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監府對於皇帝來說,是一個很方便的機構。


    想要了解什麽事情,隻要去天監府詢問,總能找到答案。


    薑贇雖然不是皇帝,但他是皇帝任命的負責人。所以對薑贇,天監府自然也是大開方便之門。


    天監府創立之處便是為了收集情報,對抗隱藏在百姓之中的前朝,以及各國餘孽所用。


    在大晉國各處都有分布的天監府,收集情報的能力絕對是當世頂尖的水平。


    這麽多年來,不論是江湖傳聞,還是各地秘聞,天監府中都有記載。各地的天監府吏員將調查完畢的情報整理成冊,送迴永安城的天監府總部,然後經過審核,歸入府庫之中。


    需要查閱的時候,隻要前去府庫裏麵尋找一番,就能找到想知道的東西。


    薑贇覺得,聞人妙如果是她所說的,前朝大家族的傳人,那麽他們家族的情報,天監府也一定有所收錄。


    之前薑贇沒有來問,是因為薑贇不想用這種方式來了解聞人妙。


    但現在,事關聞人妙的生命安全,薑贇也不能再拘泥於此了。


    隻有了解她的身世,才能知道她有什麽恩怨,才能知道是誰在惦記著她手裏的寶物。


    一路來到了都水院,門衛見是薑贇,便微微一禮,對白守貞,又是之前對李從義的態度。


    薑贇依舊讓白守貞在外麵等候自己,他則進去裏麵,直奔府庫。


    都水院的府庫位於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為了防止萬一出現,特意設置在一個清冷無比的場所。


    門前還有一片水池,萬一走了水,也可以到水池裏麵取水來,及時滅火止損。


    不過就算燒幹淨也無所謂,天監府裏麵的卷宗都是三份,一份放在府庫裏,兩份埋在地下不同的位置,就是為了防止萬一的發生。


    前往府庫的途中要經過後院,這地方就是吏員們的住所。


    裏頭還搭了個簡易的台子,是用來給吏員們比武使用的。


    每三個月,天監府內都會有一場比武大會。奪魁之人能夠獲得一樣獎勵,這獎勵可以是自己要求的。


    如果不知道想要什麽,天監府就會送上一件比較適合習武之人使用的東西作為獎品。


    譬如結實的靴子,鋒利的寶刀之類的……


    今天並非是比武大會的日子,但台子上依舊有人。


    薑贇定睛一看,上頭那人不正是謝山河跟秦若素麽?


    大白天的不去食肆裏麵做飯,在這裏比武做什麽?


    於是薑贇就靠近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台子底下圍了一群人,都勾肩搭背的笑嘻嘻看熱鬧。


    隻聽台上謝山河垮著臉說道:“秦姑娘,秦女俠,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動手,你能不能放過我?”


    “明明是你挑釁我在先,怎麽現在害怕了?你說我綽號的時候,我可沒見你害怕。”秦若素冷笑道。


    “我一時嘴快,你不要介意啊,本身我是去給你道歉的……”謝山河尷尬的道。


    “我可沒看出來你有半點道歉的意思!”秦若素冷哼一聲。


    底下看熱鬧的天監府吏員憋不住了,起哄道:“老秦,你跟他廢話什麽,趕緊動手啊!這天氣你不嫌冷,兄弟們還嫌冷呢!”


    “就是,那個新來的,你一個大老爺們,能不能有點血性,不要總求饒,看的都讓人來氣!”


    “沒錯!你算什麽男人!”


    謝山河瞪了眼台下起哄的家夥們,扭過頭又對秦若素哀求道:“秦女俠,你說我又打不過你,你一定要動手,不是欺負人麽?我看就不必了吧?我認輸還不行麽?”


    “廢話少說,看招!”秦若素也懶得再磨嘰下去,大喝一聲,直接一腳踢向謝山河。


    從專業的角度分析,秦若素這一腳又快又狠。即便是換作薑贇,也需要謹慎對待。


    但人家謝山河跟沒事人一樣,輕飄飄就躲過去了。


    眾人一片嘩然。


    秦若素也咬了咬嘴唇,隨後就拿出了她的看家連環腿。


    刀法中有一招叫做環身刀的,也就是揮刀的時候身體跟著旋轉,然後靠著慣性讓刀勢更加猛烈,一刀更比一刀兇。


    環身刀法練到大成,那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


    要麽自己累死,要麽把對麵砍死。


    秦若素這招連環腿,跟環身刀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謝山河仿佛是在花叢中自有起舞的蝴蝶一般,接二連三的閃避,秦若素竟然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眾人都看呆了,唯有同為輕工高手的梁飛神色凝重,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謝山河變幻不停的雙腳。


    薑贇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兩人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而且聽了聽前因後果,薑贇就覺得這事賴謝山河嘴欠,也沒多在意。


    剛要往府庫的方向走去,就聽眾人一片嘩然,再抬頭時,就看到秦若素差點從台子上摔下去。


    然後是謝山河猛的伸手拉住了秦若素的胳膊,用力一拽,秦若素就轉著圈落到了謝山河的懷裏。


    “我靠!這什麽啊!”


    眾人大驚。


    秦若素被謝山河一隻手攬在懷中,就見謝山河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輕聲問道:“秦姑娘,你沒事吧?”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從謝山河的臉上響起。


    謝山河都懵了,看著還在自己胳膊裏躺著的那個麵無表情的女子,喃喃道:“你……你幹嘛打我?”


    ‘啪’。


    又是一記耳光,謝山河被扇的惱羞成怒。


    “你幹嘛!”


    “你還想握到什麽時候?”秦若素的臉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紅潤,她冷冷的看著謝山河問道。


    謝山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手,不知何時放在了秦若素的胸前。


    他連忙鬆開手往後退,擺著手解釋道:“不不不,這是誤會,這是誤會。”


    “是麽?”秦若素淡淡的問了一句:“軟嗎?”


    “有點硬……”謝山河下意識迴答道。


    但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捂住嘴,再看秦若素。


    此時的秦若素,看著自己的眼神,就跟看著死人沒多大區別了。


    “不不不,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我看不像啊。”底下的吏員起哄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可惜了,輕功不錯,但腿要斷了。惹了我們老秦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新來的,你自求多福吧。”


    眾人看著秦若素帶著如萬年堅冰一般的表情掃過自己,紛紛害怕的四散而逃。


    薑贇也趕緊低著頭離開了。


    上一次秦若素被惹急了,去勸架的來一個算一個都被秦若素打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雖然薑贇武功並不比秦若素差,但薑贇可不想摻和進去。


    假裝沒聽到背後謝山河的哀嚎聲,薑贇直奔府庫而去。


    管理府庫的吏員見到薑贇,就問道:“殿下,今天來是要查什麽?”


    “有沒有聞人家的記錄?”薑贇迴答道:“我想看一看。”


    “聞人家……”吏員想了想:“是前朝的神醫聞人氏麽?”


    “醫生?那就是了。”薑贇點了點頭。


    “在這邊,殿下請隨我來……”


    就在薑贇跟著吏員去尋找聞人家的情報時,在永安城的某處,黑漆漆的地窖之內,隻有一盞燈的微弱光芒。


    在這道光芒前,是雙手被吊在木樁凸起上的聞人妙。


    在他的身邊,嚴天冬,和另外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夫也是這幅狀態。


    四人都穿著一身的單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尤其是聞人妙,她的臉色蒼白,嘴唇有些發紫,牙齒不停的打著顫。


    一盆冷水又迎麵潑在了聞人妙的身上,雖說聞人妙的身材凹凸有致,但似乎在場這些人的關注點都不在她的身材上。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金匣藥方被你放在什麽地方了!”


    “……”聞人妙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陰影中的審訊者,一言不發。


    “聞人大夫,你就告訴他吧……”嚴天冬打著哆嗦說道。


    “是啊,阿妙……你就說吧……不然的話……老夫真要死在這兒了……”一個老頭子哀求著道。


    “我……我不能說……”聞人妙聲音顫抖著,看著那個老頭子的目光中滿是歉意。


    “這是我聞人氏寧死也要守護的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抱歉……嚴叔……我……不能……”


    “來人!給我接著潑!四個人一起潑!


    哼,這破地方什麽都缺,唯獨不缺水!”審訊者冷笑道:“這麽冷的天,我看你能撐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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