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賈珠在茜香王城收到兩封拜帖,正麵寫的是外語,背麵寫的是漢語,署名是西班牙的安東尼奧·德·門多薩和荷蘭的雅各布·範·斯帕恩。


    賈珠還沒去找他們,沒想到他們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賈珠讓人將他們請進來,隻見兩個白皮棕發的人走在前麵,後麵還跟著兩個亞洲麵孔,看樣子應該是隨行的翻譯。


    兩人一進大廳就向賈珠鞠躬,其中一人說了一堆嘰裏呱啦的鳥語,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翻譯道:“尊敬的賈珠閣下,我是西班牙駐菲律賓總督安東尼奧·德·門多薩,在此代表國王菲利普四世向您問好。”


    賈珠問道:“菲律賓是什麽地方?”


    安東尼奧答道:“閣下,你們大乾人稱為呂宋。為了紀念國王菲利普二世下令占領此地,我們因此將它稱為菲律賓。”


    賈珠道:“呂宋就很好,有必要改個這麽莫名其妙的名字嗎?”


    “呂宋是我大乾藩屬國,什麽時候成為你們西班牙的領地了?”


    安東尼奧道:“閣下,我們西班牙帝國已經占領菲律賓半個多世紀了。”


    賈珠道:“原來是趁我們大乾立國,國事繁雜,沒有精力管理藩屬國,才讓你們找到機會,行此野蠻行徑。”


    野蠻?


    一個東方人居然敢說他們偉大的西班牙帝國野蠻,簡直是無知者無畏。


    安東尼奧道:“賈珠閣下,我們西班牙帝國的強大超出你的想象,占領菲律賓也是在傳播我們的文明,並非野蠻。”


    賈珠道:“照你這麽說,如果將來由我占領了西班牙,也是在傳播文明咯?”


    安東尼奧咆哮了一通,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憤怒,但是翻譯隻說道:“賈珠閣下,還請慎言。”


    不得不說這個翻譯是個人才,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門清。


    在賈珠的地盤上,他們敢把賈珠惹怒了,賈珠就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西班牙很強大嗎?國土麵積還沒有東籲王朝大。


    聲稱國土麵積有三千多萬平方公裏,怎麽來的,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西班牙航海家哥倫布等人,每到一個地方,就宣布此地歸西班牙所有,讓西班牙很快擁有了大量的海外殖民地,成為了世界上的第一個“日不落帝國”。


    你說是就是?


    我還說西班牙本土以後都是大乾的領土呢,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賈珠又看向另一個人問道:“你又是誰?”


    那人道:“尊敬的燕國公閣下,我是荷蘭東印度公司董事雅各布·範·斯帕恩,負責處理公司在亞洲的事務,在此代表國王及公司諸位董事向您問好。”


    荷蘭東印度公司是個公司,但又不僅僅隻是一個公司,它是一個可以自組傭兵、發行貨幣、建立殖民地,並被獲準與其他國家定立正式條約,並對該地實行統治的權力機構,同時也是全世界第一家股份有限公司。


    東印度其實是個不太嚴謹的稱唿,因為哥倫布發現美洲時誤以為是到了印度,後來瓦斯科·達·伽馬繞過好望角到了真正的印度。


    於是,殖民者們便將南北美洲大陸間的群島稱為西印度群島,亞洲南部的印度和馬來群島稱為東印度。


    荷蘭的國土麵積不到茜香的二分之一,約等於南掌王國的十分之一,所以它殖民的方式和西班牙有所區別,主要是從事貿易和海上運輸,被稱為海上馬車夫。


    賈珠道:“聽說你們幾年前趁後金和大乾衝突,占領了大乾的東番?”


    雅各布道:“燕國公閣下,我們隻是在那兒建立了一個公司據點。”


    賈珠冷笑道:“據點也好,殖民地也罷,我早晚都會親自去看看。”


    “說說吧,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雅各布道:“暹羅的帕碧羅闍國王和真臘的華爾康國王請求我們來為雙方斡旋。”


    “想必燕國公明年就會對暹羅和真臘動手,能不能請閣下看在我們的麵子上握手言和?”


    賈珠道:“兩位好大的麵子,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要讓我放棄兩個國家的領土和百姓。”


    “按我說,兩位何不給我一個麵子,將你們在亞洲的殖民地都交給我,你們認為如何?”


    安東尼奧道:“豈有此理,簡直不識好歹,難道你認為打下區區四個國家,就可以和我們西班牙帝國爭鋒嗎?”


    “我們的強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還勸閣下不要自取其辱。”


    賈珠道:“放肆,在我的地盤也敢威脅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螢火之光還敢與皓月爭輝,彈丸之地還敢與大乾比肩,我要讓你看看你所謂的強大,在我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安東尼奧道:“賈珠閣下,我們西班牙無敵艦隊有數百艘戰艦,數千門火炮,近萬海軍將士,製霸海權,橫行無忌。”


    “我勸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和我們作對,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賈珠道:“你確定你們所謂的無敵艦隊還能製霸海權?”


    “我怎麽聽說四十多年前的格瑞福蘭海戰,西班牙艦隊被都鐸王朝幾乎打的全軍覆沒,你確定你們西班牙艦隊還是無敵的?”


    安東尼奧難堪道:“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們……”


    “我們不過是不熟悉地形,又遭遇了惡劣的天氣,這才被敵軍偷襲,稍微處於劣勢。”


    “若論真正的實力,他們英格蘭艦隊如何能與我們的無敵艦隊相比?”


    “就算英格蘭艦隊能與我們平分秋色,敢問和閣下有什麽關係?難道閣下認為大乾的海軍也能與無敵艦隊相提並論嗎?”


    賈珠道:“能不能相提並論,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等你將無敵艦隊調過來,我們兩軍打一場,結果就不言自明了,你認為呢?”


    安東尼奧道:“賈珠閣下,戰爭一旦開始,不是你想結束就能結束的。”


    “現在,我們隻是要求你不要攻打暹羅和真臘,僅此而已。”


    “一旦發生戰爭,你付出的代價就不是這麽一點了,東籲、南掌、茜香、安南都會成為我們的殖民地。”


    賈珠道:“如果你們有實力,盡管來拿。”


    “同樣的,如果你們輸了,不僅你們的殖民地要屬於我,將來你們本土也要屬於我。”


    安東尼奧輕蔑笑道:“閣下真會說笑,那我就等著看閣下要怎麽戰勝我們的無敵艦隊,又要如何占領我們的國土?”


    賈珠道:“放心,你會看到的。”


    又對雅各布說道:“你們荷蘭東印度公司也要參與嗎?”


    雅各布道:“燕國公閣下,我今日隻是來說和,並不是來宣戰的。”


    “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從不侵略、欺壓本土勢力,所以我們公司不會參與。”


    老實本分?信你才怪!


    不過荷蘭的軍事實力確實不行,至少和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英格蘭的斯圖亞特王朝沒法比。


    要統一世界,遼東水師和西班牙艦隊、英格蘭艦隊早晚都有一戰,無法避免。


    正好可以試一試遼東水師的真正戰力。


    雖然賈珠對戰艦、火炮、將士素質都有信心,但還是要打過才知道。


    而且賈珠輸得起,就算水師輸了,以後也還可以再建。


    就算西班牙艦隊海戰贏了,憑他們那麽點人馬也根本不可能從賈珠手中奪過東籲、南掌、茜香和安南,這就叫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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