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少女道:“但……”


    青袍老者臉色漸漸恢複正常,用手擺了下,麵向楚不休問道:“你說玄陰教顧擎風連傷八位師兄之後,突然撤走,那是為了什麽?”


    楚不休道:“這個弟子也弄不懂,但……聽八師叔的口氣,好像和弟子身上的一塊玉玨有關,隻是他老人家好像不肯說……”


    “和你身上的玉玨有關?”青袍老者聽得奇怪,問道:“你身上是什麽玉玨?”


    布衣少女眨著一雙盈盈秋水,也流露出好奇之色,朝楚不休投來。


    楚不休從身上取下玉玨,雙手遞了過去,一麵說道:“因為那時弟子氣不過顧擎風,朝他刺了一劍,他大袖一揮,把弟子打了一個筋鬥,但弟子也把他大袖刺穿了,等弟子站起來時,玉玨已經掉在地上,他好像很注意這塊玉玨,叫出‘辟邪玉符’四字,接著就下令走了。”


    他因為八師叔暗示過這塊玉玨很重要,但又不肯告訴自己,希望這位師叔也知道,能夠說出來才好。


    青袍老者伸手接過玉玨之時,似乎並不怎樣,但聽了楚不休說到顧擎風叫出“辟邪玉符”,口中不覺“啊”出聲來,驚異的道:“它就是能辟邪的盤龍玉玨!”接著又哦了一聲,盯著楚不休問道:“你一劍刺穿顧擎風的衣袖?”


    顧擎風一身功力何等精純,他拂出來的一記衣袖,又豈是一個年未弱冠的少年一劍所能刺得穿的?


    楚不休臉上一紅,說道:“是的。”


    青袍老者問道:“你使的是那一招?”


    楚不休臉上更紅了,囁嚅的道:“弟子使的是大哥教我的那一招劍法。”


    青袍老者愈聽愈奇,問道:“你大哥是誰?”


    楚不休道:“大哥叫楚雲深,這盤龍玉玨也是他送給我的。”


    青袍老者道:“你們是親兄弟?”


    “不是。”楚不休道:“那是中秋晚上,在峨嵋之巔認識的。”


    青袍老者道:“你說給老夫聽聽!”


    楚不休就把如何遇見大哥,他因自己和他同宗,極為高興,就送給自己一塊玉玨,並約自己明晚再去。第二天晚上,他送給自己一柄短劍,並問自己練劍練得如何了,要自己練一遍給他瞧瞧,後來又傳了自己一招劍法,源源本本說了一遍,一麵從身邊取出一柄短劍來。


    青袍老者看他取出來的短劍隻有二尺來長,劍鞘非金非石,十分精致,已是極為注意,左手接過,右手一按吞口,但聽“錚”的一聲,一道紫虹應手出匣,頓覺森寒逼人!


    布衣少女“啊”了一聲道:“這柄劍鋒利,隻可惜短了些!”


    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道:“此劍名為紫虹,乃是武林中僅存的三柄名劍之一,功能切玉斷金,無堅不摧……哈哈,紫虹神劍玉辟邪,你遇上的真會是他……但……這也不對呀……”


    楚不休聽他口氣,似乎認識大哥,這就急忙問道:“師叔,你老人家認識我大哥嗎?”


    青袍老者微微搖頭道:“據你所說,你大哥隻有三十五六歲,那就不對了,這位大俠,老夫小的時候,聽先師說過,那時他已有五十多了,但看去隻有三十出頭,如今算來少說也有八九十以上了。”


    楚不休心想:“那就不是大哥了。”


    布衣少女問道:“幹爹,你說的是什麽人呢?”


    青袍老者笑道:“他就是為父方才說的紫虹神劍玉辟邪,人稱天殺星的楚雲巔。”


    布衣少女啊道:“紫虹神劍,幹爹,你說的紫虹神劍,就是這柄短劍?玉辟邪,就是這塊玉玨了?”


    青袍老者頷首道:“不錯。”


    布衣少女偏著頭問道:“幹爹,天殺星楚雲巔武功很高嗎?”


    青袍老者笑道:“不高,會叫他神劍嗎?當年黑白兩道,隻要聽到他楚雲巔三個字,莫不聞名喪膽,無怪顧擎風看到玉玨就匆匆離去了。”


    青袍老者把玉玨和短劍一起還給楚不休,一麵說道:“你遇上的也許不是這位大俠,但這塊玉玨和這柄紫虹劍,卻是這位大俠之物,你好好收起來,不可遺失了。”


    楚不休伸手接過。


    青袍老者一手撚須,又道:“你有這兩件東西,走遍天下,也沒有人敢欺侮你了。”


    布衣少女忽然眨著一雙大眼睛,朝楚不休問道:“你剛才說,你那大哥叫什麽名字?”


    楚不休道:“他叫楚雲深。”


    “大衍……”布衣少女眼珠一轉,急急叫道:“幹爹,他大哥很可能就是紫虹神劍玉辟邪的天殺星了。”


    青袍老者道:“為父方才也想到了,但兩人年歲相差甚多……”


    “不,幹爹!”布衣少女道:“他告訴他叫楚雲深,可能是他臨時化的名,他大概不願意讓楚不休知道楚雲巔的來曆,才化名楚雲深的,如果不是的話,他怎麽會有這兩件東西呢?”


    青袍老者霍然動容,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一個練武的人,尤其像楚大俠這樣的人,到了功臻上乘,就不能從容貌上看得出年齡來了。”


    布衣少女問道:“幹爹,聽你老人家的口氣,這人不是壞人咯!”


    青袍老者笑道:“楚大俠一生行俠仗義,當然不是壞人。”


    布衣少女道:“那怎麽會叫他天殺星的呢?”


    “唉!”青袍老者輕輕歎了口氣,才道:“楚大俠是個血性漢子,嫉惡如仇,不論白道、黑道,隻要這人犯了該死罪惡,就沒有人能包庇他,在他劍下,不知死了多少該死的人,但這樣來,黑白兩道,都對他並不諒解,視同煞星,天殺星這外號,也就不脛而走,三四十年前,江湖上惡人幾乎絕跡,他的功勞,不可謂不小。”


    “啊!”布衣少女忽然“啊”出聲來,急匆匆的往屋裏奔去。


    原來三人隻顧著說話,這一陣工夫,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她自然要進去做飯了。


    楚不休望著青袍老者問道:“師叔,弟子聽說師父因本派‘心燈禪功’不足以抗衡玄陰教的‘寒極神功’和‘寒冰掌’,才宣布封山的,不知什麽功夫,才能破得了‘寒極神功’?”


    布衣少女掌著一盞燈走出,放到桌上,又匆勿進去。


    青袍老者微微搖頭道:“這很難說,柔可以克剛,剛也可以製柔,水可以滅火,火也可以勝水,這全以個人的修為而定,‘心燈禪功’原是以禪為主,縱然不足破解‘寒極神功’但也足可自保,幾位師兄傷在顧擎風的‘寒冰掌’之下,該是幾位師兄功力不如顧擎風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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