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澤雙眼控製不住微微眯起,用筷子戳了戳螃蟹的“肚子”,小聲說:“好醜。”


    “螃蟹的眼睛在這裏嗎?”


    薑堯故作隨意地拍了拍手。


    “我隨便做的,主要是讓你吃它的腳,誰讓你評價了?”


    “噢。”於澤嘴角帶笑,順著他的話煞有其事地說,“原來是吃它的腳啊~”


    薑堯惱羞成怒,想認真一點,奈何看到於澤揶揄的眼神就嚴肅不起來。


    憋不住一點:“讓你吃蝦,吃蝦行了吧,我好不容易剝好的,你必須全吃了。”


    “好吧。”


    於澤夾向搭在碗邊的蝦,轉頭一臉認真問他:“先吃這個前腿,還是這個後腿?”


    薑堯:“……”


    他麻木著一張臉,忽然想抽兩分鍾以前的自己,吃飯吃得好好的,沒事兒學網上擺什麽螃蟹啊。


    最後於澤隻吃了一個,把缺一條腿的“螃蟹”推了迴來。


    “我都快分不清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了,自己吃掉。”


    薑堯嘖了一聲,又推過去:“你不是病人也能吃,趕緊的。”


    這樣推來推去了幾次,坐在對麵的張揚眼睛就跟著碗轉了幾圈。


    最後他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喊:“你們不吃我吃。”


    幹脆利落搶過去,把蝦全塞自己嘴裏,中途對上薑堯甩刀子一樣的目光,還膽大包天地懟了他一句。


    “死裝alpha,蝦都給扇涼了。”


    薑堯:“……”


    一頓飯吃得還算滿意,除了有張揚這個電燈泡的。


    情侶之間的情趣懂不懂啊?


    這頓飯結束,於澤在樓下等著還在廁所的兩人。


    嗡——


    感受到口袋裏手機在振動,於澤微微皺眉。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出現的是於麟的名字。


    這已經是他最近這段時間打來的第二十多通電話了,於澤不接,他就一直打。


    真是閑得沒事幹,為於家打拚未來這件他畢生要完成的大事難道還不夠他忙活嗎?


    於澤神色不悅,如同前幾次一樣,大拇指劃向掛斷鍵。


    沒到對於麟施行最終圍剿之前,他不屑於和他對峙,每多聽一次他的聲音,看見一次他的臉,於澤都忍不住作嘔。


    南大不同於林華,隨他怎麽在校領導那裏攪,自己總不至於和高中時一樣無措。


    於澤掩飾住眼底的恨意,緊緊抓住自己的左臂,那裏的血痂已經褪去,露出新長好的皮膚。


    墨色蘭花根部的位置顏色變得更淺了。


    ……


    薑堯迴來後又躺了兩天,終於可以走到球館來看大家訓練了。


    因為他的負傷,最近都是張揚這個副隊長在帶隊,他不是個靠譜的,時常搞得李常德苦不堪言。


    平時隻管訓練的老李,在群裏發消息的次數都變得多了起來。


    不是提醒大家迴家早點兒休息,不要跟著張揚翻牆出去,要走也走學校大門。


    就是讓張揚滾遠點,別待在隊裏謔謔他的乖乖隊員們。


    甚至已經開始要求趙佳明學著管隊伍,張揚這下一任隊長的名額恐怕已經保不住了。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閑來無事還會給趙佳明傳授他那些不著邊的領導經驗。


    於澤對他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


    “真不知道顏之是怎麽看上你的。”


    張揚沒心沒肺慣了,但偏偏每次都能被這句話激得跳腳。


    好久沒到球場這個充滿人氣的地方,薑堯喜極而泣,一把撈過路過的李常德。


    “教練,我想打球嗚嗚嗚……”


    李常德顧及他的傷口不敢輕易動彈,哄道:“你現在還打不了,跟我一起在旁邊看他們訓練好不好?”


    薑堯人高馬大地趴在他肩頭,癟著嘴點頭:“好。”


    執教這麽多年的李教練頭一次覺得這批孩子指不定是八字和他犯衝,並越看趙佳明越覺得喜歡。


    今天的場地訓練結束後就是核心力量練習,隊裏新到了一批裝備,剛好今天練力量給他們用上。


    薑堯坐在場下,目光幾乎沒有挪開過,一直在於澤身上。


    看著他把綁帶綁在手腳位置,最後靠彈力繩連接起來扣在腰上。


    這樣綁著,手腳必須時刻使上力氣才能伸直,肌肉隨時與阻力帶對抗,達到訓練的目的。


    李常德在場邊指揮著他們:“一會兒穿著阻力帶拿著重球投籃啊。”


    “老規矩,拿球每次做深蹲,球碰地之後立馬起跳投籃,投進二十個為一組,投完立馬衝刺一個來迴,每人完成六組換下一項。”


    張揚張大嘴巴:“全程穿著這東西嗎?”


    他為了減輕對抗,膝蓋曲著,手也耷拉著,晃動著身上像是囚犯一樣綁著的東西,一臉不可置信。


    李常德點頭:“沒錯,全程綁著,衝刺也穿著,就是要讓你們在奔跑中感受到阻力,這樣等到你們沒有這些束縛的時候,就會跑的更輕鬆。”


    周維抓住綁在腰上的繩子,試探性扯了扯,欲哭無淚。


    “這又是什麽折磨人的東西,沒綁這玩意兒之前我投重球都嫌累,現在加上手上和腳上的阻力,我更舉不起來那球了。”


    趙佳明穿著它跑了兩步,跑出了手腳不協調的腦子進水感。


    在大家的嘲笑聲中,他額頭緊繃,咬牙切齒說:“別笑,你們穿著這玩意兒不見得比我跑得好看!”


    沈益安無奈地笑:“真的很奇怪欸。”


    “嗯嗯,是有點兒奇怪。”


    薑堯格外讚同地點頭,目不轉睛看著場中半蹲著,把腳上的阻力繩往腰上扣的於澤。


    黑色的綁帶束縛在手腕腳踝,腰也被綁住,因為手腳施展開而逐漸勒緊,連接起來的彈力繩像鎖鏈一樣拽著於澤的肢體,讓有心思的人浮想聯翩。


    這場麵看得薑堯眼熱,忍不住說:“老李你這買的什麽東西。”


    大家都感動起來,以為堯哥是看不下去了,才幫著他們說話。


    結果轉過頭一看,人家那一雙眼睛都恨不得粘在於澤身上。


    沈益安用手肘拐了拐趙佳明,示意他看過去。


    “喏,比你跑的好看的人這不就是。”


    於澤穿戴好四肢和腰上固定的綁帶,起身無視阻力一般站直身體,這還不夠,他還一臉輕鬆地蹦躂了兩下。


    張揚不服,上去扯他身上的彈力繩。


    “鯉鯉你這必須得給我檢查檢查,是不是商家發錯了,發出個磅數小的。”


    事實就是,張揚上手都嫌緊,已經繃到拉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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