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逝以尋的印象裏,這是她第一次迫切地想了解一個人。


    似乎,她再也沒做過夢。而玄想一直沒來看她,逝以尋感覺自己挺想念他的,夜裏醒了睡,睡了醒,一直都不安分。


    月涼半邊紗。張開眼來時,窗未鎖,空氣裏夾雜著竹翠的芬芳和清緩的幽香。


    床邊,安靜坐了一個人。夜色裏看不透徹,但卻再熟悉不過。


    逝以尋側身朝外,枕著手臂,笑道:“還以為你有了新歡,在東海日日流連溫柔鄉,不曾想起我,連我倆的友誼也岌岌可危了。玄想,你可是故意的?”


    玄想聞言輕笑,手指替她撚了撚衾被,道:“東海近日有些瑣事,抽不開身。”


    兩人默了半晌,逝以尋道:“不對,我覺得我應該是惹你生氣了,否則你不會那麽久不來看我。你一生氣便會不理我。我究竟哪裏惹你生氣了?”


    逝以尋坐起來與他麵麵相對,感覺到他的唿吸似乎有一絲輕顫。


    玄想伸手輕撫她的麵,低低道:“還疼麽?一身血汙,偏生倔強得將天刑當做兒戲,反反複複在我腦海裏輾轉,成了夢魘。要是真生你氣,這麽多年,早被你氣死八百迴了。”


    那一刻,逝以尋很踏實。她蹭了蹭他的手心,依戀道:“所以你還是忍不住,半夜偷偷摸摸地跑來看我了,還是爬的窗。”


    “嗯,來看看,就走。”


    “玄想”,他起身的時候,逝以尋想也沒想,掀被下床便拉住了他,道,“我知道,這迴你是真生氣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為什麽要把七音絕從九重天弄下去夢裏造結界,現在覺得委實是不應該,為了一個破夢付出這樣大的代價虧大發了。我總結了一下我大概是為情所困,可是現在夢境毀了,我就不困了啊,我應該得到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阿尋”,玄想忽而像是被掏幹了力氣,道,“你就是沙子,我抓得越緊,反倒流得越快。”


    他說這話的時候,驀地讓人感覺到一股悲涼。


    逝以尋脫口道:“你試試,試著抓著我,看我會不會流掉。我就在你眼前,你觸手能及,試試。”


    玄想身形頓了頓,還是轉身過來,低低看著她。那雙眸子裏隱隱流著月輝清涼的光澤,他終是長臂一撈,將她狠狠撈進懷裏。


    嗓音婉轉如一泓清泉叮咚,“不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夢,嗯?不記得夢裏有什麽人了?”


    逝以尋摟抱著玄想的腰,感受到他不再有漂浮不定的孤獨,忽然覺得自己也安穩了,道:“夢毀了,不就是相當於我從未做過那個夢麽,夢裏有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總歸是夢又不是真實。隻有現在,現時現刻,才是真實。”


    是了。當時話說出口的時候,逝以尋不知道自己究竟對此存有多少領悟。她隻是慢慢明白過來,有些人隻能是追逐不休的夢境,而有的人才是實實在在的真實。


    在地麵上站久了,赤腳有些涼。逝以尋便將雙腳踩在玄想的雙腳上。


    他意識了過來,將逝以尋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拿被子把雙腳捂了起來,有些無奈又好笑道:“冷怎麽不早些說。”


    逝以尋理所當然道:“不想被你放開啊。”


    玄想忽然靠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道:“阿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傻話麽。”


    “知……”逝以尋瞪大了眼,感受到腰間一緊,唿吸迫近,剩下的話全被一片溫軟堵進了喉嚨裏……


    “玄……唔……”


    那一刻,逝以尋隻感覺自己大腦裏都是空白的。溫軟的觸感一遍一遍在她唇上描摹流連,帶著獨有的冷香,舌尖掃過齒端,小心翼翼地往裏探……她僵著身體抵著他的雙肩。


    一青梅一竹馬,早已不複年少青澀。


    她記得這是玄想第一次吻她。


    還記得從前他說喜歡她的時候,被逝以尋拒絕了。當時她隻當他是她的朋友,對男女之間的事很懵懂,經母親一門心思開導了逼著她看了不少春宮之後,逝以尋更加地堅信她拒絕玄想是正確的。因為她無法和他做書裏寫的、畫的那些兒女情事。


    這一陪伴,這麽多年過去了。玄想一直合情守禮,卻是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況下,親吻了她。


    逝以尋也以為,她一定是不喜歡的,排斥的。可是當他的吻落在她唇上的時候,感覺卻很怪異。仿佛如早春,琉璃宮外十步青簷亭裏,夾雜著漫漫果香的清風,亦似沾染了晨露的葉片兒。


    “阿尋……”良久,玄想鬆開了她,在她嘴唇上繾綣點點,將她一把攬進了懷,低低帶著薄薄的沙啞問,“我這樣對你,反感麽?”


    逝以尋“嗡嗡嗡”地糟亂得隻聽得見自己個的心跳聲,如實地搖了搖頭。


    “那你跟了我可好?這樣我便不會放開你。”


    這樣似乎很圓滿。心裏有個地方又覺得不夠圓滿。但最終逝以尋還是點了頭,道:“玄想,我覺得你跟我,在一起挺合適。怪隻怪,當年我父親母親還在的時候,你沒有這麽霸道地親過我。不然肯定我老早就能接受你了。”


    玄想愣了一愣,淺淺笑出了聲道:“這就,同意了?”


    逝以尋反問:“怎麽,是不是我不答應你才高興啊?我覺得你挺好啊,合計著我是該找一個伴侶,放眼整個仙界與我有交情的也沒幾個,你又這麽討女孩子喜歡,跟了你不吃虧。”


    “沒想到吃了一迴虧下來,你倒想開了。”玄想將逝以尋抱緊了,拍著她的背,口吻帶著點兒輕佻,“原來你喜歡我霸道地親你?早沒發覺,當年明明你不喜歡。”


    逝以尋摸摸鼻子,下巴擱在他肩上:“你又沒試過,我有說不喜歡嗎,那時隻是覺得你我是哥們兒又這麽要好,你親我什麽的太別扭了。”


    “阿尋……”


    逝以尋自他懷裏抽身出來,與他兩兩相對無言。


    逝以尋大抵也是遭了魔怔了,麵對他的時候,竟喉嚨陣陣發緊。


    窗外,弦月靜如白霜。晚露灑在竹翠上,一點一點累積著,直到壓彎了葉尖兒,緩緩滑落,匯成一滴明珠,滴答一聲。


    逝以尋有些超乎自己的控製,蹭起頭。幾乎同一時間,他俯下了頭來。兩唇緊緊相貼,唇齒相磨……


    她想她是有些喜歡他的。這個想法,讓逝以尋兀自興奮了許久。又覺得很慶幸。幸好玄想是她的青梅竹馬,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他喜歡她,她還可以試著多多去喜歡他。


    屋裏彼此起伏著的輕喘,玄想咳了兩聲,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道:“你先睡,我,明日再來看你。”


    逝以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撒出一隻夜明珠將寢殿照亮,往枕頭底下摸了藥瓶出來,自個在床上伏好,將藥瓶遞給玄想,道:“這樣,你走之前幫我做一件事。前些日留下的鞭痕,我自個沒法往後背上抹藥驅散疤跡,你幫我抹一下。”


    玄想久久沒有動靜。


    逝以尋不由問:“你怎麽不動啊?”


    “……要我幫你抹藥?”


    逝以尋點頭:“對啊,是有什麽問題嗎?你我親都親過了,又不是外人。”


    逝以尋解了衣帶,玄想動作輕緩地幫她褪了衣裳,直至完完全全露出了後背。結果他又是半天沒有動作,逝以尋心裏有些沒底,再問:“怎麽,嚇傻啦?是不是上麵的鞭痕特別恐怖啊?”


    他指腹落在她的背上,帶著藥膏涼涼的芬芳,道:“這一身傷,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亂來。”


    “不亂來了,我就是覺得忒窩囊。”逝以尋有些鬱悶道。


    “怎麽?”


    “好歹也得讓我知道,我自個究竟是為什麽要那樣做啊,現在既覺得不值,又覺得自個冤。就是為情所困,那困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長何模樣呢?非得我那樣巴巴兒地惦記著他呀?”玄想手指頓了一頓,逝以尋繼續道,“不過好在,有你。”


    玄想道:“過去了就過去了,有些人有些事,想不起來就不要費力去想了。”


    過了一會兒,逝以尋又問:“玄想,你幫我看看,我背上的痕跡是不是淡了許多?”


    玄想好笑道:“是淡了。”


    逝以尋禁不住感慨:“這般若界的尊者,還真有點兒本事,連藥都比藥君的藥好上幾個檔次。”


    玄想忽然就停下了動作,道:“這藥,是他給的?”


    逝以尋穿好了衣裳,瞅著他微眯的眼,道:“他讓他跟班白琅送來的。下次要是有機會再見到尊者,還真得好好感謝他,幫了我兩迴。”


    玄想垂了眼,幫逝以尋理了理頭發,嘴角的笑意有些淡,道:“也好,不若下次我陪你去。夜深了,快睡罷。”


    **


    第二天,逝以尋睡醒了起來,天邊日頭早已掛了許高。


    玄想果真很守信用,說好明日來看她,就真的來看她了。


    可今天光線好,逝以尋一見玄想,便發現他的膚色白得有兩分不平常,跑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問:“你受傷了?怎麽看上去氣色這麽差?”


    玄想捉住了逝以尋的手握在手心裏,挑了挑眉,道:“已經沒事了。不是什麽大傷,休息幾天也便痊愈了。”


    “真的?”


    “真的。”


    難怪,難怪玄想遲遲不來看她,原來是因為這個。她記得我從夢境迴複現實的時候,身上披著的是玄想的衣裳。是他將她送迴琉璃宮的,自己卻受了傷一直瞞著她,第二天還她受刑,他還不顧傷勢將她背了迴來。


    玄想哭笑不得地任逝以尋將他翻來覆去地檢查,確定了他確實沒有大礙了以後才罷休。


    後來玄想沒有在九重天多逗留,隻道自己東海裏有事,便匆匆返還。白雲渺渺緋衣似火,堪比天邊那火紅的雲波。


    玄想站在祥雲上,側身笑睨著逝以尋,似一副精美絕倫的畫卷。眼波淺淺,勾著唇角道:“別忘了昨晚你答應我的事。阿尋,等我。”


    逝以尋腦子一空,胡亂就應道:“你碰了我的身子,理應對我負責。”


    玄想抽了抽嘴角在雲頭上歪了一歪。彼時恰逢有一隻小仙子堪堪路過,無風自亂。


    逝以尋扭頭看著那小仙子,道:“看什麽,東海少君已經是本君的囊中之物了。爾等就莫要再肖想了。”


    於是終於有一天逝以尋和玄想的花邊曖昧緋聞在整個天界裏傳得沸沸揚揚。大抵意思就是,她和玄想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好事將近好事將近。


    常在司命宮遊走,不知歸處的白琅,終於摒棄跟逝以尋的前嫌,特地到琉璃宮裏來找逝以尋敘舊。前後態度表現出了巨大的反差。


    他一坐迴廊上就八卦地問:“聽說帝君和東海少君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逝以尋瞅了瞅他,道:“是青漓派你來的麽?”


    “不是不是”,白琅很堅定地擺手搖頭,“是我獨自想要來了解了解,絕對絕對絕對不關青漓的事。帝君不要誣陷他!”


    逝以尋問:“那你想要了解啥?”


    “你和東海少君,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白琅湊過來問。


    逝以尋道:“就是大家說的那樣啊。他都碰過我了,總得要負責罷,不然我對他負責也可以。”


    白琅聽了好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唏噓道:“你們真的是很般配啊,我怎麽早些沒發覺呢?還以為你對我們尊者有非分之想,結果讓尊者不得清淨。你和東海少君不久以後就要成親了罷,這樣沒人再打擾尊者,我就放心了。”


    逝以尋疑惑道:“我有事沒事去打擾你們尊者作甚?吃飽了撐的?”


    白琅呔了一聲:“可不是嘛!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迴頭你們定了親事,一定要記得邀請我啊,看在你幫我追青漓的份兒上,怎麽我也得來喝兩杯喜酒。然後這事讓尊者知道了,說不準他也會來呢!”


    “這個自然好說”,逝以尋饒有興味地打量他,努嘴問:“那你和青漓,發展得怎麽樣了?他接受你了嗎?”


    白琅有些不自在,擰了擰衣角,道:“快了啊,雖然青漓那人嘴巴不饒人,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感覺,他應該已經喜歡我了。”


    逝以尋拍拍他的肩:“再接再厲,你一定會成功將他拿下的。我教你一招,你要不要?”


    白琅雙眼發亮:“什麽法子?”


    “你覺摸著我和玄想的關係,如今怎麽樣?”逝以尋問。


    白琅道:“那還用說的,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啊!”


    於是逝以尋又道:“這不就好了。要不你也試試生米煮成熟飯?”


    白琅迴味了一陣,認真道:“怎麽煮?萬一他不依怎麽辦?”


    “不依?那好辦,霸王硬上弓啊!你好歹也是尊者身邊的人,怎麽著也會捏點兒藥丸子罷,先將人放倒了,然後任你欺淩羞辱。等事成了之後,他豈不是百口莫辯,到時候隻能對你負責了。”


    白琅摸摸下巴,帶點兒興奮,帶點兒茅塞頓開,道:“莫不是你和東海少君……也是這樣?”


    逝以尋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頓時白琅整個人精神十分抖擻,氣虛軒昂地站起身,撩了撩衣擺,感慨道:“人生得此一知己,足矣!你且等著我凱旋歸來!”


    逝以尋笑眯眯道:“不成功便成仁,與君共勉。”


    逝以尋料想,當晚的司命宮應當相當的勁爆,本想摸著過去瞅瞅,哪想才將將出了琉璃宮就碰上天帝派來的人。天帝又邀她去看戲,偷窺一事隻好作罷。


    這迴看的戲叫做《千裏姻緣一線牽》,大意就是一位俊朗的少年與一位窈窕的少女是青梅竹馬,這少年對少女是芳心暗許,可少女卻遲遲不肯表態。所謂好事多磨柳暗花明,終於少女腦子遭了重創,一朝醒來以後腦筋發達了,與少年翻雲覆雨了一番。最終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逝以尋心神不寧地看完了整場戲,天帝悠閑地剝了葡萄皮,將葡萄肉喂到嘴裏,笑嗬嗬地問:“小尋,這戲好看麽?”


    逝以尋也剝了個葡萄,嚼著果肉,深沉地點了點頭再深沉道:“甚好。”


    天帝又給自己剝了一隻葡萄,懶洋洋道:“結局我還是挺滿意的,可我覺得郎有情妾有意便罷了,可婚嫁之前就那麽大張旗鼓地翻雲覆雨,實在不妥。迴頭那少女估計迴家又得受她小叔一頓鞭子。”


    逝以尋從椅子上滑了下來,欲哭無淚:“小叔啊,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於是逝以尋又花了一晚上的時間苦口婆心地跟天帝解釋,她跟玄想實在沒有翻雲覆雨這一說,她都沒能快活一把,就要受鞭子,實在是太冤枉了。


    一切都是八卦惹的禍。


    天帝繼續悠閑著剝葡萄皮,道:“空穴不來風麽。聽說玄想碰了你的身子。”


    逝以尋邏輯混亂連連搗頭:“碰了啊碰了啊……”可是一對上天帝投來的眼神立馬就清醒,複搖頭,“不是那個意思,他是碰了我,但我們之間很純潔!他隻是給我擦藥而已!前兩天不是天刑嗎,他真的是幫我擦藥!”


    這還沒嚴刑逼供,某女便全招了。到最後,戲演完了,逝以尋也隻差給天帝跪下指天發毒誓求他相信了。


    天帝略深沉,吃完了一碟葡萄,悠閑地拭了拭手,才道:“我且信你一次。”


    頓時心才落迴肚皮裏去,逝以訕笑了一下,道:“小叔英明。”


    隨後天帝轉念一想,複又思忖著道:“你也知道,玄想那小子喜歡你不是一天兩天,眼下你與他的八卦傳得這般火爆,迴頭他要是坐不住,上了九重天來向你求親,你準備怎麽答複?”


    逝以尋默了一默,迴想起玄想的音容笑貌及傾世風姿,心裏踏實著卻又似空空的沒有著落,大抵她也是等著玄想來向她求親的罷,所以暫時有了這種複雜的情感。


    逝以尋與天帝道:“我想我應該會答應,可能我暫時喜歡他沒有他喜歡我多,但日子久了,我應該會越來越喜歡他的。”


    天帝站起來道:“你這麽想我很欣慰。玄想是個不錯的小子,你父母親當年也是很看好他的。”


    “是啊,不過”,逝以尋想了想,又道,“我至今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自己當初為什麽要重歸夢境。總歸是一場夢,記得不記得都賽不過現實,因而我覺得沒什麽損失。玄想對我這樣好,我也覺得很圓滿。”


    “你能想開就好。”


    後來天帝有事務要處理,叮囑了逝以尋幾句後便離開了。逝以尋也準備迴琉璃宮去,路上路過司命宮的時候,老遠便看見一抹白影跌跌撞撞地從裏麵跑出來,跟她撞了個滿懷。他抬起頭來逝以尋一看,可不就是白琅嘛。


    隻是這白襄,形容慌亂,絲毫沒有往日的死皮賴臉,麵色頗有些蒼白。


    逝以尋問他怎麽迴事的時候,他張了張口還未說出一個字來,眼圈兒便紅了。


    跟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姑娘似的。


    白琅往身後瞅了瞅,道:“逝以尋,我們、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逝以尋遲疑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自從跟白琅成了朋友,往後他左一聲逝以尋右一聲逝以尋叫得頗為順口。他便又道:“你帶我躲躲,帶我躲躲……”


    隨後隱約聽見有腳步聲從司命宮裏頭傳來,白琅不由分說拉著逝以尋便跑。


    從前對他來說,喜歡得恨不得要嫁過來的司命宮,眼下他卻躲也躲不及。不知道這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逝以尋帶他去了琉璃宮。反正她的琉璃宮又大,一個人住也實在寂寞的很,多一個人講講話也挺好。


    逝以尋問白琅:“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司命宮的嘛,幹啥現在要躲?你躲也可以迴般若界去嘛,莫說青漓找不到,就是他能找到,也不敢輕易去找。”


    白琅沉默良久,悶了四個字:“沒臉迴去。”


    “怎的了,你跟青漓……鬧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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