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沒有說話,而是紛紛的望向門口的沈度。


    長歌似乎也感覺到了異樣,空洞的眼睛望向門口,“是有誰來了嗎?”


    沈度沒有說話,轉身跑了出去。


    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怕讓長歌難受。


    “大家先自己看會兒書,老師出去一下。”


    長歌發覺不對,推著輪椅的輪子追了出去。


    “等一下。”長歌感知著那個人的方向,“你找我嗎?”


    沈度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長歌,輕聲的喚出了她的名字。


    “長歌。”


    長歌一愣,癱軟在輪椅上,空洞的眼睛中流出了一滴淚。


    “你來了。”


    一年未見,沒有生疏,沒有陌生,一如從前。


    他們心中的默契不用言語,就能夠直達彼此的心裏。


    “看醫生了嗎?”


    沈度沒有質問長歌為什麽不見他,因為他都明白,就算這一年來他為了尋找長歌吃了太多的苦,但他都不怪她。


    長歌點了點頭,“看了,醫生說,也就這個樣了。”


    長歌的尾音帶著一絲釋然,其實這樣的生活,習慣了,也就沒什麽了。


    “我帶你去a國,找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有辦法的。”


    長歌搖了搖頭,“我的課還沒有上完,我要去上課了。”


    長歌獨自推著輪椅的輪子,緩慢的行駛在走廊上,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沈度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痛苦的難以起來。


    “度哥,別傷心了。”小四拍了拍沈度的肩膀,“長歌姐的病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隻是她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正好你來了,就能勸勸她了。”


    一天的課程結束,下了課,沈度等在教室門口,接長歌迴去。


    長歌的住處就在不遠處的教師宿舍,天邊掛著橘紅色的晚霞,沈度推著她,在學校的操場上的走著。


    “跟我去a國吧,我聯係最好的醫生,我們在好好的看一看。”


    長歌搖搖頭,“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你待幾天也迴去吧,聽小四說你開了個花店,生意還不錯,別耽誤了生意。”


    “長歌。”沈度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怎樣說,才能夠不傷害長歌早已經脆弱不堪的心。


    “好了,別說這個了,好不容易能在晚風裏待會兒,我們說點高興的吧。”


    “好。”沈度點點頭,看著路邊盛開的向日葵,大大的黃色花盤,生機勃勃。


    他試圖將眼前的美景講給長歌聽,盡量的生動和真實,他想做她的眼睛,替她看遍這世間的繁華。


    “你說,那朵花上麵,還落著一隻蝴蝶,那是什麽顏色的?”長歌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像彩虹一樣的顏色,我抓過來給你看。”沈度看長歌有興趣,也十分的高興。


    “不用了,我看不到。”長歌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沈度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尷尬的笑道:“沒關係,你的眼睛會好起來的。”


    “醫生說,就算我換眼角膜成功了,視力也會特別差,隻能看到簡單的顏色而已。”


    沈度抿了抿唇,努力讓自己笑起來。


    如果自己都不能開心起來,又怎麽能讓長歌開心呢。


    長歌接著說道:“而且我的腿又走不了,眼睛看見了又能怎麽樣,還不如把換眼角膜的機會留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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