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停車場不大,於澤出門就找到了徐州的車。


    恰逢換季的時候,春末的夜晚依舊帶著涼意,他下身隻穿著球褲,上車後忍不住用手掌心去包裹住膝蓋。


    被薑堯看見又該挨罵了。


    於澤這樣想著,迴憶起對方生氣又不得不幫他捂暖膝蓋的樣子,卻情不自禁嘴角上揚。


    徐州剛到沒多久,但似乎已經等不及了,轉過頭問他:“你就穿成這樣走?衣服呢?行李呢?”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走了?”於澤歪頭。


    徐州格外頭痛地翻出聊天記錄,懟到他麵前。


    “我給你發的消息,於澤,你還在鬧什麽,你得趕緊進實驗室了知不知道,我今天就是來帶你走的。”


    “我舅舅呢?他知不知道你要帶走我?”於澤雙手抱懷,反客為主問道。


    “你舅舅他……我已經給他說過了,但他不是忙麽,所以我就先來接你。”


    徐州的目光微不可察地躲閃了一瞬。


    於澤看向窗外,淡淡地說:“那就再等等吧。”


    “什麽?”


    “再等等吧,徐哥。”於澤語氣堅定,“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想把這場比賽打完。正好等著舅舅迴來,有他在,這樣也好跟學校的人說清楚。”


    徐州不知道想到什麽,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氣。


    “於澤,你的身體情況已經很危險了,本來用藥時間就已經太久,超過了最長實驗期,體內也有了抗性。”


    “現在居然還短期內多次注射掩飾劑,還是在和alpha……之後立馬注射。你知不知道結合後體內的alpha信息素會和藥物產生多大的衝突?”


    “現在信息素不穩已經是失控的前兆,如果你不在實驗室內提前做好迎接的準備,等待藥力忽然失效的那天,反噬會成千倍百倍席卷你的理智。”


    於澤斂下眼睫。


    他早就感覺到了身體的異常,最近這段時間腺體位置時常會發熱,按壓的時候還會有刺痛感。


    如果薑堯靠太近,就算沒有信息素引誘,都會勾起渾身酥麻燥熱。


    這還隻是抑製劑的藥效還存在的時候。


    上次完全在薑堯麵前暴露omega的身份,alpha的信息素徹底侵入的那段時間裏,於澤的失控或許比薑堯更甚。


    隻是當時薑堯被下藥強行進入發情期,沒了平日裏的理智,所以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經此之後,於澤已經能預料到下次進入實驗室後會有多難熬。


    幹脆比賽結束後就直接去做腺體手術吧,免了omega的痛苦。


    可是……


    於澤忽然勾起一抹淒慘的笑容。


    將近一年的相處,他現在已經舍不下薑堯了……


    雖然他依舊不喜歡自己omega的身體,不喜歡alpha骨子裏主導一切的基因。


    可如果那個人是薑堯呢?如果他真的成了beta,薑堯怎麽辦?


    他們還會有以後嗎?


    於澤破釜沉舟的心早就有了顧慮,他終究把自己搭了進去。


    車內沉靜了很久,徐州也一直在等他想清楚。


    “徐哥。”


    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於澤抬頭,從後視鏡裏看著他,麵上露出一絲祈求的神色。


    “讓我打完比賽吧,我保證比賽一結束立馬跟你走,舅舅那裏我會跟他交代清楚”


    “畢竟我高中畢業不跟他出國,就是為了籃球,馬上就能實現我的夢想了,我是不會在這臨門一腳的位置放棄,他會明白我的。”


    徐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既然你堅持,我就等你比賽結束再來,你舅舅那裏我去說吧。”


    於澤仰靠在後座,由衷地說:“謝謝你徐哥。”


    “但是……”他徐州忽然異常嚴肅的繃著臉道,“這期間不要再跟你那個……那個alpha靠太近了,一旦又異常立馬給我發消息,我就在最近的研究所。”


    “還有就是,最好不要動歪心思,清心寡欲一點。”


    於澤微愣,耳根有些泛紅,小聲說:“天天打比賽呢,哪有時間想那些東西。”


    “你最好是。”


    徐州眼神不悅地看著他。


    酒店七樓薑堯的房間裏,張揚不耐煩地走到窗邊。


    嘴上嘟囔著:“這季小鳥怎麽還沒來,沒人陪我說話我快悶死了。”


    薑堯靠在床上,抱著平板霹靂吧啦打字,抽出空提醒他。


    “我這邊是停車場,看不見正門。”


    他說完,張揚卻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張揚忽然扒著窗沿激動喊道:“堯哥堯哥,你快來看,那是不是鯉鯉?”


    “他從別人的車上下來了哎。”


    薑堯打字的手一頓,立馬扣上平板,從床上竄起,來到窗邊。


    樓下光線不佳,距離還不近,但以他的視力,明確看見了於澤站在外麵和車裏的人說話。


    “是鯉鯉的家人來了嗎?不對呀,他不是說沒人來看嗎?”張揚撓了撓頭。


    最後於澤擺手似乎是在說再見,車裏的人探出頭,往他手裏扔了什麽東西,最後車窗升起,車輛緩慢駛離。


    張揚單手撐著牆,疑惑地眯起眼,迴憶起什麽。


    “嘶,好像是上次他舅舅身邊的那個人。”


    “堯哥,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堯哥?堯哥!嘿,你去哪兒?”


    說話沒人迴答,他迴頭,卻見薑堯已經衝出門外,臨了又迴來從床上拿起外套,再次匆匆出門。


    期間根本沒空搭理他。


    張揚嘴角抽搐,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看向窗外,那輛黑車漸行漸遠,眼神不禁迷茫困惑。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怎麽就想不起來了。


    算了,有緣自會記起,記不起就是沒緣。


    他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繼續給季南鷗發消息催促他。


    於澤剛走進酒店的大廳,電梯門打開,薑堯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堯哥。”他皺了皺眉,看向來人。


    薑堯滿麵怒容,走到他麵前站定,俯身把手裏的外套往他光溜溜的腿上一裹。


    嘴上沒好氣地說:“知道自己膝蓋疼還穿球褲出來,以後老了得老寒腿,我可不幫你推輪椅。”


    大腿被死死綁住,於澤發現自己動不了分毫,他小心地戳了戳薑堯的肩膀。


    “你係鬆一點,腿都張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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