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對林深池的恐懼,楚茴狠狠點頭。


    “對,我是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早知你這般沒用,我當初就不該浪費時間去救你!既然想死,那我成全你!”


    林深池扯過一件外套,動作粗野的給她套上,不顧她身上帶著傷,硬是扯著她下床。


    楚茴被他拽得跌跌撞撞,“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死,既然都是死,為什麽不讓你死得有價值些!”


    林深池拽著楚茴下了樓,將她塞進一輛盔甲車裏,也不管她安全帶沒係上,直接飆車。


    副駕駛座上的楚茴被極快的車速壓得傷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本以她的能力,傷口愈合是簡簡單單的事,但因求生欲不旺盛,所以傷口愈合的速度極慢。


    車子駕駛一小時才猛然停下來,林深池一言不發,楚茴因為慣性而撞得腦袋發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林深池拽下車,扯著她往前方的白色建築大樓走去。


    “這裏是哪裏?”楚茴不解。


    “b區實驗大樓。”拿出證件,守門士兵放他們兩人進入。


    大樓裏漫著淡淡的酒精味,林深池帶楚茴進入電梯,兩人在電梯裏,他也沒鬆開她的手。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情緒稍微平複了下來,楚茴不理解林深池的行為。


    “把你上交兌換積分,相信實驗室許多教授是很喜歡解剖你這個神奇的存在!”他冰冷冷,毫無人情味的講道。


    楚茴一顫,不敢置信的望著說的不是人話的林深池。


    “怎麽?害怕了?後悔了?不好意思,遲了!”感受著她輕微的顫抖,他冷笑。


    “你個壞蛋!”憋紅了臉,楚茴憤憤罵道。


    林深池不羈,對於她的謾罵,他不痛不癢。


    來到八樓,電梯停了下來,林深池扯著她左右拐到一處遍布玻璃隔板的實驗室。


    在外麵的他們能清晰看到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大腦。


    各種各樣的大腦皆有,有人類的,有變異者的,更是有其它變異之物的大腦,密密麻麻的排列,每一塊大腦處都有一個身著白色防護服的研究人員看守、解剖、切片。


    看到這一幕,楚茴能想象到自己的第二係異能若是被發現,她的下場絕對比現在這群大腦慘!


    “再給你一次機會,是離開,還進去?”林深池指著實驗室問她。


    楚茴咬唇,紅通著眸子,咬緊唇瓣瞪著他,一言不發,倔強得很。


    兩人對視三分鍾之久,最終還是林深池敗下陣來。


    “該死!”


    一聲低詛,包含懊惱與無奈。


    他厭極楚茴的倔強,又怨自己放不下她。


    扯著她手腕離開實驗大樓。


    兩人走在人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楚茴抽迴自己的手腕,像個行屍走肉般獨自走著。


    期間被人撞到,她也無所謂。


    林深池跟在她身後,再經過她第n次被人撞到時,他衝步上前堵住撞到她肩頭的男人去路。


    男人見林深池不好惹,當下慫得很。“你、你想做什麽?”


    “道歉!”他冷寒出聲。


    男人很快意識到他是什麽意思,趕緊扭頭對楚茴講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對不起!”


    楚茴不作聲,繼續往前走。


    小插曲就此落下,經過這次,路人不敢再往楚茴身上撞,本能避開她。


    楚茴沒有目的的走著,由白天走到晚上,由人群嚷嚷走到人員稀少,唯一不變的是林深池陪在她身邊。


    精疲力盡,背後都是濕噠噠的汗水,她酸脹的腳一歪,整個人往一側倒去,跟著她的林深池上前扶住了她。


    兩人坐在白天殘留微暖的地麵上,出奇的平靜。


    仰望無盡黑暗的夜空,楚茴出奇平靜。


    “在外麵的時候,我一心想著迴家,迴家以後,再也不要與家人分開,這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力量。沒了他們……我、我……”


    她嗚咽,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


    一夕之間,她竟是成了沒人要的可憐孤兒,這讓她如何接受,她連他們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要活下去,為了死去的人,你更應該活下去。”林深池側首凝視她難過模樣。


    “這世界都這樣了,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根本就不給在低層的人機會。”楚茴吸著鼻涕,“如若沒有你是元帥之子的身份,我們兩個早就死在士兵的槍下了,而不是還有機會在這裏談論。”


    後麵的話她說得現實又殘忍。


    林深池不否認她這話,“我八歲之前,這世界尚未如此。”


    楚茴望向他,隻見他麵上有懷念的神態。


    “天空很藍,星河很美,人們可以自由行,我年幼想象自己長大後能成為一名自由行者。”


    “自由行者?”順著他話,楚茴喃喃自語。


    “對,自由行者。”林深池輕描淡寫,“背著個小包,騎著自行車,想去哪就去哪,自行車後麵坐著我母親,我想馱著她走遍世界,看遍祖國山河。”


    楚茴第一次見到林深池溫柔的一麵,不由笑了笑。“你也有母親?我還以為你是從冰箱裏結出來的。”


    “嗤”被她這句話逗笑,林深池搖搖頭。


    “那她呢?你母親呢?”楚茴好奇林深池的母親是一個人什麽樣的人,那人一定很了不起,所以才會生出林深池這麽了不起的兒子。


    “二十年就沒了。”林深池淡淡道,聲中傷感。


    “末世爆發當日她就沒了,為了護住年幼的兒子,被變異的親人們分食掉,屍骨全無,臨死前還不忘讓年幼的兒子快些跑,迴到他父親身邊。


    當她兒子跋山涉水,艱苦迴到他父親身邊時,才發現原屬於他母親的位置被別的女人占領。”


    楚茴垂眼,“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a區的活人都知道此事,不差你一個。”他改躺地上。


    “為什麽同我說這個?”


    “不想你死,你是孤兒,我也算是,阿茴,我隻有你了。”


    楚茴鼻尖一酸,深吸口氣,心口悶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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