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玉虛道長道:“別管以後結果如何,我們隻要做好眼前該做的事就行了。所謂盡人事,聽天命,要是徐敬業是那扶不起的阿鬥,義軍最終會失敗,我們也無力迴天。”


    說到這裏,隨即吩咐武當派的弟子道:“你們幾人分頭去將龍吟穀的情況告知各分隊,之前讓你們與他們相互聯係過,其他分隊之人的具體方向,你們應該都清楚吧?他們現在應該也離你們上次與他們聯絡的地點不遠,你們隻要沿著他們的方向,一路按照各門派獨有的記號追上前去就行了。告訴他們龍吟穀的情況之後,你們隻需要跟著他們一起到達龍吟穀就行了,不用再迴到這裏,因為我們也是要去龍吟穀的。”


    “弟子領命!”那幾名弟子齊聲應道。


    說完便各自騎上快馬,向其他分隊所在的方向如風卷殘雲一般奔馳而去。這些弟子這些天來都是玉虛道長用以與各支隊聯絡的人員,其實根本不需要玉虛道長告訴他們怎麽做,這些天來已經能夠輕車熟路地來迴奔走於各處分隊之間,而且目光如炬,能夠很快發現各分隊留下的門派獨有記號。但玉虛道長總將武當派這些第三代弟子當作孩子一般,凡事總是千叮嚀萬囑咐,然後才能放心。


    那幾名武當派弟子策馬去了之後,玉虛道長便命令眾人騎上快馬,如流星趕月般向龍吟穀方向趕去。


    而這時李孝逸的大軍也到達了楚州境內,褚玉麟等人早在兩日前便已探知了李孝逸大軍的動向,發現官軍沒有直接南下到達揚州,而是逐漸向楚州方向移動,於是每隔幾個時辰,便放出一隻信鴿,將李孝逸大軍的進程隨時告知身在潤州的魏思溫,魏思溫在收到軍情之後,再轉告徐敬業,但徐敬業依舊不緊不慢,絲毫不為所動,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在潤州停留不動,至於究竟在想些什麽,魏思溫也不太清楚。


    於是便對徐敬業說道:“徐將軍,眼下官軍將要兵臨楚州城下,看來是要攻打楚州了,若是將軍現在班師迴去增援的話,一切還來得及呢。”


    徐敬業道:“潤州這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還請軍師你派人去告知身在揚州的尉遲昭將軍,讓他率領所部兩萬義軍前去增援楚州,這才是上策呢。”


    魏思溫急道:“徐將軍說得哪裏話,揚州就剩下那點兵力,若是全部調往楚州,李孝逸的大軍調頭過來,偷襲揚州,屆時尉遲昭怎來得及迴防,就算迴防,又怎敵得過李孝逸三十萬大軍的攻擊呢?”


    徐敬業道:“楚州不是還有楚州司馬李崇福所轄三縣的兵馬麽?隻要集中起來,至少也有幾萬人吧,李孝逸一時之間,如何能夠攻打得下楚州呢?”


    魏思溫道:“楚州司馬李崇福將軍三縣兵馬加起來確實有五六萬,不過分屬各縣,各縣城池都需要防守,他怎會輕易將三縣兵馬匯集一處,放著其他城池不管呢?”


    徐敬業也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現在班師迴去,就能解楚州之圍麽?”


    魏思溫道:“將軍所率領的軍隊是義軍的主力,有如中梁砥柱一般,隻要將軍班師振旅而歸,楚州軍民才不至於失去信心,將軍迴去之後便能讓楚州上下一心,更能統一調度李崇福、尉遲昭等人的軍隊,來對抗勞師遠征的李孝逸,我們遲早要與李孝逸生死大戰一場,不成功便成仁,還不如趁現在楚州、揚州尚且還在我們手中,集中兵力,與李孝逸殊死一搏呢?要不然等楚州丟了之後,揚州也勢必難保,我義軍就隻能枯守潤州孤城了。”


    徐敬業道:“軍師你好歹也是我義軍的總軍師,怎麽張口閉口總是拚命呢?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取勝麽?請軍師以後不要再危言聳聽,總說這裏要丟,那裏有難的,這樣的話說多了,不僅影響士氣,而且要是一語成讖,該怎麽辦呢?”


    魏思溫道:“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我派出的探子已經將李孝逸大軍的軍情通過飛鴿傳書的方式告知了我,這怎麽叫作危言聳聽呢?我們是在打仗,我說的就是計謀,但無論是哪個軍師的計謀,最終都要靠武力來解決問題。不是空想清談就能大勝仗的,我們在潤州苦等有什麽用?我也不知將軍在潤州究竟意欲何為,我想不隻是我,遠在楚州的將士也在想這個問題,更是無日不在翹首以盼將軍率領大軍前去解圍呢。”


    徐敬業道:“我不是早告訴軍師了麽?我在潤州還有很多大事要處理,諸如如何安置這些投降過來的將士,如何整頓潤州的民生,安撫百姓?難道這些不重要麽?”


    魏思溫笑道:“聞達、聞賢兄弟已經投降過來,將軍不是將投降過來的士兵交由他們統領了麽?若是將軍不放心,可以將聞達兄弟及都梁山那些降將及士兵都帶在身邊,或者將他們分而治之,編入我義軍的各支隊伍之中,至於整頓民生,安撫百姓之事,隻需留下一名文吏即可。何必需要將軍親自處理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敬業再也沒有其他借口推搪,突然想到運糧隊之事,於是說道:“其實我遲遲不班師迴揚州,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軍師所說的,朝廷已經頒布政令,命地方官府組織運糧隊,向李孝逸的大軍運送軍糧,我派出的部隊,雖然抓捕了一些運糧隊的官兵,但是苦於沒有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這樣一來,我們無法搗毀官軍軍糧,就無法與兵精糧足的官軍抗衡,故而我才暫時按兵不動。就算李孝逸拿下楚州,我們也可將潤州附近的城池攻下,然後進軍金陵,拿下金陵之後,那時便有實力與他們作戰,現在則必須先避其鋒芒。”


    魏思溫冷哼一聲,道:“將軍的想法也未免過於異想天開了,我們若是丟失了楚州與揚州,便大勢已去,就算能拿下金陵,也會最終被官軍四麵合圍,到時候義軍想要扭轉敗局,就難如登天了。”


    徐敬業聞言,怒道:“班師之事,軍師再也休提,現在迴去就是自尋死路,我是絕不會置十餘萬義軍士兵的生死於不顧的。”說完便離開了刺史府,魏思溫著急之下,還是一路跟去,徐敬業進屋之後,有意躲避魏思溫的糾纏,無論他如何敲門,隻是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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