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布條散漫空中,然後拉著大牛的手哈哈大笑起來,神情一度瘋癲,嚇得同伴麵露驚異,他們驚懼而又擔心地看著我。


    海爺雖然是元老,但很多地方並不及我的本事,我像一根擎柱屹立在眾人心中,如果我瘋了,僅靠海爺一個人帶領,大家恐怕生死未卜吧。


    大牛關心我道:“老大——你真得沒事吧?你是摔瘋了,還是被嚇瘋了?還是被鬼迷了心竅?”,大牛一想,我下墓也算身經百戰了,這點摔傷根本是菜一碟。那肯定是被墓中惡鬼迷惑了。


    大牛胡亂從懷裏扯出一張驅鬼符,吐了兩口唾沫便狠狠地貼在我腦門上,而且大喝一聲道:“惡鬼你死定了,休想害我大哥!”


    我感覺腦門一震,這些子手勁夠大了,一巴掌下來差點被他拍成腦震蕩。


    我又好笑又好氣,一把甩掉大牛的胳膊,伸著指頭對著他的臉指點了半,愣著沒有罵出一句話來,我隻好頓足解釋:“老子沒瘋!地麵的布條數百年依然保持著原先模樣,那證明從未有工匠從這裏逃生,也就告訴我們,帝王墓還有其他的一條逃生路口!”


    大牛不好意思:“你沒瘋啊?”,看了一眼我的生氣的眼神,趕緊自言自語,“權當一場應急演練,早晚會用上的,我這是在學著救你命呢。”


    我沒好氣:“你子的意思我還得感謝你?你涮牙了嗎?一唾沫胡我臉上。”


    大牛厚顏無恥使勁點頭:“不為救你命你當我玩呢?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得重視啊。”


    看他一副厚臉皮的樣子,我知道跟他講道理純屬浪費時間。我發現海爺神色有異,他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問道:“你老可有發現?”


    海爺仰起臉來,不停地舉著手電照射頭頂落下來的地方,對我的問話充耳不聞。


    我們落下來的時候聽見腳下有翻板的聲響,而此時那塊石板在旋轉一周後又恢複了原狀,所以根本看不到上麵。四周空曠,毫無攀爬的地方,除非插著翅飛上去,否則我們算是跟帝王墓隔絕了。


    這是一個極不情願的處境,千辛萬苦地進入鱗王墓,沒想到卻被一條救生路硬生生地給圈了出來,要知道這樣,我們幹脆等骷髏蜂走後再從石洞出去,至少冒險闖過去還是有機會的。


    假如逃出去了,再一次下墓道,我們還要重新來過,這對我們而言等於之前的努力皆付出東流,再次進入骷髏蜂的領地,結果還是一樣的。


    我情不自禁地沮喪:“完了,我們必須轉出去,然後再下一次墓。”


    大牛樂觀:“再來一迴吧,故地重遊不亦樂乎?”


    海爺歎息:“但願瘋子老漢和阿毛還在看著入口,要是他們先走了——”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沒有人看守,一旦起了風沙,鼓手的樹根產生移動,洞口很快便會被淹沒。


    現實殘酷地告訴我們:從這裏走出去,若想迴到墓道還是個未知數,就看條件是否已然成熟了。


    即使我想到了墓道不止一條逃生路,原路返迴已成妄想,眼下隻能打起精神,沿著工匠們設計好的路走出去,出去了再想辦法吧。沙漠充滿變數,誰也無法預料。


    田七眨巴著眼睛問我:“寧,這條路通往哪裏呢?”


    我思忖:“肯定不是黃金城,工匠逃生的目的就是離開這裏,自然不會傻到再次落入斬草除根的士兵之手。”


    海爺摸著短須,對著黑暗的甬道道:“我想應該是黃金城外的沙漠,工匠逃出去是一迴事,能不能逃脫追兵的殺戮更是迫在眉睫,如果直接挖到沙漠,他們就像一群獵物進了廣袤的樹林,再想抓到他們自然困難重重,逃生的希望變大了。”


    大牛:“工匠逃進沙漠不是找死嗎?”


    海爺:“沙漠雖然危險,但還有活下去的機會。留在黃金城,隻能被屠殺或者活埋。”


    田七:“墓道還有另一條逃生路,他們想必廢棄了這一條,什麽原因改變了初衷呢?要知道挖一條這樣的墓道花費太多精力,再挖一條相當困難,可是他們卻做到了。”


    我:“工匠之中安插了不少眼線,我想他們做了兩手準備,或許東窗事發,他們才選擇了備用方案,隻能這樣解釋了。”


    海爺:“皇家陵墓的建造分外圍跟內圍,越是靠近核心建築活下來的工匠極為罕見,為了保命,他們不得不犧牲掉休息的時間偷挖地道。監工的官員自然也知道,所以會安插眼線,尋機來一個一窩端。”


    我認可海爺的法,狡兔尚且三窟,更何況努力活命的工匠呢。


    甬道挖地雖然粗糙簡陋,但容積還算寬敞,我們不用彎腰便能一路摸著石壁前行,隻要留意腳下,心裏再也不用擔心什麽機關陷阱。


    逃生路是緊急通道,誰也不會在這裏擺什麽烏龍陣。地麵坑坑窪窪,不時地出現一些破碗和摔碎的酒壇子。工匠們挖地道很辛苦,不喝點烈酒根本沒有精氣神。


    大牛撿起一個酒碗來看了一眼,頓時大唿叫起來,激動地連話都不清了。


    我自然明白這子的心思,元代饒古墓,所用器皿肯定是那個朝代的,皇家雇傭工匠幹活,酒碗器皿也是官窯燒製,而不是民間器物。


    我提醒:“瓷器是好東西,但不適合帶著,我們一路跌打滾爬危險重重,隻要摔個跟頭,再好的元代瓷器也得變成碎片,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別幹了。”


    大牛惋惜地將酒碗輕輕地放在地上,依依不舍地揮了揮手,像是跟一個媳婦告別似的。


    田七忍不住喊道:“大牛哥趕緊走,逃命要緊,你真舍命不舍財啊!”


    我看了一眼電子表,我們四個已經走了兩個多時,按照步數,我想走了差不多七八裏地的樣子。甬道通向沙漠,這個時候恐怕早已離開了黃金城。


    前方傳來一股子木頭腐爛的味道,我看見一塊大模板擋住了去路,往右邊出現一個窗口大的窟窿,邊緣鋸齒狀,不規則,像是被人為砸開的。


    我領頭從窟窿鑽進去,其他人緊跟而入。


    裏麵很寬敞,地麵也是木板,散落著幾張漁網和一些風幹的河魚。


    大家異口同聲地喊道:“漁船!”


    沙漠出現漁船已經很稀奇了,但對於我們而言卻是一個好消息。


    此行尋找漠北荒漠,固然是為了尋找黃金城和帝王墓,對於田七和海爺而言,他倆還有一個願望就是尋找昆侖山遺失的漁船,二十多年以前,田七的母親跟這艘漁船一起被龍卷風吹到沙漠,若不是借助伏羲八卦的預想,我們根本不知道漁船出現在荒漠之鄭


    我們死亡穀尋找不死果,也是為了救人而來。傳畢竟是傳,能不能令人死而複生就是另一迴事了。


    海爺緊張地搜索著,低聲道:“這是漁船的船艙,從前麵的梯子上去,往左拐,頭頂會出現一塊翻板,上去就是駕駛艙,緊挨著它的地方是一個木屋,田七娘就在裏麵!”


    很難想象二十多年前的一艘漁船,裏麵的情形竟然記憶的這麽清楚,海爺每夜的睡夢都在想著這艘漁船。毫不客氣的講,他閉著眼睛都能進出自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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