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麽?”


    田朵朵沒明白,還是鬆開了彈弓。


    看著路奕慢條斯理拉開彈弓,對準田芳芳,幾乎沒用一秒鍾的時間,手指隨即鬆開。


    她還沒反應過來,田芳芳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捂住自己的另一隻小腿,臉上說不出的痛苦。


    好半晌才又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路奕將彈弓還給田朵朵,輕聲道:


    “這個彈弓以後就留給你了,防身用,等以後當我們家的傳家寶。”


    “行,聽你的,那她……怎麽辦?”


    田朵朵收起彈弓,指了指田芳芳說道。


    總不能把她當空氣啊,這麽大個活人呢。


    “我找個人,給她領走。”


    路奕去屋裏拿了把椅子放到院子裏。


    田朵朵身上愈發重了,站久了特別累人,路奕挪了挪椅子,放在田朵朵身後。


    “你先坐,等我迴來。大狗,做得好,晚上給你加餐。”


    路奕沒忘記護主的大狗,手上安撫摸了摸大狗的腦袋。


    “汪汪汪!”應該的!


    大狗聽到自己的名字,使勁蹭了蹭路奕的手,尾巴高興的搖個不停。


    “好,我肯定不起來。”


    田朵朵下定決心說出這句話。


    別說給別人開門了,在路奕迴來之前,她的屁股就沾這把椅子上了!


    絕對不起來!


    田芳芳兩條腿都被鋼珠傷了,短時間內是絕對站不起來的。


    路奕很放心的把田朵朵留在院子裏,正好田朵朵也可以觀察田芳芳的舉動。


    免得再生事端。


    沒過多久,路奕就迴來了,身後還跟著路遠山。


    “芳芳!”


    路遠山看見角落裏滿頭都是冷汗的田芳芳,以及地上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色……


    路遠山瞳孔猛然放大,兩步並上前就要將田芳芳抱起走人。


    大狗突然擋在路遠山身後,威脅式的叫道:


    “汪汪!”放下!


    路遠山聽不懂狗說的話,也沒辦法跟狗交流,他擰著眉毛跟路奕嚷道:


    “奕娃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婆娘在你家傷成這樣,你,你還不趕緊讓這條狗子讓開!”


    人高馬大的漢子嗓音裏帶上哭腔。


    “我婆娘都疼著這樣了,這血流個不停,你有什麽事不能等我找完大夫給她治了再說!”


    “田芳芳疼成這樣,是她自找的。要不是朵朵防衛及時,現在流血的就是我家婆娘了!我叫你過來不是讓你給田芳芳找大夫治傷的。”


    路奕掀起眼皮,冷聲道:


    “田芳芳私自闖進我家,想害我娃娃,這件事你知情嗎?”


    路遠山顫抖著聲音問,“什麽……什麽意思?”


    老天爺啊,這婆娘怎麽什麽事兒都敢幹,這不是喪良心嗎!


    他一個沒看住,田芳芳怎麽就在奕娃子家惹出這麽大的事情!


    人家盼了兩年才盼來的娃娃,擱誰家裏不得好好寶貝著!


    這要是讓族長知道了,那還得了…… 族裏的祠堂,那田芳芳肯定受不住的!


    路遠山手上頓時沒了力氣,萬念俱灰。


    他軟軟癱坐在地上,茫然間將田芳芳護得更緊了。


    不管怎麽樣,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田芳芳出事的,那就隻能……


    不待路遠山心中閃過無數條念頭,路奕把人叫過來可不是跟人魚死網破的。


    路奕打斷路遠山的思緒,出聲詢問道:


    “我問你,這件事你是想私了,還是公了?”


    “私了!我們私了!奕娃子,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你,你饒芳芳一條命吧,她再也不敢了!”


    聽見路奕說的話,路遠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眼看著自己還有機會,他也不願意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


    疼得昏沉沉的田芳芳像是聽見路遠山的喊話,喉嚨裏嗚咽了一聲,想說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私了,你拿二十兩白銀給我,這件事我就不報給族長了。”


    “田芳芳你也帶迴去,人你自己看著,我不希望在我家附近,再看見這個人出現。”


    “公了,那就是報給族長,讓族裏處理這件事了。”


    隨著路奕的話音落地,路遠山眼裏的希望漸漸灰暗下去。


    路遠山喃喃道:“不能公了,肯定不能公了…… ”


    他無措的扯了扯衣角,臉上滿是羞愧和害怕,喉嚨哽咽,聲音輕的像是能飄起來。


    “二十兩,二十兩白銀,這麽多錢啊,我……我拿不出來,我借也借不到那麽多,這可怎麽辦……”


    “奕娃子,我拿家裏的東西給你抵,成不?你看中啥隨便拿,我…你就是把我骨頭榨了,我也拿不出二十兩白銀啊!”


    眼看著有法子,可自己偏偏拿不出那麽多錢。


    路遠山雙眼含淚,像是被逼到牆角的困獸,激動的手止不住發抖。


    “你每年家中有進項的時候,田地裏有收成的時候,拿糧食過來抵一部分,直到還完為止。”


    “簽一張欠條,為證。”


    “好,好好好!奕娃子,我簽,我肯定還,五年還不完我就還十年,這事咱就這樣私了,你可千萬別跟族長說。”


    “我迴去肯定寸步不離的看著我婆娘,絕不讓她出門了。”


    路遠山小心的在田芳芳小腿上蹭了點鮮紅色當作紅印,往路奕拿出來的紙上使勁按下自己的手指印。


    然後踉蹌著起身,抱著田芳芳繞過大狗,背影看上去格外淒涼。


    路奕收好欠條,遞給田朵朵,又忙著將院子清洗幹淨。


    後麵日子倒是很平靜。


    伴隨著田朵朵即將生產,最後一個月路奕也不外出打獵了,而是準備起來小孩用的尿布肚兜之類的物品。


    路奕給村子裏繡活好的嬸子們送東西,每天換一些迴來。


    到小孩出生這天,路奕已經給他攢下了成箱的尿布和肚兜。


    保管穿個夠,絕對不會出現天氣轉涼換洗不過來的情況。


    田朵朵每迴看見那裝的滿滿的木頭箱子,就忍不住打趣路奕。


    “你這準備的也太多了吧,一個娃娃穿不了這麽多肚兜的,尿布有個十來條也換洗的過來,哪用得找你這個當爹的換這麽多迴來。”


    蔡嬸子坐一旁剝著花生,聞言也笑話道:


    “奕娃子頭一迴當爹,就這事,我都不知道說多少次了。”


    蔡嬸子放下花生,仔細迴想著:


    “他非說要給自己娃娃創造什麽……叫什麽尿布自由,肚兜自由的,我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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