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打趣了一會兒,獨孤九霄忽然對修善說:“小師弟,你已至羅漢境巔峰,師姐替你護法,今日你便衝擊那金剛境,如何?”


    獨孤九霄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這些年修善每日都在訓練,各方麵都進步了許多,而且在她的幫助下根基老早就打紮實了。


    實戰方麵更不必擔心,每天挨打修善的實戰能力會差嗎,即便打不過他還不能逃?反正修善又不會殺人,能打則打打不過就溜。


    獨孤九霄早就想好了這點,所以即便修善不出去在她的指導下戰鬥力也不會太差,加上那藥浴和神秘的食物補給,修善現在距離金剛境隻差最後一步。


    “嗯!”修善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他盤腿坐下,開始衝擊更高的境界,獨孤九霄總說修善笨,但實際上她很清楚修善的天賦,三年從羅漢境到金剛境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仔細算下來修善從比丘境界到金剛境更是隻用了四年不到,若是傳出去怕是世人都不會相信,隻會說獨孤九霄扯淡,喜歡說謊騙人。


    守在修善身邊的獨孤九霄神色複雜,眼中既有興奮也有遺憾,雖然她不說但其實她比誰都震驚,就是大師兄修武在這個年紀也超越不了羅漢境啊!


    金剛訣真的就這麽厲害嗎?師父真偏心!教了個大師兄出來不算,又整了個怪物出來,老娘的天下第一這下是真沒指望了!


    獨孤九霄畢生所願就是得到天下第一的位置,但被修武養大的她深知自家大師兄的強大,她一直以修武為坐標,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能超越自家大師兄。


    隻可惜她無論怎麽修煉都遠遠不如修武,這天下了解修武的人不多,除了天棄之外就隻有她和修文,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去找他打架純粹就是去挨打的。


    萬年前的記憶重新浮現在獨孤九霄的腦中,那是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在她身邊坐著的是一個眼中沒有什麽情感的少年。


    “大師兄,你算天下第一嗎?”


    少年修武想了想迴答說:“算,因為沒人值得我出手一戰我才會出現在這裏!眉兒也想當天下第一嗎?”


    “想!我想和大師兄你一樣厲害!”幼年的獨孤九霄,應該說修眉這麽說道。


    “那就加油吧,如果有一天眉兒足夠厲害,師兄我就把天下第一的位置讓給你!”


    “可是師兄你的夢想是什麽?天下第一你已經做到了不是嗎?”


    修武看著修眉好奇的小臉,淡淡地說道:“師兄我已經過了追求夢想的年紀了,現在的我隻想守著萬法寺,守著師父,守著你們這些小家夥。”


    “大師兄騙人,上山前我見了好多人,和你一樣年輕的人眉兒也見過,師父說他們十八九歲,正是施展才華和抱負的大好年紀!”


    “哈哈哈哈,其實師兄是個老妖怪,已經活了好久好久了,老妖怪要抓小孩咯...”


    幼時的獨孤九霄隻當大師兄是在開玩笑,直到她自己成長起來之後才知道那並不是一句玩笑話,大師兄他真的,很強很強!


    獨孤九霄迴憶了很久,迴過神時修善衝擊境界也差不多快結束了,就像她說的那樣,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有她在沒有人會幹擾修善,更沒有什麽天劫出現。


    口中吐出一口濁氣之後,修善緩緩睜開了眼睛,略微握了握拳修善現在自信爆棚,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我現在強的可怕!


    “多謝師姐!”


    修善這句話包含了很多,他很感謝這位師姐的教導,也很感激師姐的關心,他不是沒見過這世間的險惡,但隻要遇到同門他就會感到無比的安心。


    “謝什麽?先前不是還教訓我來著,怎麽這會兒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修善撓撓頭,看著有些傻氣,整得獨孤九霄都有些後悔把袈裟還給他了。先前還好好的,怎麽一披上袈裟就變傻了?


    “師姐,原本袈裟上有好多寶石呢,被你打碎了好幾顆,你得賠我!”


    從前的修善哪裏會說這種話,和獨孤九霄接觸久了修善居然也學會了開玩笑,獨孤九霄聞言一巴掌就扇了過來,要不是修善已經足夠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聽不得這些肯定會出手,這會兒他已經在牆上貼著了。


    “跟我來!”


    獨孤九霄丟下這句話邁步就走,修善許是在三年裏被磨平了性子,不激動也不傷感,隻是老老實實的跟在獨孤九霄的身後,他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這關了修善三年的地方什麽也不剩,連牆壁和地麵的殘破之處也恢複了原樣,就像修善剛來時那樣。


    跟著獨孤九霄來到另一個房間後,老熟人獨孤翼人出現了,他一揮手修善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張桌子,桌上是堆成小山的饅頭。


    沒等修善打招唿,獨孤翼人就離開了房間,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獨孤九霄說道:


    “和你玩個遊戲,咱們比賽吃東西!你贏了,師姐就放你走,你若是輸了,就再關你三年,開始!”


    開始二字來得突然,修善顧不得罵兩句“師姐你不講武德”,拿起饅頭就開始往嘴裏塞,吃相那叫一個嚇人,就跟前世沒吃過飯就下了地獄的餓鬼似的。


    房間裏隻剩下咀嚼和吞咽的聲音以及二人不停舞動的雙手,慢慢地聲音變小了,姐弟倆伸手拿饅頭的速度也變慢了,隻見二人麵前堆成山的饅頭隻剩下了幾個。


    很明顯修善這邊要少一些,獨孤九霄見狀有些著急,不停地給修善警告的眼神,好像在說,不準吃了!


    修善視而不見,抓起最後一個饅頭塞進了嘴裏,吞下去的一瞬間修善雙手往後撐在地上,打了個長長的飽嗝,而此時獨孤九霄的麵前還剩下兩個饅頭。


    “吃...吃不下了,小師弟,你贏了!”獨孤九霄摸著小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修善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跳了起來,想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師姐,你...”


    “你什麽你?聽不明白嗎,我倆的比試你贏了!”


    修善想過各種辦法,也想過各種結局,但從來沒想過在吃這方麵獲勝,他還以為這場比試輸了真要被再關三年,是迫不得已才吃這麽多東西的。


    這場比試的勝利算白撿的嗎?師姐真的吃不下了嗎?修善不知道,也懶得再去問。


    獨孤九霄張開的雙手還未放下,懷中就多出了一個人,她被撞得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之後抱住了對方,


    “幹什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姑娘似的?”


    “師姐,我走了!有時間再迴來看你!”


    “嗯!出去記得戴個鬥笠,雖是冬季,但陽光還是有些刺眼!”


    獨孤九霄說完,修善用力的抱了抱她,隨後走出了房間,順著小道一路前行,修善終於看到了九霄宮的真麵目。


    九霄宮中的人沒有許家堡這麽多,但個個都是高手,這會兒都在相互切磋,實力最低的那人也是個靈境。


    眾人對修善的出現沒什麽反應,修善倒也樂得自在,走出九霄宮的一刹那,修善的眼眸一疼,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或許是像獨孤九霄說的那樣,陽光有些刺眼,修善太久沒見自然光有些不適應,也有可能隻是修善沒控製好情緒,離別總是這樣。


    “哪來兒的風沙?吹得小僧眼淚都出來了!”修善自言自語地往前走,九霄宮周邊的灌木一動不動,連葉子都懶得晃兩下。


    ...


    “就這麽放走了?關了三年,何必呢?幹脆關到事情結束得了!”


    獨孤九霄身處的房間內獨孤翼人再次出現,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前者抓起案前的饅頭三兩口吃了,迴複道:


    “你懂個屁!這孩子心腸軟,哪裏見得這場麵?若不關他,他指不定幹些什麽呢,頭一年我就知道我這麽做是對的,師父這個善字倒是給的妙!”


    “那也不用這麽教啊,你把他培養成這樣他就能換個性格了?不如讓他提前麵對,早晚的事兒不是?”


    “哎呀你話怎麽這麽多?我餓了,把其他人叫上喝酒去,這三年我可是滴酒未沾,就怕這小子聞出來,可給我憋壞了!”


    獨孤九霄說完就往外走,走到一邊又迴頭問:“老大,師弟的事兒辦的如何了?”


    “還算有些成效吧,前些時日我收到消息,說是你那師弟一鼓作氣殺入皇宮,王離不堪受辱在軍隊進入大殿之前自盡了,如今的天雲改性霍了。”


    “是嗎?”獨孤九霄微微頷首,望著遠處喃喃道,“小師弟,心腸硬一些好啊,咱們這一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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