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是一座泥土構建的山洞,按照墓穴建造架構的形製,這裏肯定是墓室位置。


    令人頗感意外的是,墓室之門不是山石或者土木結構,而是人為掏了一個圓圓的洞穴,比柴鍋的鍋蓋略大一點,離著幾米遠卻能感受到陣陣涼氣,還傳來嘶嘶之聲。


    但我不能確定這是風聲還是別的聲響。


    大牛愕然說:“這到底是個古墓墓室還是野人的山洞?”


    我說你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墓穴的墓室了。至於為何建造成這個模樣,我想跟墓主人的身份不無關係。


    瘋子老漢拉住阿毛的手,盡管阿毛好幾次想鑽進泥洞,無奈老漢深知這個孩子頑皮的脾性,拉著你的胳膊就不信還能長翅膀飛進去。


    阿毛急得眼淚汪汪的,蛇人老頭的故事早已藏進了心裏,眼前這個泥洞藏著它的屍體,作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他必須先進去一睹芳容。


    我摸了摸阿毛的頭,安慰說道:“雖然墓穴過了幾百年,但泥洞中有沒有毒蛇把守,我們不得而知,你一個孩子固然靈活多變,可是一旦進了洞穴,就成了毒物的盤中餐。”


    阿毛仰著稚氣的臉說:“賴叔叔,迷煙粉末不是將毒蛇都蒙倒了嗎?沒有十個八個十小時,它們是絕對不會醒來的。”


    田七說道:“按理說迷煙粉末很厲害的,但墓穴結構複雜多變,很多地方藏汙納垢,如果毒蛇刻意躲避的話,我想也能僥幸躲避。眼前泥洞情況不明,之前的九條羊頭火蛇都沒被毒暈,說明這塊區域防護措施不錯,萬一蹦出一條毒蛇來怎麽辦?”


    阿毛這才消停下來,田七的一番話本是說服阿毛鑽泥洞的,沒想到一下子提醒了我。迷煙粉末扔到泥洞中,然後將泥洞暫時封住,十幾分鍾後打開封洞,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地進去了,再也不擔驚受怕了。


    海爺和瘋子老漢、大牛二話沒說,將附近一些散落的木頭撿起來,田七再次將迷煙粉末點燃,扔進泥洞時,我們用木頭將洞口擋住,外麵蒙上帳篷用的帆布,幾個人躲在五米開外嚴陣以待。


    頃刻便聽見裏麵傳來“砰砰砰”撞擊的聲音,一開始像雨點一樣密集,到後來慢慢弱了下去,不用問,它們都被迷煙粉末給暈倒了。


    阿毛嚇得臉色發青,縮著脖子再也不敢提之前進泥洞的事情了。


    顯而易見,泥洞裏麵藏著不少毒蛇,若是不明底細的人鑽進去,恐怕幾下就被咬死了。


    蛇人老頭的墓穴不會使用傳統的防盜墓手段,不管哪一類型的毒蛇都心甘情願地為它守墓,而且毒蛇這類東西生存能力極強,即使在沒有充足氧氣的情況下也能活很久。


    田七不知為何害怕了,盡管泥洞的毒蛇都被放倒了,可是她卻比之前更害怕了。一隻手纏著的我的胳膊說:“天寧,我們迴地麵上吧,退路完好無損——泥洞雖然近在咫尺,可是我心跳的老厲害了,總感覺裏麵藏著心驚肉跳,是不祥之兆啊。”


    大牛鼻子一哼說:“沒進來之前說撤退,我勉強同意。到了墓室跟前了,說這番喪氣話,除非老子不喘氣了,否則必須進去看看蛇人老頭到底長什麽樣!”


    我橫眉豎眼地對大牛說道:“你這麽不怕死?催牛逼不上稅吧?你是為了進去拿點值錢的寶貝吧?傳說蛇人老頭賜給老獵人一筆財富,一大半留在了墓穴中,蛇人老頭恐怕也會把最值錢的東西留在墓室呢。”


    大牛被我揭穿了,尷尬地笑了笑說:“人為財死,我大牛是人不是神,這點我承認,但今天我真得想鑽進泥洞看看,以前的墓室見多了,第一次見到泥洞墓室,要是不進去長長見識,咱們倒鬥人豈不是跌了份、少了一份見識?”


    我見大牛態度堅決,田七呢,也不是被嚇破了膽,作為女人敏感點沒錯,害怕點也合情合理。


    海爺、瘋子老漢和阿毛不持立場,隻要我說進退,他們三個言聽計從,絕沒有二話。


    我沉吟說道:“泥洞的毒蛇隱患已被消除,我們小心點進去倒是無妨。倒鬥人**不走空,到了我們這裏也不能破了例。”


    我的意思讚同了大牛的意思,同時也照顧了田七的感受,其餘人都點了點頭。


    我們七手八腳地將封住泥洞的木頭移走,等裏麵的煙霧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挨著身子鑽進去,其他人怕我有危險,也跟著爬進去。


    進了泥洞,我才發現了這是一個“口小腹大”的墓室,泥洞相當於一個瓶子的瓶頸,過了瓶頸就到了鬥室中。


    “瓶頸”三四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卻是名副其實的死亡之路,鼻子聞到一股潮濕的腥臭味,手腳中不時地碰到一根根軟軟的東西,用手電一照,每個人嚇得魂飛魄散,一條條碗口粗細的蛇盤成一堆一堆的,沒敢數,估計得有二三十條,個頭都挺大的,絕對不是火蛇。


    瘋子老漢提醒我說:“娃兒不必看了,既然排它們把守墓室洞口,肯定是兇猛無比,不論絞殺之力和毒性之烈,都不在火蛇之下——虧了迷煙粉末毒暈了這些毒蛇,否則我們連個腦袋都伸不進來。”


    海爺麵色凝重地說:“大家爬行的時候肚子別壓下麵,毒蛇雖然被毒暈了,我怕受到擠壓時會疼痛醒來,那時候我們擠在這裏唯有死路。”


    其實就算海爺不囑咐,我們也知道這個道理,學著俯臥撐的樣子,仔細地邁開雙手雙腳,幸虧距離很短就到了鬥室,否則還真撐不下去。


    說是“鬥室”不是形容它小,而是真實的比喻,人雖勉強可站立,但頭已經頂著冰涼的屋頂了,除了一張床大小的棺材外,四周幾乎沒有什麽陪葬品。


    大牛的臉立馬就掛不住了,恨不得上去將小得可憐的棺材一腳踢碎了。


    別說大牛氣得夠嗆,包括我在內都有點被耍弄的感覺,又是火蛇又是毒蛇的,防了半天墓,機關算盡,可是到頭來跟打水漂差不多,鬥室鬥棺,連個破罐子都沒擺,大家心裏充斥著一股懊惱之氣。


    田七安慰說:“陪葬之豐,珍寶之富,也不局限於數量,有時候棺材中的一件寶貝就值得上整座墓葬的財寶。”


    我頓了頓口氣說道:“田七說的是,大家先撬開棺材再蓋棺定論也不遲啊。”


    大牛灰心喪氣說:“巴掌大的破棺材也弄開幹嘛?二次傷心,我可傷不起。”


    我說:“死人的棺材和蛇人老頭的棺材能相提並論嗎?人有七尺男兒,你見過蛇人多高?盤在一堆也不過幾張餅的範圍,弄個死人棺材有意義嗎?”


    大家頓時心氣一震,雖然我是出於安慰才說的,但事實或許就是這個道理。蛇人老頭隻是頭臉跟人一樣,身體都是蛇的樣子,裏麵裝下一顆腦袋,其餘部分蜷縮成一堆,一個大一點壇子就夠了。


    大牛忍不住再次打量鬥棺,眼睛裏又開始冒光了。拋掉壇子的麵積,其餘的位置塞滿珠寶,這樣的財富也是很客觀的。


    “開棺!”大牛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嚇得我渾身一哆嗦。


    我罵道:“你瘋了吧!開就開唄,用得著這麽大聲嗎?”


    阿毛卻笑嘻嘻說:“喊得好呀,你們想想,大牛叔叔也一嗓子吼下去,什麽邪性都嚇跑了。”


    瘋子老漢揶揄大牛說:“喔,弄了半天你是給自己壯膽呀,我老漢還以為你是英雄豪邁呢。”


    大牛假裝不服氣似的摸了一下鼻尖,學著李小龍的樣子“吱哇亂叫”了一陣,舉著撬棍就開始撬動鬥棺。


    如此小的棺材用不著兩人弄,大牛一人足矣,所以三下兩下就弄開了,剛掀開一條縫隙裏麵就冒出一陣白眼和一道綠色的光。


    我怕大牛有危險,飛身將大牛撲倒在地,其他人也跟著咕嚕嚕地臥倒在地,可是等了半天,鬥棺中也毫無動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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