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壁後麵,就是秦王府的中庭。


    往左走是馬廄,往右走是仆役們的住處。


    路過的丫鬟家丁們瞧見薑贇,紛紛躬身施禮,薑贇也都一一點頭迴應。


    薑贇來秦王府,其實就跟迴家一樣。


    府內上下都把薑贇當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所以薑贇就是橫衝直撞也沒人說什麽,來了也不會有人特意去通知陳賢。


    徑直穿過中庭,便到了秦王府的客堂。


    堂內陳設奢華大氣,尤其是屏風上那隻栩栩如生的下山虎,薑贇還記得薑念小時候每次見到都要被嚇哭。


    後來這死丫頭還琢磨著拿墨水把那隻老虎給塗的見不到,還是陳定心即使發現,製止了薑念這般過分的行徑。


    問客堂裏麵的丫鬟打聽了一下,得知陳家人現在正在吃午飯,薑贇就謝過那個丫鬟,直接去了秦王府的後院。


    丫鬟低著頭,紅著臉害羞的說不用客氣,真要謝的話,我今晚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但再抬頭的時候薑贇已經走遠了。


    雖然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丫鬟歎息了一聲,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往後院走還要穿過一座花院,這是整個秦王府裏占地麵積最大的一部分。


    每到春夏兩季,花院裏便是群芳爭豔的景象。不少名貴品種的話,都能在這裏得窺一眼。


    如今是冬天,百花枯萎。花院裏一副殘破的景象,隻有中間那座假山上,落著幾隻麻雀,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


    不過往左邊走,可以看到一座涼亭。


    而涼亭下麵,就是秦王府裏無論何時都最漂亮的地方,望虎池。


    這本是一座池塘,因為池塘中間有一塊凸起的巨石,形狀類似一頭站起來的老虎,陳賢對那塊石頭相當的重視,無論如何都不肯把那塊突兀的石頭去掉。


    反而還叫石匠來家裏,把那塊石頭弄得更像老虎一些。


    因為是活水,所以望虎池裏麵的水清澈無比。


    薑贇就是在這池子裏學會的有用,而且每年父親都要帶著母後,兒女們來這裏,跟大家一起吃燒烤。


    外麵都沒有這樣的食物,薑贇也隻能等每年一度的時候才能解饞。


    不過明年,應該是沒有了。


    望著那座涼亭,薑贇有些傷感。


    “咦?贇哥哥?”


    就在薑贇晃了晃腦袋,準備把傷感的情緒拋在腦後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循聲望去,薑贇就看到了一個滿麵驚喜的圓臉少女。


    “呀!贇哥哥,還真是你啊!”


    少女快步跑過來,路上還摔了一跤。


    薑贇趕快去扶,心說這小半年沒見,這丫頭平地摔的本領依舊沒有絲毫褪色啊。


    少女似乎是摔的習慣了,也不喊疼,自己站了起來,沒事人一樣拍打了一下身子上沾著的塵土,興奮的看著薑贇道:“贇哥哥!你這都多長時間沒來了,你幹嘛去了啊?”


    這個長著一長圓臉,相貌甜美,有些微胖的少女,是秦王之女,陳定心的妹妹陳定玨。


    別看她才十四歲,但人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富婆。


    薑懷安特別喜歡她,所以封她為蘭陽郡主。


    像薑贇的晉王,陳賢的秦王,雖然有封地,但也隻是個形式封而已,畢竟他們主要還是在京城活動,而且他們都是親王,身份尊貴到他們這種地步,有沒有封地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賺錢都靠朝廷的俸祿,和自家開設的店鋪,派出去的商隊。


    但蘭陽郡主可是有實封地的,太安府蘭陽縣,算是太安府裏比較富庶的一座縣了,薑懷安大手一揮就把蘭陽縣封給了她。


    一年下來不說十萬,至少也有個五萬兩雪花銀的收入。


    陳賢也不過問,這筆銀子她就自己拿去花。


    因此,想要找富婆的那些小白臉眼裏,蘭陽郡主絕對是最佳的人選。


    隻可惜,無論他們用什麽樣的手段,都無法吸引蘭陽郡主的注意。


    “有事情。”薑贇言簡意賅的迴答道:“你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走路都能摔跤。”


    “人家也沒辦法嘛!”陳定玨跺著腳說道:“你當人家願意呀?你看我沒事,其實我疼得厲害咧!”


    這說話的語氣,不愧是跟著薑念一起長大的,好的不學,把薑念身上的壞毛病學的幹幹淨淨。


    哦對了,薑念身上也沒有好的地方。


    “你爹娘呢?”


    “他們還在吃飯。”陳定玨眨了眨眼:“贇哥哥,你找他們有事呀?”


    “嗯。”薑贇點了點頭。


    “那我帶你去!”陳定玨自告奮勇的道。


    “你又要幹嘛?”薑贇警惕的道。


    “什麽叫又要幹嘛!”陳定玨撅起小嘴:“你這樣說話很過分誒!”


    薑贇心想,自己一定要找時間把這孩子學薑念說話的毛病給板過來。


    不然一個薑念就已經夠自己受了,再加個陳定玨來的話,就得派個專人跟在自己後頭撿自己掉在地上的雞皮疙瘩了。


    不過這都是她的老套路了,薑贇也不吭聲,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就聽她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啦……就是……就是除夕那天,你能不能帶人家出去玩呀?”


    “你爹能答應?”薑贇抿了抿嘴。


    “我們可以偷偷的,就像私奔一樣。”就陳定玨鬼鬼祟祟的說道。


    “噫!這話可不能亂說!”薑贇嚇得一哆嗦:“這是從哪兒學的詞,快忘掉忘掉!”


    “啊?念姐姐教我的呀!”


    “我就知道……”薑贇捂住了額頭:“玨妹,私奔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這是指……哎算了,這個詞的意思很複雜,解釋起來也不好解釋。


    總之,這是一個不好的詞,你以後可不能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可是,念姐姐說私奔是兩個人偷偷跑出去的意思,沒有什麽不好的吧?”


    “她騙你的!”薑贇說道。


    “啊?”陳定玨茫然的眨著她那雙充滿了單純的大眼睛。


    “你想想,她騙你的還少嗎?小時候沒少騙你的糖吃吧?


    你想想,這種事她都做得出來,在一個詞語的意思上騙你,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薑贇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她是我的親妹妹,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是一個壞女人,你可不要學她,不然以後會被人討厭的。”


    “我不要被人討厭!”陳定玨很快就搞清楚了最嚴重的問題:“那我以後不說這兩個字了。”


    薑贇就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乖嘛。”


    “誒嘿嘿~”陳定玨嘻嘻一笑,隨後又說道:“那除夕那天,你到底能不能帶我出去呀?”


    “這個還真不好說。”薑贇苦笑了一聲:“這還要看我事情有沒有忙完。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答應了我娘要帶她出來,也跟薑念說好了看情況……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那天有時間,而你又不介意跟我娘一起逛街的話,那我是可以帶你一起的。”


    “母後啊……”陳定玨苦著臉道:“母後好像不喜歡我,對我總是冷冷淡淡的,我有點怕她……”


    “沒事,不是有我在麽?”薑贇捏了把陳定玨肉乎乎的小臉蛋,說道:“我會保護你的。”


    陳定玨頓時眉開眼笑,重重點頭道:“那好!那就說好了!到時候你要是不喊我,我就一輩子……那太長了,我我一個月不理你!”


    “好嚴重的懲罰啊!我都不敢不叫你了呢!”薑贇演技浮誇的道。


    “不過你別忘了,帶你一起的前提是有時間。”


    “那你怎麽樣才能有時間呢?”


    “這個麽……”薑贇抿了抿嘴:“這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爹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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