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二人及船上眾人心思沈磊大致上有所了解,他前世當過鄉幹部當然也算是在社會、江湖與政治邊緣摸爬滾打過了的,多少有些社會經驗。而他讓眾人參加威海一號首航也是讓眾人感到自己力量的強大,對眾人的重視與信任。


    而現在威海一號從八時啟航繞行試驗了順風、側風等航行狀態,在海上吃了一頓豐盛午餐。返航時還讓火炮進行了三輪炮擊,在眾人興奮達到最高潮時已接近基隆港,隨後入港威海一號結束了它的處女秀。


    威海一號的處女秀其實也如是人們清明踏青,陽光明媚閑情逸致漫步一下而已。接下來它的海試就進入了實用期,這時候的試驗項目包括順風最大的速度;側風達到多少角度;側風時船的側向角度;急速轉彎的穩定性;在多大海況下還能堅持正常航行等等船隻的性能。


    另外就是火炮打靶子訓練,這個訓練從二百米打到五百米,主要是掌握火炮開火的時機與炮位、提前量等數據。如此一方麵是製定出射表,讓炮手今後隻要對照炮表調整就可以。還有也是讓炮兵們乘此時多熟悉一下,不然白白浪費炮彈沈磊也心痛。


    特別是現在炮管生產速度跟不上,炮管磨損大了精度威力都下降,而要換炮管卻沒有儲備也麻煩。因這個原因沈磊控製了各炮的射擊量,特別是與荷蘭人一戰很近了。與荷蘭人一戰不比對付海盜,對付海盜百噸以下的薄殼又隻有少數幾架佛郎機、碗口銃業餘戰船,三號甲型炮磨損再大也不怕。


    海盜的這些武器比一號二號炮還差,若遇上三號甲型炮用霰彈百米外能將之絕大部分船殼都打爛。所以威海型戰船還要配備一號二號火炮,如此才不至於打海盜小型船時殺雞用牛刀。


    其實荷蘭人過來大概也是僅裝備二十幾門炮的蓋倫船,但即便是如此這樣的船也比自己的平海更大更堅固。而且是有二十幾門火炮還不知深淺,要盡量將三號甲火炮最佳狀態保留到與荷蘭人決戰之時。


    雖然此戰不是一戰定勝負的,敗了一仗還可以積蓄力量卷土重來。另外荷蘭人也損失不起,史實上其在料羅彎與鄭芝龍海戰時他們的損失並不太大,但即求和從此再無侵擾大陸之舉。這雖有為不中斷貿易的無奈,但其沒有強大後援才是最大的軟腳,不似這裏戰船能源源不斷製造出來愈戰愈強,所以勝利肯定是沈磊一方。


    不過就算是如此沈磊也不願與荷蘭人打消耗戰,他決心要以自己噸位雖小一點的專業戰船,利用火炮優勢幹脆利落打敗荷蘭人的武裝商船。


    為此他決定將火炮性能盡量保持最佳狀態,如此才能在盡可能遠的地點攻打荷蘭人的蓋倫船,虐殺他們取得完勝。而要取得完勝製定出炮表也是必要條件之一,有炮表才能快速調整炮位,在遠處攻擊敵軍。


    威海一號剛開始正式試驗未久萬曆四十七年也走到終點,青萍在劉銘去海洋島代替沈三林,沈三林迴前口子村熟悉一下接手後,依約乘坐移民的平海型船也趕到了台灣與沈磊會麵。


    二人這次會麵愈加親熱,因青萍馬上就十八歲了,沈磊也開始比較放縱,二人漸入佳境渡過了沈磊穿越過來更溫暖甜蜜的一個元旦。而且在台灣他倆的院子就建造在基隆港灣西邊的丘陵頂上,小小的城堡居高望遠整個基隆都能望見,大海就在眼前。


    這裏元旦又不是冰天雪地,每日在城堡上眺望四周已經美不勝收,比在前口子村居住在村中心好了太多。另此地丘陵地帶多還未開發,二人帶著警衛員去打打獵也是不錯享受。


    還有這裏的海鮮品種比前口子村那裏多太多,沈磊又搞了海灘、海水養殖,不僅能保持鮮活還能保證食用最佳期。實際上人工養殖品質肯定能勝過野生的同類,特別是此時成本壓力低,也不可能有激素之類無法過密養殖並且喂料適度,這才是高品質的保證。


    另外沈磊讓他小舅舅搞的香菇、蘑菇、等菇類;黑木耳、白木耳等東西;猴頭菌、竹蓀等菌類;還有靈芝人參之類的人工種植開始有了一些成果。其中有些產品開始外銷盈利,大部分項目雖然生產量不大,少許吃一點還是有的。


    這一來這個元旦沈磊與青萍二人山珍海味基本上想吃就吃,這是之前再有錢也做不到,或者花錢能買到但質量與鮮活程度完全沒辦法比,這時代有錢人再舍得享受也沒有冷藏保鮮技術給你送來,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無法做到的問題。


    所以楊貴妃吃荔枝讓人八百裏快遞送往長安,遠不及後世普通人吃冷藏車運送的新鮮。至於海鮮不少起水已經死了,路上二三天就臭了,隻能吃鹹貨幹貨。這方麵沈磊的條件就優越了,海鮮養著、山珍種著,再打幾隻野鹿野雞之類年夜飯不要太豐盛了。


    這個元旦過得十分滋潤,進入萬曆四十八年威海二號與陸舟一號相繼下水進入海試階段。此一段時間沒什麽大的項目興建或進入研究,所以沈磊比較空閑,還帶了青萍參與了這二條船的普通海試。


    她對陸舟特別有好感,這是因為了陸舟實在太穩了,一般風浪平海型船已經搖擺幅度不小了,但陸舟上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來台灣時暈船吐得昏天黑地,對乘船還有餘悸未消,所以對乘陸舟很開心。


    威海與陸舟海試是一個較長的過程,但沈磊他為複核浙江沿海島嶼海盜情況再次派出了哨海進行核實。如此做也是正常,此乃是因為海盜的情況變化太快引起的,不去核實清剿行動將會如盲人摸象一樣,雖然海盜實力不強,因敵情不明造成的損失也是無謂的犧牲,屬於不智之舉。


    海盜情況經過變化的因素有官府清剿,雖然大明官府的官員大多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一般而言對剿匪不大積極,但也是有例外的。


    例外來自如青冶之類剛上任,正義感正足的初任官。其實青冶剛上任的縣上沒有土匪,他就真對鄉下村霸強人,城裏青皮光棍打壓過,將他們弄到縣衙門口枷示。


    這時代法製不大健全,青冶初任治下的青皮村霸有些是過去行為被他差了差役鎖住,拉到縣衙門口枷示無處訴冤。而海盜們遇上了個認真官員,或者觸動了某個強勢人物而驅動官府清剿了那更加無冤可訴。


    除官府因各種原因將海盜清剿了外,海盜的黑吃黑也是非常多。黑吃黑因素極多,個人恩怨、地盤掙奪、利害衝突、搶奪財富等等都有可能。除此之外海盜間的內哄也時有發生,內哄主要是原頭領死亡、頭領處事不公、意外橫財分配不公、搶劫失敗無法度日等等原因。


    正為開始清剿海盜作準備工作一艘探海七號駛入了基隆港口,探海雖然也開始從台灣運走外貿物資,但更多是運送來向外采購的南方貨物,雖然從南方廣州、澳門能采購到的急需貨物不多,但南方的特產及願意移民而來工匠之類還是常有,所以在基隆停泊一下也成為了常例。


    但探海七號這次停泊第一個上岸的乃是曉英,他的任務主要是走南方廣州、澳門完成一些非常規任務。沈磊從自己的辦公室能望見進港的每一條船,發現是探海七號進港馬上用望遠鏡觀看上岸的人員,見是曉英第一個上岸十分期待。


    這是因為曉英被他派去廣州、澳門找能翻譯葡萄牙文、西班牙文、拉丁文、意大利文、法文、英文之類的人員。找這些人一方麵是讓他們翻譯澳門能買到並委托采購的書籍,其次是他決定培養自己的外語人才,辦一個小型外語輔導班或小學堂。


    這是二個作用,翻譯西方書籍乃是西方在文藝複興時代思想上率先打破宗教束縛,在思想、政治、文藝,特別是科技上進步大外還確立了研究精神。而大明之前這些東西雖比歐洲寬鬆,但儒家思想的韌性強、彈性足,再加上官本位讓新思想,科技發展更受精英排斥或邊緣化。


    所以歐洲在中世紀黑暗中物極必反中醒來索性打破牆壁引進光明,而大明精英們覺得有一條十分光明的大道鋪在腳下,隻要努力向前走就行。如此一來中國人對儒家經典發展到了頂點,而科技發展及思想開拓卻遠遠落後於歐洲了。


    本來隨著大明商品經濟發達,讀書人走光明大道愈來愈難。因西方思想引入加失意文人增多,自己內部或許也會有一些改革唿聲,在這個變革中與歐洲文藝複興一樣重新煥發青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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