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繼續在城頭觀戰。很快,一陣喊殺聲起,隻見程、祖二將帶兵衝殺了出去。程普和祖茂都算得上勇將,手中長槍上下翻飛,眨眼間便刺倒十幾個義軍。義軍攻勢略阻,官兵士兵一振。程普和祖茂長槍一舉,喊道:“眾兵士,衝啊。”官兵喊殺聲震天,很快將義軍壓退。


    義軍大將軍旗下,站著許昭。許昭身邊站著軍師呂無為。兩人背後是張角兄弟。義軍在前麵一退,許昭便看到了,忙問:“張牛角是怎麽搞的,來人,去問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很快,張牛角滿身血跡地跨馬而來。


    “大將軍,戰事有變,官兵中有兩員大將,武功不弱,義軍氣焰被壓了下來,怎麽辦?”


    “怎麽辦?再組織力量,反撲過去。”


    “張雷公、李大目等將已經在前麵與官兵廝殺了,大將軍,以末將看,不如暫時收兵,避一下官兵的氣勢。”


    “不行。”


    “大將軍,兵敗如山倒,義軍眼看就抵擋不住了,你快拿主意吧。”


    許昭轉頭看看呂無為,問:“軍師有何高見?”呂無為道:“官兵突然開城迎戰,這是我等沒有預料到的,不過,這樣也說明官兵想跟咱們拚命了,他想拚,咱們卻不和他拚。”


    “不和他拚,難道要退兵不成?”


    “大將軍,在下所說的退,是讓前麵的將士退下來,然後換我們的‘死士’上去。”


    “軍師是說那些受瘟疫傳染的將士。”


    “不錯,是該他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大將軍,下命令吧。”


    許昭猶豫了一下,手一揮,道:“把那五十名死士押上去。”


    很快,有一群蒙麵裹身的兵士,趕著五十輛戰車上去了。每輛戰車上都有一個兵士,全副武裝,那些兵士滿麵紅斑,隻有雙手自由,身子卻被牢牢地固定在車上。“死士”們哀求道:“大將軍,不要啊,我們不想死。”呂無為喝道:“大家不要吵,相信你們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即使不把你們送上戰場,你們最多也隻有幾天的生命,身為義軍將士,自然要為義軍建功立業,你們放心地去吧,大將軍會為你們處理好後事的,等大業成功,你們的名字將永遠留在功勞簿上。”


    “死士”們一聽,都把頭昂了起來,大喝著,催動戰車朝前麵衝去。


    前麵的義軍接到撤退命令,唿啦一下退了下來。程普和祖茂合兵一處,順勢追趕,突然前麵冒出五十輛戰車,兩人都是一愣。


    “這是怎麽迴事?”程普道。


    “難道是許生父子的詭計?”祖茂道。


    “管他呢,千軍萬馬尚且不怕,怕這幾十個人?”程普正要喝令進軍,有士兵道:“將軍不好,那是亂軍的死士,他們都是染過瘟疫的。”程普和祖茂一聽大駭,急忙傳令收兵。程、祖二將親自押後,掩護眾兵士撤進城內,兩人卻被幾十名“死士”團團圍住,眼看兩人被“死士”貼近身邊,城樓上弓弦聲一響,啪啪幾箭射出,將最近的四名“死士”射死,其他“死士”攻勢一緩,程、祖二這才抽身逃進城來。


    章安城門緊閉,官兵們再也不敢出城了。


    “死士”們在城下漫罵一頓,收兵迴營。


    天色已晚,義軍暫停攻勢,翌日天剛亮,繼續攻城。這一次,義軍將幾十名“死士”堵在城門附近,其他義軍從各路攻城。


    孫堅試著讓黃蓋、韓當組織弓箭手,試圖射殺“死士”,但是,那些“死士”已經做好防護,戰車上安裝有防護盾牌,箭弩根本就無法穿透。


    接連幾天,官兵不敢迎敵,士氣下落,義軍攻勢越來越急,章安城池先後被攻入十幾次,若非孫堅親自帶人奮勇拚殺,章安城怕是早就守不住了。


    這日,臧旻將孫堅等人叫到身邊,道:“孫將軍,以本官看,章安城遲早是不保了,我等不如早點想好退路,將城中重要物資、家眷連夜轉移吧。”孫堅道:“大人不可,章安城乃我軍的東大門,如果章安失守,則揚州東部將會失去屏障,直接影響到荊州的安危。”臧旻搖頭道:“本管已給荊州刺史王睿寫信,讓他做好防禦準備,城下都是些不怕死的亂民,咱們能怎麽辦?”孫堅還要勸阻,臧旻擺擺手道:“將軍不必再說了,連日來,官兵損傷近半,士氣越來越低,已經難以組織有力的反擊了。”說到這,臧旻走到明珠麵前,道:“曹大人,你看這樣如何?”明珠道:“除了撤兵,就沒有其他計策了嗎?”臧旻道:“這難道不正是令曾祖父所期望的結果嗎?請曹大人帶著大家撤退吧,臧旻將與章安城共存亡。”明珠一愣,他看到臧旻一臉的悲愴之色,驀地胸腔一熱,道:“臧大人,難道曹某是怕死之輩嗎?你不走,曹某也不走,咱們共同留下,保護章安城。”臧旻看看他,淡然一笑,道:“本官身受朝廷重用,委以此任,平叛不利,該當如此,曹大人年紀輕輕,有令曾祖父提攜,可謂前途無量,這是何必呢。”明珠臉色微變,道:“難道臧大人如此看扁曹某不成?曹某有一計可解章安之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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