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從水裏麵飛出來的三個人以外。


    其餘人,全都埋葬於那座水下地宮之中。


    哦當然。


    其中並不算還與龍骨融合的親王腦袋,外加納蘭青衣。


    薛老太君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許玄鈞並未把人帶出來那一刻,臉色仿佛突然間蒼老了十幾歲,眼中出現了一絲絕望。


    蔡司雲大步走出,焦急地看著漸漸平靜的大江,又猛地看向許玄鈞:“許百戶,人呢?納蘭小姐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


    “哎,這丫頭。”


    許玄鈞仰望天際,眼中露出了一絲黯淡。


    “你說!”蔡司雲用手指向小天官。


    小天官指了指自己:“我說?我說什麽?若不是逃的夠快,我們三個也會被巨石砸死!我估計納蘭小姐已經死在裏麵了吧。”


    白玉粥躺在地上,慘笑道:“她是為了獻祭而來。”


    “老太君,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蔡司雲驚問道。


    他負責護送納蘭青衣,也知道她是當朝很重要的一位貴人。


    可當時她不顧眾人反對,進入這條江內以後,便沒再活著出來!


    薛老太君難掩痛色道:“如果這條江能一直保持現在這種平靜,朝內,是不會有任何人追責的。”


    “什麽意思!”蔡司雲滿心疑惑。


    許蒼決看了這條江良久,似乎看出了些什麽,搖頭道:“鈞兒,咱們走吧。”


    “薛妹子,你也跟我們一起。”


    “好。”薛老太君仿佛不再理會孫女的死活,點了點頭。


    “老太君,老侯爺!”


    蔡司雲大聲喝道。


    許玄鈞等人沒走出幾步,都停了下來,迴頭看他。


    蔡司雲眼中寒芒畢露:“若被砸死在這條江下,便是我們的失職!哪怕死了,也要見屍,何況納蘭小姐是我朝欽賜的貴者,不交代清楚,你們就別想走……”


    所有總司紫衣全部緩步上前,拔刀的聲音鏗鏘有力,整齊之中,蘊含著一片肅殺!


    許玄鈞冷道:“這事且不說跟你有無關係了,她下水的時候,你為何不跟上?現在地宮塌了,你找我要人?帶人去挖吧,地宮的殘垣斷壁是不會被衝走的,挖到了,咱們再就事論事。”


    “我是你的上司,你就這麽跟我說話?”


    蔡司雲反手拔刀,玄刀之上真氣凝聚,氣血兇猛如虎。


    “要不要對我出手,你且想好。”許玄鈞不走了,轉身來到蔡司雲麵前,二人針尖對麥芒。


    “我無意與你為敵,但此事事關重大,隻能得罪了!”


    蔡司雲施展閃魂刀,那刀下移的速度堪稱絕世。


    他知道許玄鈞功力強橫,所以這一刀是為了先破對方的護體罡氣。


    許玄鈞的手背,猛地一彈蔡司雲的玄刀。


    玄刀便直接崩裂開來。


    許玄鈞一拳轟中蔡司雲的胸口,隱隱有高亢龍吟響徹,甚至有金色麟龍虛影在他周身盤旋。


    嘭——!


    蔡司雲直接被打飛了……


    而且是飛的很遠。


    因為三裏外有一座低矮的小山。


    蔡司雲正是飛離了那座山頭,眾人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全場一片死寂。


    “他沒死,我也沒下狠手,你們去山的那邊找他吧,想挖就挖,挖出的屍體,都算你們的。”


    許玄鈞搖頭歎道:“我不在乎這些功名利祿。”


    小天官見識了許玄鈞剛才那一手,好像被刺激瘋了。


    他一路上又哭又笑,一會兒哼哼唧唧,一會兒自言自語。


    許玄鈞嫌棄地看著他道,“什麽毛病?”


    “嘿嘿嘿嘿,桀桀桀桀。”


    小天官又瘋了一會兒,噗通跪在許玄鈞身前。


    “毛線?”許玄鈞看著他一愣。


    小天官哭著道:“你要救救我,你真的要救救我。”


    “天荒島流傳的靈道法門,是有缺陷的,那種閃行的速度,我用不了幾次了,你知道我現在的壽命快耗盡了……”


    小天官突然的舉動,讓許蒼決等人也都愣住了,不知道這是搞哪一出?


    許玄鈞扶著他起來:“你別急,我不會在繼續封堵你的寒脈了,接下來你就跟著我,做我的仆從,我想辦法幫你解決天荒島的事,好不好?”


    “好。”小天官擦了擦眼淚,點頭道。


    等等……仆從?


    許玄鈞給了他一個微笑示意加油,便走到了白玉粥麵前:“白老哥,麻煩您給我錄一份口供,而且要簽字畫押!”


    “什麽口供?”白玉粥問道。


    “當朝勃遠侯乃至令千金綠茶婊蕭玉瑤,設計陷害我,並以你易容為監軍老太監在我身上藏了一封通敵密報,逼迫老爺子交出了許家虎符!”


    許玄鈞淡然道。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白玉粥搖頭道,“畢竟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炎武帝想讓你死,沒有理由,你也必須得死。”


    “以前是這樣,但現在不是了。”許玄鈞無所謂道。


    “現在是我想讓他死,沒有理由,他也必須得死!”


    白玉粥沉默了,不再開口。


    迴到梵音城之後。


    眾人迴到雅苑,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但人已經少了很多。


    這個案子後麵和翁長雲等人沒太大牽連了。


    他們就先一步迴了大梁城。


    霧將和不死蠱也紛紛被化妖決融成了貓妖和肥鱷,妖丹凝聚在內,但除了化妖以外,本體還是他們自己。


    堂內隻剩下薛老太君、許玄鈞、老侯爺三人。


    “老太君,事情已經結束了,把你知道的,全盤告訴我和老爺子吧。”許玄鈞派人斟茶,端了過來,放在眾人身側的桌案上。


    薛老太君沉默了一下,道:“炎玄王朝有一個最大的秘密,便是建朝的時候,曾出現過一些外域高手的幹涉。”


    “傳言,他們是神調門的人。”


    “其後,每四十年,這裏都會誕生一位像青衣這樣,以凡人之軀,終生不能修武,卻能洞悉世間一切氣運所在的人。”


    “納蘭家世的顯赫,都是拜青衣所賜,她為我們每個人都指明了一條正確的路。”


    “可直到我那位夫君納蘭拓做丞相即將謝辭的時候,情況就變了。”


    “青衣在某一天告訴我們,炎玄王朝的曆代丞相,包括丞相家眷,有關係的人,到頭來都會無辜失蹤。”


    “這是丞相沿襲下來的某種詛咒。”


    “所以納蘭拓提前請辭,進入了天元學宮。”


    “這也是青衣為她爺爺謀劃的。”


    許玄鈞問道:“丞相們都被獻祭給龍脈了?”


    “或許吧,但這次我們不遠萬裏也要來大梁,就是為了見你們。”薛老太君道。


    “為什麽?”許玄鈞問道。


    薛老太君直言不諱道:“因為她說隻有你能救她,救納蘭家。她看不到你身上的氣,看不到,就代表你不是這個王朝的人!”


    “我是啊!”許玄鈞認真道。


    “這句話含義很模糊,我也不知道青衣為什麽會這麽說,她隻說你會與我們同道。”薛老太君道。


    “所以老太君早就知道,我會救她。”


    許玄鈞笑道。


    薛老太君又看向許蒼決道:“許大哥,丫頭看不見你身上的氣。”


    “所以,你們爺孫兒二人是許家最後的脊梁,但你養私兵的這件事,還不宜過早暴露。”


    聽到這話,許玄鈞和老爺子對視了一眼。


    老爺子在暗中養私兵?


    許玄鈞驚道:“老爺子您!”


    許蒼決嗬嗬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不要再說了。


    “還有一個人。”薛老太君又道:“這個人的氣,也很怪。”


    “誰?”許玄鈞問道。


    “知府,黃秋升……”


    ……


    梵音城,七裏外,官道,茶肆。


    黃秋升一身便衣,在一個角落的位置,拿著一封信在品讀。


    他前不久寄了一封信出去,大概的意思是多謝大人的厚愛和栽培,能讓他在梵音城這麽兇險的地方,處理好官民之本。


    將一切平衡的井然有序。


    梵音城的確沒死過什麽人,暗勢力之間的爭鬥基本都壓得很低。


    不會涉及到一些無辜傷亡。


    直到劍雲山的大長老公然將四處網羅的天圓送入城內。


    壞了規矩!


    所以他第一個被許玄鈞給打廢了。


    由此,爭端開始。


    黃秋升看著信,自言自語道:“看來神調門的水也很深,主張王道的一派,和主張霸道的一派,互相掐的兇狠,在各個王朝不懼靈道之法的泄露。”


    “隻不過炎玄這座小朝之中,的確還出現了像許玄鈞,小天官這種能左右一切的人。”


    護送納蘭青衣,以各郡為分界線,不能互相插手的這個想法,便是黃秋升提的。


    直接將奏書呈報給了宮中某位大人物。


    茶肆這邊,也是他最先發現的,密報給了劍雲山。


    一個個小小的知府,一直有人在暗中幫他。


    這個人,就是給他寫信的人。


    此人在信中又道:“接下來,想辦法讓許玄鈞去梧桐郡的劍雲山,那兒最近出現了很多殺人飲血劍……”


    “相信他會很樂意辦這種案子。”


    黃秋升感覺脊背有點發寒:“殺人飲血劍……這又是外麵搞出的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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