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路奕看向欣榮,“我去禦花園,要一起嗎?”


    “五阿哥開口邀請了,欣榮當然願意。”


    兩人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路奕指了指前方那株豔黃色的牡丹,“走,我們去賞牡丹。”


    “這牡丹淋了雨,看上去開得反而更豔麗了。”路奕跟欣榮並肩向前走,一邊嘴裏介紹。


    欣榮目光幾欲粘在牡丹上,一抹野心在眼裏轉瞬即逝,笑著附和道:“牡丹雍容華貴,真不愧是五阿哥喜歡的花,欣榮也喜歡。”


    路奕擦了擦之前額頭飄上的雨滴。


    其實沒誇的不用這麽硬誇,路奕頭微微一偏,欣榮便有了反應,“怎麽了五阿哥?”


    “沒事,你喜歡就好。”路奕歇了多嘴的心思,硬誇就硬誇吧,反正以後幾十年,欣榮會慢慢明白的,皇後的位置隻會是她的。


    “五阿哥!”又是熟悉的聲音。


    “欸?!”路奕定睛一看,蹲在牡丹花叢邊上發出嘩啦嘩啦聲音的竟是熟人。


    “紫薇?你好好的蹲這裏做什麽?”她還以為是宮裏散步的小貓呢。


    紫薇顯然沒想到路奕不是一個人,目光警惕的打量欣榮,從她的衣著輕易猜到了欣榮的身份,眼裏警惕更濃了,隱約有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你就是欣榮?”


    欣榮沒理她的話,而是臉上閃過一絲茫然,看向路奕動了動嘴唇,“五阿哥,這位是?”


    “她是紫薇,皇上封的明珠格格。”


    “哦,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明珠格格啊,欣榮失禮。”欣榮半蹲後立即站起。


    紫薇從上到下繼續打量她,語氣冷硬,“我來找永琪有話說,欣榮格格你不方便聽,還請迴避吧。”


    “什麽話別人不能聽?”路奕反問道。


    用腳後跟都能想到紫薇找她是幹什麽的,她是真的有點煩了,雨後天晴這麽好的日子,好好的趕一天過來幹什麽,商量好的嗎?


    負責看管漱芳齋的侍衛今天集體瞎眼了?


    路奕眼珠微轉,一個念頭倏地閃過,她明白是為什麽了。


    “事情與小燕子有關,五阿哥,還是讓不相關的人迴避吧。”紫薇理了理淩亂的鬢發,說得理直氣壯。


    “紫薇,你確定跟欣榮沒有關係?這麽不想說那你就別說了。”


    路奕轉身,紫薇從身後急忙叫住,“永琪!留步。”


    紫薇眉毛皺在一起,眼裏透著一股希冀開口道:“永琪,前些日子皇阿瑪指婚,小燕子被指給了爾康,你知道這件事嗎?”


    “我知道啊,皇阿瑪又沒軟禁我,這點消息我一早便知道了。”還是愉妃歡天喜地告訴她的。


    紫薇一頓,嗓音陡然尖了一個度上去,“你知道?!那你……那你就這樣接受了嗎?”


    路奕平淡看著她,下巴點了點,“不然呢?”


    紫薇轉著腦袋依舊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怎麽會願意小燕子嫁給別的男人?永琪,你變了。”


    路奕無語笑了。


    她是漏了哪一步,還是說她的演技絕佳,在小燕子紫薇心裏,她一直是那個願意為了小燕子付出一切的人?


    安靜了好久,欣榮微微蹙著眉毛,輕聲道:“明珠格格,你若無要緊事,便讓開吧,我跟五阿哥還要賞花呢。”


    紫薇猛地衝到欣榮身前,神色變得極為難看,聲音帶上濃濃的責備,對路奕開口道:“永琪,小燕子不日便要嫁到福家,你不為所動,隻顧著跟欣榮賞花?!”


    路奕將欣榮往背後攬過,語氣嘲弄道:“是啊。”


    “麻煩讓讓。”


    路奕牽著欣榮的手,越過紫薇往前走,小聲道:“欣榮,改日我們再賞花,今天去永和宮坐坐吧,我額娘一直念叨你呢。”


    “好。”欣榮眼睫毛顫了顫,被牽住的那隻手動也不敢動。


    “等等!你們站住!”


    紫薇顧不上遮掩行蹤,攥住欣榮的手腕攥了個空,她愣了愣,很快往欣榮麵前一攔,“欣榮格格,都是女人,麻煩你將心比心一下,就當是可憐小燕子,請你把五阿哥還給她吧。”


    欣榮嗓音清清冷冷,手上用了些力與路奕牽緊,“紫薇格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搶了小燕子的夫婿,害她要去做妾,我這麽說你能懂了嗎?!”紫薇撕扯著喉嚨質問,欣榮一直沒有反應。


    路奕搖了搖牽著的手,“欣榮?不用理她。”


    “五阿哥,我沒事,我隻是鮮少見到這樣不講道理的女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欣榮說完,慢慢垂眸,嘴角牽出一抹笑意,“紫薇格格,你說的話我剛才思考過了,我覺得不太合理,永琪是阿哥,小燕子現在還是還珠格格,格格跟阿哥怎麽在一起呢?”


    紫薇眼珠劇烈地一顫,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欣榮繼續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小燕子不做妾。”


    “什麽辦法!”紫薇腦袋一片空白,艱澀問道。


    “你把那位福家長子徹底讓給小燕子,她不就不用做妾了?”


    紫薇雙眼驚恐地睜大,心髒急促跳動如同驚雷在胸膛炸響,耳邊霧蒙蒙的,她強撐了一口氣,“可……可是……”


    “沒有可是。”


    欣榮比出一根手指微微晃動,“端看紫薇格格願不願意。”


    話說完了,路奕牽著欣榮往永和宮的方向走了剛三步,身後傳來喧鬧掙紮的聲音,路奕迴頭瞟了一眼,是漱芳齋守門的侍衛追過來了。


    來得真巧。


    婚期如約而至,整個皇宮都布置的喜氣洋洋,唯獨漱芳齋和景仁宮,一片淒涼。


    容嬤嬤伺候著皇後上妝,小心道:“娘娘,五阿哥今日大喜,現在不要緊,可一會兒見了皇上您好歹笑一笑,別惹皇上的眼。”


    她是自幼伺候皇後的,說話不用太過顧忌,皇後也不會怪她,“惹眼,嗬嗬,這滿眼的紅布,本宮還覺得惹眼。”


    皇後發了會呆,再開口時語氣裏盡是惶恐,“容嬤嬤,皇上將禦史觀保的嫡女指婚給了五阿哥,下一道旨意會不會……會不會就是……”


    “娘娘!”


    容嬤嬤眼裏流出熱淚,“您別這樣,奴婢看著心疼!”


    皇後無力的搖了搖頭,容嬤嬤勸道:“娘娘,您是大清的國母,皇上膝下那麽多個阿哥,任誰登了上去也不敢苛待了您,十二阿哥是嫡子,身份高貴,您別擔心了。”


    “就因為他是嫡子,本宮才不甘心……罷了,你梳妝吧。”


    容嬤嬤哎了一聲,手上忙活著,嘴裏絮叨著,拜堂的時間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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