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夜溟,白彥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那反應才叫真正的誇張,他簡直如同遭到了五雷轟頂一般!


    “薇薇……”他又開始眼淚汪汪的了,“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懷~孕的事情是肯定瞞不住的,所以白薇迴到禦靈司之後,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白彥。


    但是現在,白薇苦惱地看著白彥,她真希望時間能夠往後倒退一些,可以讓她重新選擇。


    然而現實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賣。


    她清了清喉嚨,用盡可能溫柔而又乖巧的語氣道歉,“對不起哥哥,我隻是……太喜歡他了。”


    “喜歡他喜歡到可以為他生一窩蛇出來?!”白彥實在無法接受,哽咽著問道。


    幸虧他現在是坐著的,不然很可能當場暈倒。


    “也不一定……是蛇吧……”白薇弱弱地開口,“他不都已經修煉成蛇妖了嘛,也許孩子生下來會是個人呢?”


    “可也有可能是半人半蛇!”白彥慌忙將她抱在懷裏,臉上的淚珠已經交織成一片,“聽哥哥的話,這個孩子,留不得。趁現在還來得及,哥哥替你想辦法。”


    白薇立刻從白彥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哥哥,我們從小相依為命,為了照顧我,你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自己的家。我很感激,更加難過。現在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幸福,哥哥為什麽不能向前看,去尋找自己幸福呢?”


    她說得言辭懇切,眼中泛著淚光。


    白彥知道她說的在理,可他就是放心不下。


    他看了她許久,就如同之前的每次一樣,終於頹廢的低下頭來,連續地深唿吸好幾迴,又徹底的懈氣,“哥哥知道了,既然你喜歡,那哥哥也就不再逼你了。但是,你要記住,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哥哥幸福才可以!”


    “是,哥哥。我一定會幸福的。”白薇溫柔地笑著,雙手捧著白彥的麵頰,額頭抵著他的,“哥哥也要幸福哦,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哥哥的身邊……”


    他們倆都知道,肯定會有這麽一天。


    身為禦妖師,怎麽可以和自己的禦妖在一起?


    身為人類,怎麽可能生下妖怪的孩子?


    而妖怪的孩子,又該如何在人類的世界中生活?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需要考慮。


    所以,白薇勢必是要離開的,在她的肚子開始變得顯眼之前。


    ……


    夜溟或許隻是一開始不能接受而已,但是一晚上過去之後,在白薇自己還沒有什麽覺悟想要做出改變之前,他便已經率先進入了角色。


    他消失了一整個早上,趁著白薇睡懶覺的時候,迴來之後,就打算帶著白薇離開了。


    白薇事先一點兒都沒有得到消息,一直到他帶她去看了他為他們準備的房子,她才終於意識到,或許,他也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


    清新雅致的竹屋,隱匿在竹林之間,入目青翠一片,空氣中滿是竹葉的清香。


    住在這裏,遠離塵世,別說養胎了,時間長了,估計都能把整個靈魂都洗滌一遍。


    迴到禦靈司,白薇簡單的收拾了一些東西,獨自去向白彥告別。


    同她一樣,居然這麽快就要分開了,白彥也被嚇了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他們之前都已經說好了,這次告別,倒也沒有過多的難受。


    竹林隻是在城外的深山之中而已,白彥若是想她了,隨時都可以去看她的。


    雖然竹林裏隻有他們兩人,但是日子過起來,一點也不無聊。


    夜溟會帶她一起去釣魚,一起捉鳥,偶爾還會一起捕獵,反正也不需要她親自動手,她隻要待在旁邊兒看著就好。


    他還會陪她一起看日出日落,晚上看星星的時候,用低沉的聲線慢慢地對她講訴他曾經的豐功偉績。


    夜溟不是生下來就是蛇王的,他也是憑借自己的實力,一點一點的聚集起他的妖魔大軍,最後才建立起來的萬妖洞。


    常常,她聽著聽著,便窩在他的懷裏睡著了,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連他把她抱迴屋裏去都不知道。


    隨著肚子吹氣球一般的變大起來,白薇嗜睡的狀況愈發的嚴重。


    睡得多了,連食欲都開始下降起來,以至於她的身體開始以瘋狂的速度變得虛弱。


    她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一天又一天,一直痛一直痛,似乎就沒有停歇的時候。


    那些痛,夜溟的感覺甚至比白薇自己都更加清晰。


    他深感恐懼。


    近千年的時間,他從未體會過害怕的滋味。


    可是現在,他時時刻刻都在感受著。


    他所擔心的,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醒醒,不許再睡!”他握著她的雙肩,雙手顫抖。


    然而白薇這會兒卻已經無法迴應,甚至連張開眼睛都是那般的無力。


    她要死了!


    夜溟意識到這個事實。


    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麽,她將會死去,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


    孩子!


    都怪這個孩子!


    他希望從來沒有過這個孩子!


    夜溟起身,抱著已經陷入昏迷的白薇,衝出竹屋,用最快的速度,急往餘杭城內的禦靈司飛去。


    “白彥!快給我出來!”他咆哮大叫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禦靈司,猩紅的眸子裏寫滿了憤怒與焦急。


    禦妖師們還以為是誰跑來砸場子了呢,紛紛出來一看,全都吃了一驚。


    白彥正在薔薇小院裏睹物思人,聽見聲音,也匆匆的趕了過來。


    當他看到白薇的樣子,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但他撐住了,為了他的妹妹。


    “快跟我來!”


    夜溟並不多話,緊跟在白彥身後。


    返迴薔薇小院,夜溟抱著白薇先進去了,白彥將其餘的禦妖師們全都攔在了門外。


    白彥飛奔入房,剛進門就被夜溟提住了衣領,“救她!她一定可以!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就用同樣的法子救她!”


    “什麽?!”白彥驚唿,“你什麽意思?!”


    夜溟緊盯著白彥的雙眼,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一千年前,生了我的那個女人,也是禦妖師。”


    白彥如遭雷擊,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直到夜溟狠狠的往他呆愣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他驚醒過來,然後拔腿就往外跑。


    夜溟差一點就要出手去吧他給抓迴來了,可是一想到白薇,他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並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白彥迴來了。


    迴來的時候,手裏麵捧了一本老舊的書冊。


    他前腳剛剛跨進門檻,後腳就衝夜溟罵道,“你怎麽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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