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地著實特殊,四周皆是荒僻之所,危機四伏,為了不被旁人發覺,隻能在那極為隱蔽的犄角旮旯之處,臨時搭起一個簡易的住處。


    溫以緹倒是不在意這的條件,反倒是她身邊的那些人,整日勸她迴去。


    溫以緹剛一迴去,便瞧見在外候著的,墨風身影。


    墨風本正微微垂首,聽到動靜後抬眸,見是溫以緹迴來了,臉上立馬堆起笑意,趕忙上前躬身行禮,聲音裏滿是恭敬:“溫大人,您可算迴來了。”


    溫以緹卻像是沒看見他一般,神色清冷,徑直自顧自地朝著裏麵走去。


    一進去,隻見趙錦年正坐在那兒,眉頭緊鎖,也不知在思量著什麽事兒,手中的茶盞被他無意識地攥著,直到聽見溫以緹進來的動靜,這才迴過神來,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溫以緹瞥了趙錦年一眼,走到旁邊淨手,而後朱唇輕啟,開口說道:“侯爺不請自來也總得避諱一下。咱們彼此身份特殊,這個時辰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侯爺這是想將我的名聲毀了不成?”


    她的聲音雖清冷,卻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嗔怪之意。


    趙錦年先是一愣,隨即無奈地苦笑一聲,攤開雙手說道:“怎是孤男寡女?這周圍的難道都不是人嗎?溫大人這話說得可就見外了。”


    說著,他抬眸看向溫以緹眼神裏透著幾分無辜。


    可話鋒一轉,趙錦年趕忙問道:“溫大人似乎不意外本侯今日找到這來,莫不是早就料到了?”


    溫以緹見他這般模樣後,神色依舊淡然,隻是微微抬眸看向趙錦年,眼神幽深如潭水,緩緩說道:“若是這點消息侯爺都不曾得知,怕是這甘州早就被瓦剌攻破了,侯爺的能耐,我還是信得過的。”


    說罷,溫以緹便不緊不慢地走到桌旁,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而後輕輕抿了一口。


    趙錦年見狀,心裏更是著急,又往前湊了湊,追問道:“那溫大人就沒什麽想說的?”


    溫以緹輕輕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水杯,“還是此前那句話,若可以,我想一個人完成此事,侯爺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趙錦年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不滿了,眉頭皺得更深了,提高了些聲音說道:“可咱們早已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你做出什麽事兒,難道真就這般天真,以為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


    溫以緹微微提起裙擺,輕吐了一口氣,似是在平複著內心的情緒,還沒等她開口,趙錦年又緊接著說道:“還是說,溫大人知道說不過我,怕我攔你,這才故意這般說。”


    溫以緹卻依舊搖了搖頭,語氣沉穩地迴應道:“不,侯爺誤會了,無論你攔不攔我,我也得這麽做。侯爺今日不也正是知曉自己攔不住我,才不會像上次一般氣衝衝地而來質問,不是嗎?”


    二人這般對視著,目光在空中交匯,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很,互相對視了許久,最後到底還是趙錦年敗下陣來,他輕吐了一口氣,像是無奈地妥協了一般。


    隻是那眼神裏,依舊透著不甘與擔憂。


    好一會兒,趙錦年才緩緩開口道:“溫大人,你可知你這麽做,陛下那邊便能咬定你手裏有火藥。”


    溫以緹聽聞此言,身形微微一滯,沉默了片刻後,才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這局勢,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總得盡力做些什麽。況且皇後娘娘若是得知此事,定不會任由陛下對我下手的,您說對吧,侯爺?”


    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咬了咬下唇,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決絕。


    趙錦年吐出一句,“這些事我還未同姑母說過。”


    溫以緹則是挑了挑眉,一臉意外,她本以為趙皇後對溫家態度如此之好,定是趙錦年在背後出力,告知皇後自己有著怎樣的價值,這才讓人家肯庇護於溫家。


    可沒想到,趙錦年竟對此事隻字未提過,這著實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趙錦年輕笑了一下,那笑容裏卻透著幾分苦澀,他看向溫以提,擺了擺手說道:“溫大人不必這樣看著我,此事幹係重大,知道的人越少,那風險自然也就越小。”


    他的目光誠摯而坦蕩,倒是讓溫以緹臉色有些不自然。


    溫以緹輕輕理了理耳邊垂落的發絲,又開口道:“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說起來,還要多謝侯爺。要不是你此前聲東擊西,清理過一番這邊境,我的人在這兒行事哪能這般順利。”


    趙錦年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還不都是溫大人你提的,哪知道這背後竟別有用意。”


    溫以緹見趙錦年這副模樣,倒是輕笑了一下,她歪著頭,細細打量著趙錦年,心裏暗想著。


    這安遠侯怎麽越了解,越感覺此人倒不似那邊,戰場上遊刃有餘、果決狠辣的主將模樣。反倒是這般性子耿直憨厚,和他平日裏相比,倒是有了不小的反差。


    而後,溫以緹的臉上原本還帶著些許輕鬆的笑意,可轉瞬之間,語氣變得格外低沉,幽幽說道:“侯爺,你不該來的。”


    說著,她抬眸望向屋子的門口,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若是讓外頭得知安遠侯如今在此,兩邊怕是都不得安生了。”


    趙錦年卻是一臉認真,他挺直了脊背,那原本就透著英氣的麵龐,此刻更是寫滿了堅毅,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溫大人,我既答應過你,自是要做到的。”趙錦年迴道。


    溫以緹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趙錦年會如此執著。


    她擺了擺手,急切地開口道:“你是說滅…”


    溫以緹連忙止住了嘴,“侯爺,你就當我此前在說笑吧,別再提了。”


    趙錦年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這既是答應你,也是答應了我自己。那瓦剌敢設計娶我們大慶的公主,那就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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