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高興、焦急,告示榜前,展現人生百態。


    錦衣衛的力士站在榜單前,以無形目光構建一道天然屏障。


    保證現場每一個人都自覺站在線外,避免發生有人撕榜單的惡劣事件。


    吵雜現場讓陸玲娟聲音不怎麽響亮。


    可她沒有放棄,依舊在大聲唿喊。


    以至於當周圍人聽見她喊的話,嚇得直接往旁邊擠。


    喧鬧的人群之中,空出一片地方,吸引錦衣衛力士注意。


    他臉色一沉,喝道:“放肆,你在胡說什麽?”


    習武之人的一聲暴喝,宛如雷鳴般震在現場。


    不少人被震的耳膜發麻,迅速往後退。


    力士目光也像是一把銳利的劍,讓麵前的人不敢阻擋,紛紛讓開,露出大喊不公平的陸玲娟。


    他審視這位細皮嫩肉的女人,一身華貴衣裙。


    擱往常的話,力士自然要客氣一點,避免得罪女人背後的人。


    今天不同,錦衣衛的力士是最底層,卻也是錦衣衛。


    他身上穿著飛魚服,腰間是繡春刀,消息靈通,清楚此次參與大考的人是什麽情況。


    背後家族和這些人切割都是輕的。


    狠一點的家族,如陸家,將參考的人全家殺光,完全結成仇人。


    眼前這個女人明顯是落榜後,精神受到刺激,才胡言亂語。


    “大考公平公正,你在胡言亂語,休怪我刀下無情。”


    力士滿臉冷冽。


    按規矩,淬神境隻配成為錦衣衛的力士,真人境任職百戶、通玄境是千戶。


    可即便是淬神境的武者,在這些沒有習武的人麵前,還是碾壓局。


    力士隻需稍微透露一點殺意,就足以讓陸玲娟感覺到刺骨的冰冷。


    她牙齒在打顫,卻沒有被嚇住。


    不能考官,複仇無望,也保不住命。


    陸玲娟隻有拚一把,大聲道:“我要見陛下,此次大考一點都不公平。


    洛河我認識,他的才學和我差不多,我無名,他又怎麽可能位列前六。”


    “哈哈,你還想見陛下?”


    力士滿臉不屑,連他都沒有資格麵見天顏。


    想要在寰宇殿當差,千戶是最低要求。


    “你不要在這裏鬧事,不然我抓你到詔獄。”


    “我說的都是實話!”


    陸玲娟大聲反駁,堅持自己意見。


    力士眼眸一冷。


    好家夥,連下詔獄都不怕,這已經不是一般人,分明是精神錯亂的潑婦。


    必須出重拳!


    霎時間,陸玲娟隻覺得黑影遮蔽視線,接著一掌拍在她腹部。


    “哇!”


    陸玲娟大吐一口血,五髒六腑像是被這一掌打爆,人當即跪下,視線變得恍惚,那一雙漆黑的鞋子似乎產生重影。


    上方傳來冰冷的聲音,“潑婦,我好言相勸你不聽,非要吃苦。


    現在你可知錯?”


    陸玲娟咽下血,喊道:“我沒說謊,自然沒錯!”


    “你找死!”


    力士大喝,想要拍碎她的天靈蓋,一隻手忽然從旁抓住他手腕。


    他臉色一變,扭頭發現對方是完全不認識的人,一身黑袍,國字臉,濃眉大耳,“您是誰?”


    “禦史台的人。”


    墨淚卿冷冷迴答,又低頭看著滿臉倔強的陸玲娟,道:“我對你剛才說的事情很感興趣。”


    陸玲娟精神一振,心裏清楚,自己能不能翻身,全看這次。


    ……


    墨淚卿沒有急著帶陸玲娟離開,而是先穩定現場。


    再將人帶走,詳細詢問陸玲娟判斷作弊的依據。


    包括和洛河相識多久。


    要是十幾年前,她必定一掌拍死這個瘋言瘋語的女人。


    “我和洛河一個月前才見過,他當時的學問如何,我很清楚,隻要大人調查,一定能發現其中不對勁。”


    陸玲娟恭聲迴答。


    墨淚卿若有所思。


    此次大考,師尊很重視,可以說是日月皇朝收迴對地方控製權的重要環節。


    在這個環節上,要是有人能夠舞弊,背後的能量有多麽巨大,墨淚卿能夠想象。


    此事不假,那就是大功一件。


    失敗對她的影響也不是很大,值得賭一賭。


    “我會將這件事情上報給陛下,你有可能要到寰宇殿親自向陛下說明此事。”


    “我一定如實迴答!”


    陸玲娟滿心激動,連腹部的傷勢似乎都減輕不少。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有機會見到皇帝。


    這一刻的她甚至有死而無憾的想法。


    當然,那隻是短暫的激動。


    她可不想死。


    ……


    寰宇殿內。


    楚東流看著手中奏折,思考該批還是不批?


    在他沒有得出答案的時候,殿外忽然傳來侍女聲音,“陛下,禦史大夫求見。”


    “宣。”


    楚東流放下奏折,疑惑淚卿在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什麽事情?


    殿門口跨入一具女性傀儡,額頭刻著一個墨字,相貌和本體完全相反。


    “師尊,我剛得到一個消息,有人在此次大考中作弊,還是排名前六的洛河。”


    “誰告訴你這件事情?”


    楚東流表情變得嚴肅。


    墨淚卿鞠躬道:“是參與大考的陸玲娟,出身陸家,她和洛河在一個月前見過,知曉對方學問如何。


    但這次大考,她落榜,洛河擠進前六。


    陸玲娟斷定此次大考有舞弊行為。”


    楚東流手指敲在桌麵,陷入沉思。


    落榜人員的話未必可信,尤其是姓陸的人。


    大長老對參考的陸家人做什麽事情。


    楚東流一清二楚,對方很可能想要搏一搏未來。


    貿然將洛河抓起來審問,無疑是不明智的決定。


    他想了想道:“馬上就要舉行殿試,我會在殿試的時候,測試洛河的真才實學。


    你先監視洛河,不,監視前十的人,不要打草驚蛇。”


    “遵旨。”


    墨淚卿鞠躬,心裏很清楚,這是一場大案子。


    她要是能夠偵破的話,禦史台在師尊心中地位又將增加。


    錦衣衛,哼,都是一群無能鼠輩。


    墨淚卿眼眸一轉,滿臉真誠道:“師尊,我需要傷藥給她治療。


    錦衣衛的力士得知她舉報,當場將人打傷。”


    “胡鬧!”


    楚東流麵色一沉,不想輿論鬧大,驚動幕後的人,“馬上給我將人控製起來。”


    “我已經安排好現場。”


    墨淚卿補上一句。


    楚東流滿意地點頭,心想,等綺玲迴來,要讓她好好整頓錦衣衛的不良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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