了,這樣顧叔叔應該就會同意了,我們不需要多久,就能處在同一個台階,顧辭,等等,再等等我……”


    *


    初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盡,如輕紗般輕柔地籠罩著公園。


    許安樂和顧辭兩人都身著輕便的運動裝,在公園的跑道上並肩慢跑著。


    腳步交錯,在跑道上踏出有節奏的聲響。


    顧辭的額前的碎發輕輕晃動,發絲在冷風中肆意飛舞,他的臉頰因運動微微泛紅,唿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唿出的白氣在麵前散開。


    許安樂步伐平穩而有力,偶爾側頭,看向身旁的顧辭,哈出口熱氣,笑著說:


    “很久沒有運動了嗎?”


    顧辭笑了笑,輕輕吸了吸鼻子:


    “確實很少跑步。”


    許安樂一邊繼續跑著,一邊伸出手,輕輕掐了一把顧辭的臉頰,然後晃了晃手臂。


    突然加快速度,一下子越過了顧辭,邊跑邊迴頭朝著顧辭喊道:


    “才跑了三圈就唿吸加快,不行了?繼續。”


    顧辭咧嘴笑道:“你跑那麽快幹嘛?又不是比賽,是晨跑。”


    “快點,追上我!”許安樂頭也不迴地喊道。


    顧辭無奈地笑了笑,還是加快了速度,邊跑邊喊:


    “叛逆的哥哥,我來了~”


    跑道兩旁的樹木,葉子已經大半枯黃,偶爾有幾片落葉在風中打著旋兒飄落,像是為他們的奔跑伴舞。


    草叢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在微弱的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


    他們繞過湖邊,湖麵平靜得像一麵鏡子,倒映著岸邊蕭索的景色。


    水鳥在水麵上掠過,驚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顧辭額頭冒出絲絲汗珠,腳步慢了下來,用力唿吸。


    許安樂從後麵跑了過來,伸出手,輕輕拉住他的胳膊,帶著他繼續前行。


    “跑起來,不要停下,身體素質怎麽降下這麽多!”


    顧辭撒嬌:“哥哥,不要嘛~我不想跑了~有點累了~~”


    “再跑一會就休息。”


    “好吧。”


    兩人的身影在初冬的公園裏漸行漸遠,隻留下一串模糊的腳印和漸漸消散的唿吸聲。


    突然,兩人的視線被草叢邊的一陣動靜吸引過去。


    隻見一隻白色的小狗蜷縮在那裏,小狗的體型很小,和一般的泰迪差不多大小,模樣很是可愛。


    它的品種不太能看得出來,應該是雜交犬,身上有著類似泰迪的卷毛,又帶著點博美的形態。


    隻是它原本應該蓬鬆柔軟的毛發此刻卻沾滿了汙漬,淩亂地貼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


    它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抬起小腦袋,弱弱地嗷嗷叫了兩聲,那叫聲格外惹人憐愛。


    許安樂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顧辭也隨之停下。


    許安樂徑直走到白色小狗身前,緩緩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小白狗的情況。


    小白狗看到有人朝它靠近,爪子下意識地在地上縮了縮,又嗷嗷叫了兩聲,聲音裏帶著些害怕,小小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不過它並沒有對許安樂露出獠牙,隻是瞪著那雙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盯著許安樂。


    顧辭也跟著蹲在了許安樂的身旁,他的目光落在小狗髒兮兮的身上,很快就看到了它右腳上的傷口,此時還在流著血,看起來有點嚴重。


    “哥哥,腳受傷了。”


    “嗯。”


    許安樂應了一聲,心裏在想,如果有這隻小狗陪著顧辭,或許顧辭會因為要照顧小狗,每天需要遛狗,從而養成晨跑鍛煉身體的習慣,這樣對顧辭的身體健康應該會很有幫助。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顧辭想不想養這條狗。


    顧辭早已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小狗髒兮兮的腦袋,隨後小心翼翼地將小狗抱起,挪到自己麵前,扭頭看向許安樂,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地問道:


    “哥哥,要不我們收養這隻小狗吧?它看起來很乖,也不會傷人。”


    正合他意。


    許安樂毫不猶豫地笑道::“好,帶它去寵物醫院看一下傷,順帶讓他們給它洗個澡,打個疫苗。”


    顧辭臉上的表情欣喜若狂,眼睛笑得彎彎的:


    “好,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叫什麽名字好?哥哥,要不,你來取吧。”


    許安樂稍微想了想,看著小狗那一身髒兮兮的白色毛發,說道:


    “它毛發是白色的,就叫小白吧。”


    顧辭笑著看向小白,伸出手指輕輕地撓了撓它的腦袋,溫柔地說道:


    “小白,以後你就叫小白。”


    小白似乎並未察覺到危險。


    相反,它敏銳地感知到了顧辭身上散發的善意。


    它那毛絨絨的小腦袋往前湊了湊,在顧辭的手心處輕輕蹭了蹭,嘴裏還不時嗷嗷嚎叫兩聲,像是在撒嬌賣萌,又似在表達著內心的歡喜與親近。


    “它好像很喜歡這個名字。”


    顧辭隻覺手心癢癢的,那麻酥酥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他興致勃勃地指著許安樂說道:


    “小白,這個以後就是你的男主人一號。”


    而後又指向自己,“我呢,就是你的男主人二號。”


    許安樂見狀,無奈地抬手揉了揉顧辭的腦袋:


    “行了,顧辭,我們走,別一號、二號的瞎叫了,它身上髒兮兮的,而且還有傷,先帶它去醫院看看再說。”


    “好~”


    顧辭歡快地應道,滿心愉悅地抱起小白,將它緊緊地摟在懷裏,那模樣,絲毫不嫌棄小白身上的髒汙。


    他的思緒不禁飄迴到曾經,那時他向許安樂提及想要一起養一條狗。


    許安樂臉上那滄桑的表情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當時的他,滿心以為他們或許沒有未來可言。


    然而,此刻他們擁有了一條狗,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真的擁有了以後?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不斷迴蕩,令他的內心充盈著難以言喻的喜悅。


    真好。


    他和許安樂有以後了。


    許安樂微微偏頭,看著顧辭興高采烈地盯著懷裏的小白,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深知顧辭對這條狗很是喜歡,如此一來,有小白陪伴在顧辭身邊,哪怕他不在他身旁,定然能讓他心情愉悅,對他的健康與睡眠想必也會大有益處。


    寵物醫院。


    小白腿上的傷口已被妥善包紮,全身也被清洗得幹幹淨淨,原本雜亂的毛發此刻蓬鬆而柔軟,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兩顆璀璨的黑寶石,模樣愈發惹人憐愛。


    此時的它窩在顧辭懷裏,美滋滋地吃著狗糧和顧辭手裏的寵物火腿腸,吃得津津有味,嘴裏還不時發出唿嚕唿嚕的聲。


    顧辭耐心地喂完小白吃火腿腸,小白意猶未盡,伸出小舌頭舔著顧辭的手心,那溫熱濕潤的觸感弄得他癢癢的。


    顧辭抬頭看向許安樂,伸出手,攤開掌心,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哥哥,它吃完了,還要,不夠。”


    許安樂伸出手握住顧辭的手,在他掌心輕輕拍了拍,解釋道:


    “吃太多容易撐著,不要給太多,對它身體不好。好了,我們走吧,該迴去了。”


    說著,他輕輕拉著顧辭站起身來。


    顧辭與許安樂手牽手正準備離開寵物醫院。


    忽然,顧辭像是想到了什麽,腳下頓住腳步,手上微微用力晃了晃許安樂的手臂:


    “還得給它買衣服,我剛剛看這個醫院好像有賣狗狗的衣服,我們去買幾套給它穿吧?不然天氣這麽冷,它容易感冒的。”


    許安樂聞聲垂眸,目光落在窩在顧辭懷裏正歡快搖著尾巴的小白身上。


    或許是感受到了許安樂的注視,小白搖尾巴的幅度愈發大了起來,舌頭也調皮地吐了出來。


    那模樣,仿佛真的聽懂了顧辭的話,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活靈活現,好似在急切地說:


    “我要衣服,我要衣服~”


    他不禁輕笑一聲,伸出手揉了揉小白的腦袋,語氣輕快地說道:


    “那就給它買幾套衣服吧。”


    許安樂摸完小白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後,又轉而摸了摸顧辭的腦袋,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你也會冷,要不一會兒我們也去給你買幾套衣服?”


    顧辭歪了歪頭,皺了皺鼻子,佯裝惱怒地說道:


    “許安樂,你怎麽能剛摸完小白,就來摸我的腦袋!”


    許安樂湊近顧辭,也跟著他歪了歪腦袋,嘴角上揚,帶著一絲耍賴的口吻說道:


    “就摸,怎麽了?”


    顧辭也不甘示弱,伸手摸了一把小白的腦袋,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許安樂腦袋上一通亂揉,直把許安樂那頭原本整齊的頭發揉得淩亂不堪,這才心滿意足地收迴手。


    他先是低頭看看小白那可愛的模樣,又抬頭看看許安樂那略顯淩亂帶了點卷的發型,忍不住捧腹大笑道:


    “你和小白的發型有點像哎!”


    許安樂扯了扯顧辭那彈性十足的臉頰,佯裝嗔怪道:


    “你才是狗。”


    顧辭被他扯著臉頰,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起來:


    “我……沒有說你是狗,你不是說過,像狗是……褒義詞嗎?”


    許安樂越揉越覺得好玩,顧辭的臉頰軟軟的,很有彈性。


    他玩心大發,不停地在顧辭臉頰上搓來搓去,壓根就不搭理顧辭的辯解。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顧辭微微撅起的嘴巴上,鬼使神差地湊了上前,在那紅紅的唇上輕啄了一口。


    眼瞅著似乎還想再來一下,那眼神裏透著一絲意猶未盡。


    顧辭頓時臉紅透了,他慌亂地左右看了看,隻見周圍不少人都好奇地盯著他們這邊看,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


    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急忙伸手推開許安樂的腦袋,那模樣又羞又窘,結結巴巴地說道:


    “幹……幹嘛呢你?這裏還是醫院,周圍那麽多人,不要這樣,影響不好。”


    許安樂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對著顧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臉迴味的模樣,喃喃道:


    “很甜。”


    顧辭又羞又急,趕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湊近許安樂身旁,壓低聲音說道:


    “閉嘴,我們快點去給小白挑衣服。”


    “又兇我,看在小白在這兒的份上,免你死罪,但活罪難逃,迴去得讓我啵個夠。”


    許安樂挑了一下眉梢,臉上帶著一絲壞笑,這才鬆開顧辭的臉頰,而後牽起顧辭的手,就朝著寵物醫院專門另外設置的寵物用品店大步走去。


    顧辭羞得不行,一路上都在左右看著四周那些盯著他們看的人,心裏碎碎念:


    許安樂又開始犯渾了!


    兩人很快就站在了狗狗衣服用品區前麵。


    顧辭興致勃勃地拿起一件大紅色的小棉襖,眼中滿是期待地問道:


    “這件怎麽樣,看起來特別喜慶。”


    許安樂看了一眼,點點頭,微笑著應道:“嗯,過年穿正合適。”


    顧辭又拿起一件粉色的,樣式特別可愛的小裙子,滿臉笑意地說道:


    “這條怎麽樣?小白穿起來肯定特別可愛。”


    許安樂:“嗯。”


    顧辭接著拿起一件藍色的,還沒等他開口詢問。


    許安樂便一揮手,毫不猶豫地說道:


    “很好。”


    無論顧辭摸到什麽款式的狗狗衣服,許安樂要麽說好,要麽就簡單地嗯上一句,隻要是顧辭喜歡的,他便直接塞進懷裏。


    就這樣,一直到顧辭覺得似乎沒有更適合小白的衣服之後,才停了下來。


    他迴頭看向許安樂,嚇了一跳,隻見許安樂懷裏滿滿當當全是狗狗的衣服,他不禁微微訝異,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


    “你怎麽拿了這麽多衣服?”


    許安樂眨了眨那雙明亮的眸子,一臉無辜的樣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不是說好看嗎?我就都拿了。”


    顧辭看了看快空了的架子:


    “……”


    “我隻是問你好不好看,你怎麽還全部拿了?架子都快空了!”


    許安樂卻隻是笑了笑,徑直往前走,邊走邊甩下一句:


    “你喜歡就都買了。”


    顧辭愣在原地,望著許安樂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嘴裏小聲嘟囔著:


    “怎麽一點都不節約了?小白也穿不了那麽多啊!”


    雖說嘴上這般嘀嘀咕咕地埋怨著,可他心裏卻像是盛開了一朵花,甜滋滋的。


    許安樂大步流星地走到收銀台,把懷裏那一大摞狗狗的小衣服一股腦兒地放在了收銀台上。


    收銀台的小姐姐見狀,不禁猛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暗自驚訝:


    這是來進貨的嗎?買這麽多,而且她記得這些小衣服不便宜。


    她好奇地看向許安樂,待看清楚他的臉之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暗自感歎:


    哇,高富帥啊!


    隨後,收銀員小姐姐就瞧見顧辭抱著小白走了過來,她不禁再次瞪大了眼睛。


    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那一身身名牌衣服格外惹眼,她不禁砸吧了一下嘴巴。


    心中暗自再次驚歎:好家夥,這倆妥妥的高富帥啊!


    再看看顧辭懷裏那隻狗,心裏又默默念叨著:這狗可真幸福,好吃好喝伺候著,還有這麽帥的主人。


    待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到顧辭與許安樂兩人脖頸處那明顯的吻痕時,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


    又是內部消化的一對兒,今天這狗糧吃得真夠飽。


    許安樂利落地刷了卡,而後便提著好幾大袋的狗衣服,伸手拉著顧辭,兩人一同走出了寵物醫院。


    兩人迴到車裏。


    許安樂給自己係好安全帶,扭頭看向一旁正抱著小白玩鬧得不亦樂乎的顧辭:


    “顧辭,小白,快點係上安全帶。”


    顧辭隨口應了一聲“哦”,可卻沒有任何實際動作,依舊逗弄著小白。


    許安樂見顧辭這般不聽話,輕哼了一聲,二話不說就湊了上去。


    十分鍾過後。


    顧辭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神遊天外,嘴巴紅腫得厲害,喉結緩緩滾動著,仿佛還沉浸在剛剛那熱烈的親吻之中。


    他隻覺得身子軟綿綿的,嘴巴也麻麻的。


    怎麽親那麽兇?


    許安樂看著還有些懵懵的顧辭,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又在顧辭那紅腫的唇上輕啄了一口,隨後一臉饜足地伸手給他係上了安全帶,還不忘調侃道:


    “不聽話就是這個下場。”


    顧辭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紅著臉低下頭,不再說話,隻是繼續輕輕擼著小白的腦袋。


    那紅紅的耳垂卻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羞澀,紅得嚇人。


    突然,顧辭驚叫了一聲。


    許安樂正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況,聽到叫聲,轉動方向盤,車子穩穩地轉了個彎,而後偏頭看了顧辭一眼,問道:


    “怎麽了?”


    顧辭幹笑了一聲,舉起小白遞到許安樂麵前給許安樂看,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看,小白是男孩子,但是我們剛剛給它買了好多裙子。”


    許安樂隻是隨意地撇了一眼,可他什麽也沒看清,因為小白那毛茸茸的尾巴恰好擋住了重要部位。


    而且小白還一臉害羞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模樣別提多逗趣了。


    “別舉起來了,它都不好意思了。反正穿男裝還是女裝,別人也不會知道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怕什麽。”許安樂無所謂地說道。


    顧辭聽了,便把小白放迴懷裏,伸手揪起它的耳朵,笑著打趣道:


    “小白啊!看來你以後得男扮女裝了!那你以後要是找不到老婆,老婆嫌棄你穿女裝,千萬別怪我,這都是男主人一號給你買的女裝,聽到沒有?”


    許安樂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後吐出三個字:


    “幼稚鬼。”


    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問顧辭:


    “給你買衣服去?”


    顧辭嘻嘻一笑,立馬來了精神,偏頭看著許安樂,眼睛亮晶晶的,滿臉好奇地問道:


    “哥哥,你發了嗎?這麽大方,又是買這個又是買那個的。”


    許安樂嘴角上揚,說道:


    “確實是發了,小顧小司機,要不要買情侶裝?”


    顧辭一聽,頓時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來,那光亮比燈泡還亮閃閃的,他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蒜,興奮地催促道:


    “要要要,我要,哥哥,我們快走!”


    許安樂就這麽被顧辭那兩個亮閃閃如同燈泡一般的眼睛盯了一路,實在是覺得好笑,不禁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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