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桌子各式的菜肴,桌上的四個人各有心思。


    最開心的自然就是琴兒了,菜還沒上全呢,她就已經拿起筷子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等到把菜上全,她自己一個人也已經吃光了一盤了。


    關漢平還在一旁笑嗬嗬的道:“多吃點,多吃點,閨女,多吃點好長個子啊!”


    “……”


    而謝山河則是滿腹的憂鬱,京城的酒樓好宰人這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比起普通的食肆,酒樓裏做出來的飯菜味道更好,這也是小孩都知道的事。


    所以謝山河才會忍痛選擇了酒樓,畢竟要請客,就得讓客滿意,這算是請客的常識嘛。


    然而看到擺了整整一張桌子的飯菜時,謝山河的心裏還是有些滴血的感覺。


    這一桌子飯菜,得要多少錢啊?而且要是吃不了,那不就浪費了麽?


    不過,謝山河還是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座的四個人,包括他自己,全都是習武之人。


    習武之人相比普通人來說,每天要消耗的體能遠比普通人大很多,別的不說,光是每天早起之後練功,就快趕上普通人一天的運動量了。


    因此,習武之人的食量也比較大。


    普通人吃一碗飯,武師們可能就得吃三碗,甚至五碗都是有可能的。


    葉葵在人多的時候,還多少保持著一點矜持,沒有狼吞虎咽。


    但琴兒可就完全是風卷殘雲一般的吃法了。


    一個相貌清純可愛的小姑娘,吃起東西來卻活像一頭熊瞎子,這樣奇特的景觀,引來了周圍食客的一致矚目。


    謝山河都不好意思吃下去了,一個勁的讓琴兒慢點吃。


    琴兒點頭表示答應,但嘴上可手上卻沒見半點答應的意思,動作依舊是大開大合,吃得那叫一個香啊。


    等到這一桌子飯菜被琴兒一個人吃了一大半,圍觀的食客們紛紛表示驚歎不已。


    一個個都衝著琴兒豎起了大拇指,說這小姑娘活脫脫是一貔貅轉世,長這麽大從來都沒見過這麽能吃的。


    人吃飯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看著一個吃得很香的人在自己麵前,吭哧吭哧地吃東西,這樣一來,就連自己看著都有食欲。


    因此一時間加菜的不少,他們也是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光,就是看著琴兒吃的香,他們也想跟著大吃特吃一番。


    小二看到這個情況,就下樓去跟掌櫃的說了幾句,掌櫃的一聽,便陷入了沉思。


    等到謝山河一眾吃完了飯,琴兒拍著圓鼓鼓地肚子,長長出了口氣,心滿意足地道:“好久沒吃這麽飽啦!”


    “你吃飽啦……”謝山河瞅瞅桌上幹幹淨淨的盤子,很是感慨地道:“吃飽就好,吃飽就好啊……”


    說完,又看著葉葵問道:“你呢,你吃飽了麽?”


    因為此前謝山河見葉葵沒吃多少,而琴兒又狼吞虎咽地吃得很快,謝山河自己都沒吃多少東西,自然也覺得葉葵沒有吃多少。


    葉葵微微點頭道:“吃了個八分飽吧,正正好好。”


    謝山河狐疑地道:“真的?你要是沒吃飽你也不用客氣,再點兩道菜就是了。”


    “不用了。”葉葵抿著嘴笑道:“我還是給你省點錢吧,更何況,我本身晚上也都是吃得很少的,這些足夠了。”


    關漢平瞅了瞅謝山河,又瞅了瞅葉葵。


    眨巴眨巴那雙醉眼朦朧的眼睛,忽然間問道:“你們倆,什麽關係啊?”


    要麽說喝醉的人他跟普通人就不一樣呢……謝山河壓根就沒想到關漢平能忽然間拋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下意識看了眼葉葵,忽然間紅了臉。


    沒錯,謝山河對於葉葵是很有好感的,這並不隻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過往,可以說葉葵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是謝山河心目中的理想型。


    隻不過兩者之間的身份差距,實在是有些懸殊。謝山河自己也清楚,所以他遲遲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


    葉葵瞥了眼謝山河,手托著腮思索了一下,迴答道:“大概……唔……應該算是朋友……吧?”


    說到這兒,葉葵還瞅了眼謝山河,像是在征詢謝山河的意見。


    謝山河點頭笑道:“當然了。”


    “那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呀?”琴兒好奇地問道:“你也是救了謝大哥的命嗎?”


    謝山河有些哭笑不得,在琴兒的眼裏自己到底是有多脆弱啊,怎麽自己交朋友的方式就隻有被別人救了命這一個方式了嗎?


    “救他的命?”葉葵聽了一愣,隨後哈哈一笑道:“算了吧,他見到我,可是跟見到了索命的厲鬼一樣,跑的比狗都快呢!”


    “我沒有……”


    “沒有?”葉葵挑了挑細長的眉毛,反問著謝山河:“說我是索命的厲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胡編亂造哦。”


    “不是,那是因為……”


    “別管因為什麽,這話是不是你說的。”葉葵哼了一聲道。


    “……是。”


    “那你還辯解什麽?”葉葵抱著雙臂:“把本姑娘說成是索命的厲鬼,你這家夥膽量還真是不小。


    你就沒想過,就憑你的所作所為,我們兩個究竟誰是小鬼小賊?”


    “……是我。”謝山河垂著頭,尷尬地說道。


    倆人在這兒對暗號似的說過去的事情,琴兒聽得自然是一頭霧水。


    她看了看葉葵,又看了看謝山河,最終氣鼓鼓地說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你想知道麽?”葉葵看著琴兒問道。


    琴兒忙不迭點頭。


    “說不說地我倒是無所謂……”葉葵攤著手道:“隻不過,你的謝大哥願不願意說,我就不知道了。


    你若是想要知道的話,就讓他告訴你吧,他身上的故事,可比說書的嘴裏胡編亂造的故事都精彩呢?”


    “真的啊?”琴兒馬上拽著謝山河的胳膊道:“謝大哥,給我說說嘛!”


    “你別信她的,那是她胡言亂語。”謝山河趕緊解釋道:“信她的話你就上當啦!”


    琴兒單純的厲害,根本就不知道懷疑別人。


    葉葵這樣說,謝山河那樣說,落到她的耳朵裏,就讓她變得十分混亂。


    她茫然的眨著無辜地大眼睛,迷惑地道:“那你們倆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呀?”


    看到琴兒這幅模樣,謝山河不忍心騙她。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關漢平朝謝山河投來了淩厲的目光。


    於是謝山河隻好無奈地道:“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當初我為了得到一樣東西,跑到了璿璣門,也就是你這位葉姐姐的門派中去偷那樣東西。


    結果即將得手之時無意間被發現了,你這位葉姐姐就從山門一直追我追到了幾百裏之外的地方,追了我整整兩個多月。


    期間好幾次差不點就殺了我,卻都讓我給跑掉了……”


    “嗬嗬……讓你給跑掉了……”葉葵聽到這兒,抱著雙臂很是不爽地道:“明明是本姑娘故意放過的你,不然的話,你也不想想,就憑你當時的身手,憑什麽能從本姑娘手裏逃掉?”


    “那你為什麽要放我走呢?”謝山河也梗著脖子問道:“你要是真能抓住我,怎麽又讓我跑掉的?”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葉葵一急,眼珠子直轉,最後她一拍桌子說道:“那是因為本姑娘根本就不想出來抓你!


    本姑娘在山裏頭呆的好好的,師父偏偏要我出來把你抓住。我才懶得做這種事,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遊山玩水,到處走一走呢。”


    “嘿嘿,我看未必吧?”謝山河看穿了葉葵的倔強,嘿然一笑道。


    “少說廢話啦!信不信我抽你!”葉葵氣急敗壞之下就想動手,這一幕倒是讓謝山河有了秦若素的即視感。


    但是秦若素肯定不會有葉葵這麽氣急敗壞時這麽可愛,她要是氣急敗壞,可不會像葉葵這樣嗔怒,而是直接上手打人了。


    想到秦若素,謝山河便想到時候也不早了。


    一會兒迴去太廟還需要一段時間,之後還要讓秦若素帶眾人迴去晉王府呢。


    這路程少說也得有一個半時辰,要是不快點動身迴去,等到了晉王府沒準就是半夜了。


    到了晉王府之後還要收拾下屋子吧?再耽誤下去,沒準到天亮都沒法休息。


    所以謝山河趕緊站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沒準要折騰到後半夜去。


    葉姑娘,既然你還在京城,那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碰麵。


    今天就暫且先別過,日後有時間我再來找你。”


    謝山河說著,就拉起關漢平和琴兒要走。


    關漢平酒勁上頭,迷迷糊糊的不願意起來,謝山河無奈地道:“關老,咱們再磨蹭下去今晚就要睡大街了。”


    關漢平一聽睡大街,這才稍顯清醒。


    再謝山河的攙扶下站起身,跟著謝山河往外走。


    在櫃台前結賬的時候,掌櫃一看是謝山河這幫人,就笑嗬嗬的給謝山河打了個對折。


    這可把謝山河嚇了一跳,無功不受祿,這幫做生意的無緣無故給你打折,那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啊。


    不過很快掌櫃的便解釋了原因,因為琴兒的緣故,二樓有不少客人都點了很多的飯菜。


    因此,謝山河這一桌也算是起到了變相推銷的作用,打折也就是再所難免的了。


    謝山河自然開心,攙著關漢平出去的時候,那掌櫃的還在後麵熱情相送,還千叮嚀萬囑咐,叫琴兒以後有機會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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