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呢?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嗎?怎麽沒看見陛下?”嫻妃拿著扇子捂嘴,一臉什麽都不知道的無辜樣。


    皇帝當然沒來,很明顯,但很多事情並不需要人說出來。


    “是來的不是時候,”雲盛夏朝她笑了笑“嫻妃既然知道,還請迴殿吧。”


    嫻妃一點也不意外,自顧自坐了下來,嫻妃的侍女道“嫻妃娘娘也算是殿下的庶母,殿下不請安也就算了,還對長輩這般不客氣。”


    這這……這才是雲生香想象中,自己在皇宮裏發生的事情,她還以為這個人會是皇後呢。


    現在看來人美心善是對的,長的那麽好看的,一般不是什麽壞人。


    雲生香驚唿一聲“是晚輩失禮了,殿下,這位也是……母妃嗎?”


    在皇宮裏,隻能對皇後稱母妃,其他就是自己的母親都不行。


    這是再諷刺她沒有資格當她的長輩嗎?


    嫻妃臉上紅藍交錯“難怪陛下不願意來,自從貴妃離開,盛夏也應當好好打理自己才是。”


    “兒臣畢竟昨日見過父皇,也才一日未見罷了……”雲盛夏笑的她發慌“也是,聽說娘娘都已經半年未見父皇,著急著想見甚至趕來破壞小輩的新婚請安也在常理之中。”


    “皇兄這話過分了,我母妃就是再不受寵也是你的長輩,皇兄怎能對她這般不客氣?”四皇子看著作勢擦了擦眼淚的嫻妃,不由生氣道。


    “不客氣?”雲盛夏淡定道“四弟莫不是沒見過我如何對下人,那才叫真正的不客氣。”這叫什麽不客氣?你還沒見到真的不客氣。


    “罷了罷了,你二哥都把說的這麽明顯了,既然我們這麽不受歡迎,我們就應該識趣快走才對。”嫻妃臉上假裝堅強,還硬是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好像他們真的把她怎麽了一樣,這個演技真的讓雲生香驚歎。


    “放肆,嫻妃好歹也算你的庶母,你怎麽如此不知禮數?”這道聲音並沒有雲生香想象的威嚴。


    是皇帝來了。


    但雲生香並沒有想象中開心,反倒有一種看見反派的感覺。


    “無事,陛下我都懂的,昨日盛夏大喜,沒必要為著我讓小兩口不開心。”嫻妃還拿帕子作勢點了點眼睛,看上去十分之委屈。


    著實夠惡心人,讓雲生香這個家庭和睦的孩子給惡心壞了。


    如果是之前雲盛夏定然會唯唯諾諾地承認錯誤,“若父皇是來指責孩兒來的,孩兒也無話可說。”雲盛夏冷笑一聲,就幹站在原地。


    皇帝當然是來喝雲盛夏的敬酒禮的,昨天他沒去,已經是非常後悔,今天他來主要目的就是為彌補雲盛夏,怎麽可能給他安一個這樣的罪名。


    聽到這裏,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隻能委屈嫻妃“嫻妃既然累了,那就先迴去吧。”


    嫻妃呆住了,為著今天她布了一盤很大的棋,打算利用雲盛夏讓自己得寵,眼下又被打亂了。


    “父皇,他……”四皇子不甘心道。


    “算了,孩兒,我們走。”嫻妃了解皇帝,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如果還不走,剛剛辛苦的那些就都作廢。她不能犯消耗男人同情的這個險。


    “嫻妃娘娘別急著走啊,既然娘娘想留,那就留下吧。兩個座位殿裏還是有的。”雲盛夏笑著挽留。


    雲生香頓時對自己夫君的認知上了一個層次。


    難怪昨天雲盛夏和她說,讓她不要怕任何人,特別是對嫻妃千萬別客氣。


    她還以為是因為嫻妃特別好,所以才讓自己和她別客氣,這樣看來,是因為雲盛夏根本不在意她。


    嫻妃能混這麽多年當然不是吃素的,她勉強笑了笑,還一臉我是為你好道“盛夏真愛說笑,我同你四弟先告退了,就不打擾你與你父皇培養感情。”


    等嫻妃同四皇子走後,皇帝似埋怨說了一聲“宮裏人多嘴雜,你就是不喜歡她,也不能對她這樣不客氣,萬一傳了出去,那你的名聲可……”


    雲盛夏不在乎打斷了他“父皇說笑了,自從我母妃離開,她就開始假惺惺對我,若我對她客氣,她收下也就算了,再過分一點,她是不是就要搶我母妃的貴妃之位,甚至把我記在她的名下了?惺惺作態。”


    想霸占貴妃的位置?你配嗎?


    提到貴妃,皇帝本來就偏心的人就更偏了,連連點頭“都隨你把。”


    皇帝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喜歡你的時候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如果不喜歡你,就是你再可憐,他都不會同情她。


    貴妃是這樣,更何況是嫻妃。


    雲盛夏光明正大上眼藥的舉動真的剛到雲生香了,內心對雲盛夏的崇拜值升到了最大。


    “皇後吃完請安酒了?”皇帝瘋狂暗示。


    溫景行同盛舒媛兩人吃了一會瓜,看的十分雀躍,突然被皇帝點到,盛舒媛也不慌,就聽雲盛夏道“父皇來晚了,我們已經在討論午飯。”


    皇帝正要張口說自己也要,又被雲盛夏搶先“吉時已過,臨近正午了,父皇可要準備迴去吃午膳?”


    連個午飯也不給留呀……皇帝失落地想著。


    不過這幾天正值皇帝對他的愧疚達最大值,也就沒有說什麽,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見皇帝走了,附近沒有別人,雲盛夏對著盛舒媛突然鄭重其事,深深鞠了一躬,再噗通一聲跪下了。


    雲生香雖然雲裏霧裏,但也跟著跪下。


    “多謝娘娘為兒臣做的所有事,兒臣同母妃感激不盡。”雲盛夏重重磕了一頭。


    這句話讓雲生香徹底不淡定了。


    母妃?


    是她想的那個母妃嗎?


    盛舒媛伸手扶他起來“舉手之勞罷了,快起來,昨日可是你新婚,權當給你的新婚賀禮。”


    雲盛夏對著溫景行突然道“兒臣會忠心輔佐大哥,讓大哥順順當當上位。”


    這話讓在喝水的溫景行被噎了一下,差點沒吐出來。


    大可不必。


    溫景行其實對那個位置都沒有一點想法,隻是因為想保護盛舒媛才會主動要兵權。


    天下與她對他來說是一個很明顯的選項。


    若是他沒猜錯,那個老頭子應該馬上會扶別的皇子上位,第一步——拿走他的兵權。


    ————


    “各位愛卿還有事嗎?”皇帝懶洋洋問。


    “臣有一事。”兵部侍郎站出來“現如今大殿下已迴朝,兵權還尚在殿下手裏,大殿下是不是該將兵符歸還給陛下?”


    溫景行依舊站在穩穩當當,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影響。


    皇帝有些吃驚,他當然想收迴兵權,畢竟溫景行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日後若有異心絕對是他兒子的大敵。


    可提出提議的又是太上皇的人,太上皇想扶持溫景行的心昭然若揭。


    皇帝很怕落入另外一個圈套,他改口不提此事,裝作沒有聽見“眾位愛卿還有事嗎?”


    “陛下,大皇子畢竟算的上北國的人,若是讓他拿到了兵權,我雲國豈不是內憂外患!”兵部侍郎跪下“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收個屁成命,我看收你們的命才是,還內憂外患?”二皇子冷冷道“何為憂何為患?之前大殿下為著國家主動出擊,等邊關大患解決,現在你們又說他是憂患?若是這樣,當初你們就該極力勸阻陛下不用大殿下,現如今在這般嘀咕個什麽勁。”


    兵部侍郎瞬間下不來台,幹巴巴跪在那邊很是淒涼。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和平久了,當初就該讓你們去對對邊關的那些人。”二皇子環視一圈讚同這件事的人。


    太上皇今天出乎意料來聽了早朝,他發聲道“盛夏成了親,不見成熟,反倒越發孩子氣。”


    雲盛夏淡淡道“對比太上皇,兒臣可不就是孩子。”


    他現如今真的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皇帝立馬給雲盛夏說話“他還小,貴妃離開的打擊還沒過,說話孩子氣不是他成心的。”


    “還小,我到他這個年紀已經是人人稱道的太子了!怎麽能說小?”太上皇皺眉。


    太子這詞一出瞬間讓所有人都為著一震。


    太上皇這是……這是打算封太子了?


    “兒臣自知無能,還請父皇收迴兵權。”溫景行這招打了各位一個措手不及。


    連太上皇都呆了呆。


    皇帝速度快點,已經讓人拿了兵符。


    溫景行又溫聲道“這兵符應該讓給有能之士,父皇想把他給誰?”


    “兒臣願意擔這個責任。”雲盛夏順勢道“兒臣想掌管兵權。”


    難得寶貝兒子想要東西,皇帝差點就開口給他了,不過被反應過來的太上皇喊住“大膽,你居然敢要兵權。你要的起嗎?”這兵符如果給了雲盛夏,那還是在溫景行手裏!


    “方才是皇爺爺說孫兒孩子氣,現在孫兒想磨煉磨煉自己,皇爺爺又不讓。”


    皇帝點頭“是啊,這兵符又不是什麽燙手的東西,左右是個玩意,讓盛夏磨礪磨礪又沒什麽。”


    太上皇被這段話氣的肝疼,對著朝臣道“各位愛卿覺得呢?”


    丞相,也就是雲生香的父親站出來“臣覺得陛下說的對,該讓二皇子執掌兵權。”


    自從雲生香成親,沒少迴娘家給自己父親洗腦,自己夫君有多好多好,自己婆母有多好多好,自己現在過的多好多好,甚至讓自己母親去吹耳邊風。天天耳提麵命宰相。


    宰相本就是個資深的女兒奴,對女兒沒有一點抵抗力。隻要女婿過的好,女兒就肯定好。


    他一出聲,很多和宰相同一陣營的也開始發聲“是啊,二殿下也是時候該做事了。”


    “二殿下小時候資質就好,長大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的的。”


    他們都是要麽是看出皇帝現如今的態度,要麽是因為看出宰相開始支持二皇子,還有的是因為太上皇的緣故,總之通通站出來表示同意,把雲盛夏說的好像天神下凡,場麵話說的是天花亂墜一般。


    太上皇氣了,指著宰相的手顫抖道“連你也開始公然站隊,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保持中立嗎?”


    宰相直言不諱,也不給自己找什麽旁的借口,淡淡道“太上皇說笑了,臣的女兒現如今是二皇妃,在朝堂上幫襯著點賢婿理應自然,哪有什麽站隊之說。”


    這嶽父還真選的好。


    皇帝暗喜,連一直站在太上皇那邊的宰相都輕而易舉偏了心。


    皇帝趁熱打鐵道“既如此,這兵權就給了盛夏,盛夏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你皇爺爺的期望。”


    雲盛夏點頭謝恩。


    太上皇又道“現如今,二皇子與大皇子都有了正當的職位,皇帝也不能偏心,四皇子應該也安排上。”


    第一次感覺到爺爺存在的四皇子激動不已。


    皇帝點頭“既如此,四皇子就負責這次的禹州洪水事件。”


    很明顯這個事件有很多油水,做好了還能贏得民心,這個天上掉的餡餅砸的四皇子飄飄欲仙,立馬跪下謝恩。


    所以……太上皇這是在改站四皇子?


    朝堂上的信息瞬息萬變,太上皇此舉很明顯就是在針對溫景行。


    溫景行被奪了兵權哪還有什麽職位?


    太上皇現如今不站隊大皇子。


    這讓本來想站大皇子的有些朝臣又猶豫起來。


    一下了朝,雲盛夏還拍拍溫景行的肩膀“這是怎麽了,太上皇怎麽突然?”


    溫景行淡淡道“情理之中,我違背了他的意思,他現在對我惱怒很自然。”


    雲盛夏哦了一聲,邀功道“幸好我剛剛反應夠快,不然這兵權指不定要給老四,那我肯定會嘔死。”


    說四皇子四皇子到。


    他應該是想冷嘲熱諷溫景行的,見溫景行笑的這般開心頓時說不出話來。


    “恭喜四弟拿到要差。”雲盛夏笑道。


    “也恭喜二哥拿到兵權。”四皇子認真道,頓了頓似才意識到溫景行在,裝作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忘記大哥還在,不好意思呀。”


    “你不好意思的東西多了去了,還差這點?”二皇子嗤之以鼻,打算離開。


    “也是,又不是我奪了大哥的兵權,我自然不會不好意思。”四皇子意有所指道。


    “你想挑撥離間?那真是讓你失算了,我……很好意思。”


    “而且,我哥也很願意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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