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術乃逆天而行之術。


    逝以尋在雨妖身上施了引血咒為其一禁術。不僅能掌握雨妖的行蹤,還能靠意誌力控製雨妖的行為。


    這完全是力量此消彼長而達成的效果,假如雨妖的力量強過她了,她便能以她的意誌力控製她。隻是這種風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畢竟她成形不過一二十年,而逝以尋早她百八十年。


    雨妖的所有饑渴虛弱之感,都能通過引血咒傳達給逝以尋。因而她要付出的代價便是感受她的一切痛苦。


    狂風暴雨,一下子揚翻了逝以尋的蓑笠。立馬手臂上的冰寒之感襲遍全身。她咬牙隱忍,抬手再召一術決。


    隨著術決起了效用,風雨漸歇。像麻繩粗的雨在高空中斷了線,下麵的一部分餘威落下,上麵的一部分逆流迴到雲層。


    天空中的烏雲沉甸甸,一股邪風四卷,使雲層浮到了天邊,春深明媚的日光重迴大地。整個小城,暫獲安寧。


    一時強力支撐不了多久,頂多兩天。


    兩天的時間,足夠了。


    想當初,連日下雨也費了她半月的功夫,現在沒下雨了,肯定要幹脆許多。在這之前,逝以尋覺得,她應該休養生息一下。


    一連用兩次禁術不是省力活。慕漣微要是曉得她這般唿風喚雨,恐怕會大怒,畢竟這是一件減壽折福、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陽光照在身上本應是暖烘烘的,如果逝以尋沒有拖著一身濕衣裳,和手臂上的冰毒迅速蔓延的話。


    結果不難想象,她幾乎是哆嗦著,慢吞吞的走迴客店的。


    怎麽出來的,自然要怎麽迴去。逝以尋繞過客店的正門,順著屋簷繞去了後麵,仰頭一看便能看見二樓房間的窗。


    特麽的,跳下來的時候怎麽沒覺得原來有這麽高呢?


    逝以尋跺了兩腳,搓了搓手,再嗬了兩口氣,先暖和熱身……然後開始爬牆。


    一隻手臂完全被凍住了,使不上力啊,幸虧隱魂劍與她不離不棄,在關鍵時候托了她一把,才使逝以尋費力地爬進了窗戶裏。


    她抱著隱魂劍就關窗脫衣,把自己脫光了再抱著隱魂劍上床,整個人裹緊在被窩裏,開始感慨:“這真是一把好劍啊……”簡直比徒弟還好用。


    隻是劍是劍,人是人,有些功能還是不一樣的。


    後來逝以尋將她的凍蹄子晾在外麵,扯開先前宋白玉給她綁的繃帶,傷口血水不止。


    早知要再受罪一迴,還是不要這繃帶的好,把傷口纏住,雨水進得去,血水出不來啊。


    逝以尋運功,將身體裏的冰渣催化排出體外,然後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地躺著。


    後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實在難熬,她索性點了自己的睡穴。身體沉睡了下來,可意識卻清醒得很,真真是水深火熱啊……


    躺了好一陣,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身上出了一身的淋漓大汗,幾乎讓某女虛脫。慢慢的,不再感到火辣辣了,可仍舊是冷得很。


    睡穴鬆動,恍惚間聽聞房門敲響的聲音,宋白玉在外麵問:“師父好些了麽?弟子能不能進來?”


    逝以尋迷迷糊糊眼睛眯開了一條縫,哆嗦著牙槽道:“你自己,能、能從外麵打開門閂的罷……自己進、進來罷……”


    她聽見門閂被宋白玉在外麵用力,一點點挪開的聲音,沒一會兒他就推門進來了。


    逝以尋側頭,看著他帶了飯食進來,放在桌上。


    “師父,你好些了沒有?”宋白玉來到床前,眉頭揪著,逝以尋的臉色過了一個下午,還沒怎麽緩和,讓他很是擔心。


    破天荒,絕對是破天荒。宋白玉竟然伸手來探她的額頭。想來他在藥理方麵還真是奇葩,也探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他的手心很溫暖。逝以尋不由得伸著脖子,往他手心裏蹭了又蹭,道:“要是為師沒、沒有好些……你會怎麽做、做呢……”


    嗓音輕輕潤潤,帶著明顯的關心,認真地問:“師父,我該怎麽做?”


    “都怪你……敢給為師下藥獨自去對付雨妖……當年,為師幾次都險些遭了她的道兒,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嗎?為師是因為你受傷的,你要負責……”


    “都是弟子之過,師父想怎麽懲罰弟子都可以。”


    “為師冷……”


    “師父!”


    逝以尋一向樂於對宋白玉幹些卑鄙禽獸的事情,因為她喜歡他;要是他能夠接受她的喜歡,並喜歡上她,卑鄙禽獸一點,私以為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現在,逝以尋發誓,她都患有一級身體傷痛了,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想對宋白玉如何如何。


    逝以尋將他拖上床,絕對絕對隻是身體本能,她的思想是純潔的。


    手拽住宋白玉探她額頭的那隻手,用力一扯。毫無懸念地就將宋白玉扯上了床,聽得他一聲震驚地低唿。


    攏起被窩,不由得宋白玉拒絕,她便將他塞了進來和她一起。


    宋白玉用力掙紮,冷風鑽了進來,使得原本就冷冰冰的被窩更加的冷,冷得逝以尋神經都快凍僵了。


    她雙手抱住宋白玉的腰,往他身上蹭,想汲取他身上的溫度,顫聲道:“別鬧白玉,為師冷,隻是想暖一暖,沒有惡意……你再掙紮,為師說不定就有了惡意了……”


    逝以尋一直在發抖,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宋白玉便漸漸安靜了下來,身體壓著她的。


    “師父……”


    宋白玉及時握住了她的手,因為逝以尋的手正握住他的腰帶。


    他這樣穿著衣服,她覺得不夠暖和……便往宋白玉身上蹭了又蹭,道:“白、白玉啊……為師保證隻是想取暖,為師冷……不會對你做出什麽事來的……你放心……”


    後來,宋白玉動容了,兩人交頸相擁,嗓音低低道:“有那麽冷?”話語間,他已經做了很大的退步,握著她的手鬆了。


    宋白玉的手不知道該放哪兒,便移到逝以尋的臉側。


    而逝以尋得到他的默許,胡亂地扯開他的衣帶,剝去了他的道袍,連中衣也去了,就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裏衣。


    宋白玉是不虧的,她最後給他留了一層,這也是以防她一個把持不住,做出什麽下流的事情來……人一旦虛弱之際,是很好向善的。


    這樣一來,就好了許多。他身上的體溫,隻隔著那層薄薄的衣衫,很快便傳到她身上,讓她身上的寒冷,得到了很大的緩和。


    逝以尋怕宋白玉的手,一直撐在她臉側會酸軟,便道:“白玉啊,你不必這樣拘謹。你可以抱著我。”


    宋白玉半晌才道:“弟子不能冒犯師父。”他的嗓音,帶著一股不同於往日的沉魅低啞,十分動聽,像是細嫩的貓爪撓在人心窩裏,癢癢柔柔的。


    “從前,你不是這樣的。與我同床共枕相擁而眠的時候,你也想著這些?”


    宋白玉悶悶道:“那是弟子少不更事。”


    “我倒覺得那樣的白玉,比較真實。”


    “現在白玉長大了,知道和師父之間,男女有別。”宋白玉在逝以尋耳邊低低道。


    男女有別,這個徒弟一向悶楞得很,若不是她這個做師父的,在男女方麵用心用力開導他,他又怎會知道這麽深奧的道理。


    宋白玉打小就跟在她身邊,玉泱又都是男子,除了她一個女師父以外,他幾乎接觸不到旁的女子。


    逝以尋不想讓她唯一的寶貝徒兒在那方麵交際上有困難,於是經常帶他下山去接觸各色各樣的人,其中也包括與她一樣的姑娘。


    在宋白玉為男女之間感到懵懂的年紀時,逝以尋好不容易去藏書閣淘到一兩本還沒被慕漣微封禁的春宮圖和話本子,詳細地給宋白玉講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所導致的結果便是,宋白玉從此,再也不和她一起睡了。


    現在想來,當年對宋白玉的開導,讓她很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早曉得她要對宋白玉動男女之間的心思,還不如讓宋白玉當初一直懵懂下去的好,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搬出一套禮數來。


    隻是逝以尋沒想到,宋白玉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話音兒剛落在逝以尋耳邊,她感覺餘音都還未散去,他的唿吸溫熱地噴灑在她的脖頸裏,雙手漸漸放鬆,輕輕摟住了她的雙肩。


    溫暖的掌心附在她沒有遮擋的肩頭上,又是一番讓人心動的感覺。


    逝以尋將頭埋在他胸前,唿吸之間全是他的氣息,暖意從身體漫進心裏,烘得某女的腦子都黏糊糊的不清醒。


    “師父別亂動。”


    逝以尋的動作僵了一僵,沒再有別的動作。


    “師父還冷麽?”他又道。


    不冷了。雨過天晴,寒毒的厲害勁兒也過了。可逝以尋沒經思考,脫口就道:“還有一點點冷,白玉再抱為師一會兒。”


    說真的,宋白玉天生就是一個很好用的暖爐。就像老酒,勁頭在後麵。起初有些溫暖,越到後麵越熱,正如眼下,他的胸膛壓著她的,熱得她渾身都起了一身薄汗,而且硬邦邦的。


    宋白玉稍稍撐起身來與逝以尋對視,臉色頗有些不自然,道:“弟子明明感覺到,師父已經不冷了。”


    “是麽,那一定是你的錯覺。”


    宋白玉不聽,當即就下床穿衣。他將她的道袍拾起來,就著一盆清水透了一下,擰了水,然後用功力烘幹。


    隻是遞給逝以尋的時候,側頭看見了床邊的一雙鞋,滿是泥濘,愣了愣,疑惑地問:“師父的鞋上哪裏來的泥?”


    逝以尋攏在被窩裏穿好衣裳,疲乏地坐起來,不以為意道:“下雨天,總要沾到些泥的。定是為師在霹靂塔裏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


    宋白玉雙目微窄,道:“是麽,先前弟子倒是沒發現。”


    逝以尋摸摸鼻子,若無其事地扯扯床簾,道:“興許是白玉先前太著急為師的傷勢,沒發現很正常。白玉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好嗎?”


    逝以尋望著他,“為師餓了。”


    及時調轉話題,宋白玉才想起,他進來的時候是帶了飯食的,但眼下都已經涼透了。無奈,他便出去再要了一份端上來。


    逝以尋撐著下巴,這樣……會不會太浪費了呢?掏腰包的人不是他,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些一向都是她這個做師父的在操心。


    吃完晚飯以後,當晚逝以尋和宋白玉早早就歇下了。為了避免宋白玉再度拋下她,獨自行動,逝以尋便借口身冷,迫使他再和她同床將就了一晚。


    一晚上,逝以尋的鼻子都哄熱哄熱的,隻要不留意,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


    下午眯了一會兒,顯然晚上不太有睡意。宋白玉也十分疏遠有禮地平躺著,雖然在一個被窩裏,他卻挨也不挨她一下。


    兩人一直沉默著,後來,宋白玉終於忍不住了,問:“師父,我們就這樣放任雨妖不管嗎?她出來不會安分守己的。”


    逝以尋道:“白玉別想太多,為師自有辦法。”


    宋白玉固執道:“但是是弟子將她放出的,弟子害怕她會趁這段時間殘害人的性命。弟子犯下的過,應由弟子去收拾殘局,請師父準許弟子現在就出去追尋雨妖蹤跡。”


    “你去哪兒追尋?”逝以尋挑了挑眉,問。


    宋白玉了愣了愣,說不出話來。


    逝以尋籲一口氣,又道:“為師不管白玉和雨妖有什麽過節,有多麽恨她,凡事量力而行,切不可失了理智,莽撞行事。後果不是白玉一個人就能承擔得起的,就好比現在,白玉不也在擔心雨妖會害他人性命,但卻無法分身保護所有人。”


    宋白玉沉默了半晌:“弟子謹遵師父教誨,請師父準許弟子,現在就出去捉拿雨妖。”


    逝以尋擺手,打了個嗬欠,道:“不急,先睡罷,等睡飽了,明日為師再帶白玉去捉她。她跑不遠,一切都在為師的掌控……”話未說完,逝以尋冷不防僵直了身體。


    “師父怎麽了?”


    身體有些躁動,一陣翻湧難受。


    那是雨妖的焦灼,傳遞到了她的身上。逝以尋雙手交疊,平穩地放在腰腹上,力道之大強行用意誌力控製雨妖,教她一整晚都無法害人。


    良久,逝以尋平靜道:“要想收服雨妖,輕而易舉的事情,為師答應你,定讓你先收拾她。快睡。”


    第二日,豔陽高照。


    兩人剛剛走出客店大門,官方人員又來了。


    有越獄的事跡在前,某女不得不往宋白玉身後躲一躲,跟宋白玉商量道:“白玉啊,他們又要來抓為師了怎麽辦?”


    宋白玉眼梢上挑,淡定道:“弟子不會讓他們隨便再帶師父走的。”


    逝以尋隨口就道:“不提為師倒忘了,那上次,白玉是讓他們隨便帶為師走的嗎?白玉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幾位官差走近了,與兩位道長抱拳打招唿,道是縣太爺有請,有要事要請教。


    這個時候去能得什麽好處?早飯吃過了晌午又沒到,吃頓飯都不行。


    逝以尋首先就問:“越獄一事,你們追不追究?”


    官差道:“是我們粗人眼拙,誤會了道人,還請道人恕罪。”


    “我不是江湖騙子了?”逝以尋指著自己的鼻子,再問。


    官差羞愧地搖頭,逝以尋自詡也是得過且過之人,就不跟他們追究了,“可是現在我們沒空去縣衙,幾位官爺還請先迴去,等我們辦完了事情再過去和你們縣令大人一聚。就定在晚上罷,晚飯前我們會準時到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幾位官差是個明白人,得了準信兒就迴去了。


    逝以尋想著,等她和宋白玉勞累了一天迴來,能得到縣太爺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款待,心情相當美麗。


    開啟了引血咒,兩人禦劍就飛往了城郊。


    一座偏僻的小山村裏。


    山清水秀河水灩瀲。


    逝以尋一眼便在一條小河邊找到了雨妖,她扮成一個村姑模樣。河邊正有幾位真正的村姑在洗衣服,她在後麵一步一步靠上前去。


    口中是含糊不清的低吼,看來委實是饑渴難忍得很了,雨妖再也無法忍耐就欲撲上去。


    逝以尋身形不動,盯著雨妖,雨妖卻再也無法多上前一步,迴頭來看見了逝以尋師徒二人,發出憤恨至極的吼叫,將和諧洗衣的村姑嚇了一跳。


    約莫是被雨妖張狂的神態動作嚇到了,村姑不多逗留,當即抱起木盆就匆匆驚恐地跑開。


    “師父,她可否交由徒兒降服?”宋白玉看著雨妖,對逝以尋如是說。


    逝以尋隨意擺擺手,找了個樹蔭坐下,道:“昨晚為師記得這樣答應過你。”


    “謝師父。”


    青衣修美的身影,在明媚的陽光下不斷跳躍。逝以尋一隻手支著下巴,眯著眼睛看,簡直像是一場優美的舞蹈。另一隻手控製著雨妖,不讓她跑太快,不準她借著河水遁形,宋白玉怎麽攻擊她,都不能完完全全地躲過,一次總要掛點彩才對得起昨日在霹靂塔內,宋白玉那一身的斑駁血跡。


    “你還記得我麽?”宋白玉邊打就邊問。


    雨妖今日失了天時地利人和,很沒有鬥誌和架勢。


    看來逝以尋猜對了,宋白玉有一段故事是和這妖孽有關的。


    一劍刺穿雨妖的身體,宋白玉一手投以術法在劍上,雨妖張大了嘴痛苦萬分,一張臉猙獰而扭曲。


    “十三年前,你說,你已經吃飽了,讓我走。你還記不記得。”


    “原來是你……”


    宋白玉幹淨利落地抽出了劍,妖光點點散飛在空氣裏。天地頃刻之間黯然失色,天邊烏雲重新飄迴,厚重重疊,遮擋了明朗的陽光。


    不一會兒,濕氣蔓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一場迴歸正常的春雨。


    宋白玉在雨中,優雅地收迴佩劍入鞘,迴身過來,半垂著眼簾看著樹蔭下坐著的逝以尋,神情清淡無雙。


    逝以尋對他笑,他愣了一下,旋即走來。


    逝以尋挪了挪地兒,宋白玉不客氣地坐到她身邊,兩人一起品味這場春雨。


    她瞅了他一眼,問:“白玉啊,你要如何感謝為師?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


    宋白玉難得沒有鬧別扭,而是揚了揚眉角,尾音兒拔高道:“師父還不死心?”


    “我是不會死心的。”


    他看著遠方,道:“師父若是一心修道,可像師尊那樣直抵仙界,為了一個宋白玉,不值得。”


    逝以尋道:“值不值得,不是別人說了算,而是為師說了算。為師不是為了成仙才在玉泱,就好比,白玉一開始也不是為了成仙而來玉泱。”


    方才,聽了宋白玉和雨妖說的那兩句話,逝以尋饒是再糊塗,也應當是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


    一直害怕下雨天,一到下雨天便不要命地修行,可能就是為了結果雨妖的那一刻。


    也可能,這是宋白玉當初,義無反顧拜入玉泱門下修行的最初目的。


    他和雨妖,有著血海深仇。這是她這個師父也無法介入的事情。


    良久,宋白玉才道:“當初,白玉孤身一人,來玉泱,隻求安身之所。等學好本事,有朝一日,能夠為當年同甘共苦的六個夥伴,報仇雪恨,是白玉畢生之夙願。”


    逝以尋知道,宋白玉年少的時候,受了許多苦。


    被拐賣,受盡人情冷暖,在街頭與同伴摸爬滾打隻求生存,師父對他的底細知道得相當清楚,卻不肯透露詳盡,他也從不過多提及。


    小夥伴們一夜全死了,竟是被初生的雨妖所害。


    十年前,她沒能允他下山,這十年間,足以想象,宋白玉當真是怨慘了她。在她麵前日益安靜沉悶,那是必然之中的事情。


    “那現在可是完滿了?心裏可暢快了?”


    宋白玉抿唇,可能他覺得,不如最初想象的那麽暢快。因為,即便是他給夥伴抱了仇,他的夥伴也無法再活過來。


    雨絲飄飄灑灑,雨妖的哀怨融入了雨水中,讓人心生悲涼。逝以尋看見了春雨中,有關雨妖生前的種種忽隱忽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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