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到了禁忌,所以天降示警。”酒十語氣淡淡,也懂了左恆是個什麽樣固執的人。他沒有勸阻的意思,隻是以敘述的語氣將事實托出。


    “你繼續往下推,哪怕對此毫無線索,憑借和劍的聯係依舊能夠觸及到那段隱秘。但是在你知曉那段隱秘的同時,天上就會有兇雷降下,瞬間取你性命。”


    “當然,你要是選擇繼續往下猜,我也可以提供一些我知道的東西,讓你推測得更快些。”酒十甚至將選擇權完全交到了左恆手上,自己也有推波助瀾的意思。


    他算是明白了,左恆的脾氣就像是劍一樣,讓她彎曲倒還不如讓她斷裂來得快。他所做的隻能點明利害,讓這把劍自己選擇出鞘與否,或者是出鞘的方向。


    “必死無疑嗎?”左恆問他,大有想要嚐試的意思。“你告訴了我這些,我也就提前有了防備,為什麽不能在觸及到禁忌之前就險險停下,以此來躲避天罰呢?”


    “聽著。”酒十看向她,目光中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天不可欺,你要是想要討巧,隻能死得更加淒慘而已。看在故人麵子,我會替你收屍,但我不會牽扯到你的事情裏麵。”


    酒十幾乎是就差沒有明擺著告訴她繼續推敲下去不可行了。


    但是如果不弄清楚劍的主人到底是怎麽死的,死幹淨沒有,左恆永遠不可能安心使用天下式。


    她與劍靈有過約定,不和三教牽扯上關係暫且不算,其它兩項都是基於劍的前主人還活著的前提下的。左恆沒有想要毀約的意思,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的的確確是重擔,如果不能早些確認早些計劃,那麽將來突然多出來一個所謂的劍主人和她搶劍怎麽辦?


    她沒有在天下式裏麵感覺到什麽殘魂,所以才有這樣的擔心。畢竟當時劍靈的語氣明顯是很確定對方活著的可能異常之大的。


    不在劍裏難道就不能在別的地方?要是被別人複活了呢?最起碼在目前的階段,左恆的戰鬥能力很大是依賴天下式和正大光明這樣的好劍的。


    她原本並不想去思考這麽多可能,但是歧縣山神和無刀的事情確實刺激了她。如今待到一個可能是知情者的己方人士,她自然是不會放過。


    “那我不問了。”左恆說,“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你。”


    “他死了嗎?”


    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問題一樣,酒十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當然死了!死得幹幹淨淨!神魂俱滅人間不存,不然這把劍怎麽可能安安分分了這麽多年!”


    “真的死了?”左恆不信,再次問道。


    “我親眼所見!”酒十說,“要是他不死,劍不可能另認新主!”


    左恆反問他,“劍靈承認難道不行?不是說劍是根據劍靈意誌行動的嗎?劍靈承認我了,我自然就是劍的主人,和之前的主人死沒死有什麽關係?”


    “啊,劍的確是這樣。”酒十沒有否認,“但是天下式不一樣,天下式不是神兵利器,隻是凡鐵打造。”


    “最初是用血哺喂,使劍生出靈性,然後不斷尋找珍奇材料融入劍身,又在每一次劍的性能有所提升之時四處挑戰,鋒銳劍意。並非工匠所鑄,而是心血所成。那個男人也不知道到底要幹什麽,隻是單純地追求最強的劍,而這把因他而生的劍也迴應了他,除他之外不為任何人所用。”


    男人斜著眼虛虛打量她,“小丫頭片子臂力都沒有多少,也不知道劍是怎麽看上你的。”


    酒十當然能看出來左恆有傷在身,但他偏偏就要故意這麽說,挫一挫對方的銳氣。


    這種不把前輩當前輩的態度太過令人憋屈,偏偏又像她之前說的那樣動不得,難道還不能嘴上過一把癮?


    酒十本以為左恆會乖乖閉嘴,誰知道左恆臉上古怪之意卻更濃了。


    當初劍靈的說辭是劍仍有銳意,所以才會在自封之後按捺不住脫封而出,想要再度戰鬥。可是按照酒十的描述,如果真是這樣忠誠的一把劍,應該在當時就已經折斷了才對。


    “那劍怎麽不斷掉去陪他呢?主人死了,劍肯定也沒有意義了。”左恆忍不住問出口,同時也產生了學著對方那樣,自己弄一把劍的打算。


    “你這個思考方式也不太像人,難怪和這把劍臭味相投。”酒十翻白眼,“這把劍本來就是按照某個意誌誕生的,他雖然是主人,但是並沒有讓劍折斷的權利。”


    左恆疑惑,酒十卻搖了搖頭,不肯繼續說下去了。於是她立刻明白,如果繼續再往下說,就會觸及到所謂的禁忌部分。


    她忍不住將天下式橫在了膝上,隻覺得這把劍的意義更沉重了。


    天下式必不能斷,那麽究竟是要讓它去斬斷什麽呢?左恆不知道。


    “劍有了,劍匣你知道在那裏不?”酒十乍然詢問,“天下式一開始沒有劍鞘,隻是放在劍匣裏,但是劍匣後來被送到南海那邊去幹什麽事情,也就沒有取迴來了,你現在沒有劍鞘,最好要把劍匣給找到。”


    南海,劍匣?不就是她身後的那個嗎?難怪當初姓敖的要送過來。


    隻不過劍匣被左恆用所謂五叔送的布遮蓋起來,又在背後背了個掛卷作為掩飾,不實際接觸的話根本無法發現。


    所以之前在受傷讓原梔攙扶的時候,她也是小心翼翼隻靠半邊。釋菩提或許知道她身後麵有東西,但沒有親眼所見,應該不太能猜出來就是劍匣。


    酒十沒有看出來她身後背著的劍匣,左恆也不準備告訴他,隻是裝出幾分茫然問他為什麽?


    “雖然這把劍和以前長得不怎麽像了,但是氣息不會改。你要是帶著它到處亂走,指不定會突然蹦出來什麽厲害角色找你尋仇。”


    “三千年過去了,能活下來的就算是豬,也是非常厲害的神豬。你要怎麽打過人家?跑得掉嗎?”


    “但是豬能活那麽長嗎?”左恆平靜發問。


    如酒十所言,尋仇須得在活著的前提下。但是算是修士也未必能活三千年,更何況三千年間還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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