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卉不想承認是因為她的重生才帶來的這些變化,然而現實告訴她,很多事情確實是因為她,才有了改變。


    比如大師兄,比如潁川……


    前世直到她死,她都沒聽說大師兄和潁川認識,更不要說他和韓峻宇也認識。


    而前世直到她死,她也不知道潁川的名字……


    突然,何安卉想到前世她自這次見過潁川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潁川了。莫非……


    “大師兄,北冰之淵太過危險,你能不能別去,也勸勸潁川師……,讓他別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稱潁川,按理說,應該稱為師叔,潁川現在已經結成元嬰了,叫聲真人師叔也不為過。然而蕭君柏和潁川平輩稱,她叫師叔又不適合。


    叫師弟,也不適合,畢竟潁川修為那麽高,還叫師弟,有點……


    叫師兄,也不適合,潁川比她歲數小,她可不像白若夕,一大把年紀了,見誰都叫師兄……


    “這些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我和潁川自有分寸。”蕭君柏沒有說不去,卻叫何安卉不要管。


    何安卉氣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蕭君柏見此,連忙哄道,“好好,我們安卉卉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能任性哦。”


    這什麽鬼?


    又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又把自己當小孩子哄……


    “大師兄,我說的是真的。”何安卉無力的說道,“那裏太過危險,你們去……,我怕……”


    “不怕,”蕭君柏安慰她道,“我和潁川會小心的。”


    “這不是小心不小心的問題。”何安卉急道,“那裏的危險不是說小心就避免的。”


    “你知道那裏有什麽危險?”蕭君柏反問道。


    “就是不知道才覺得危險,”何安卉再次強調,“未知的危險,才是最危險的。”


    “好了,好了,”蕭軍博繼續安慰道,“知道你擔心,不過放心吧,我和潁川是去找人,又不是去鬧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沒事才怪,如果沒事,前世她就不會到死都沒有再聽見過潁川的消息了。


    “別氣別氣,”蕭君柏開玩笑道,“再氣下去就要成小老太了。”


    “你……”何安卉幹脆不說了,好心當做驢肝肺,要去找死就去吧。


    還有那個潁川,前世救下她,明明那時候對她很好,今生卻連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明明是自己先拿到的神器,也不願幫自己搶迴來。還說那是人家族裏的聖物,哼,聖物不聖物的誰知道?還不是那些人說了算?關鍵是潁川就信人家說的。


    何安卉對此還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說氣人不氣人?


    何安卉本想阻止兩人,讓他們不要去北冰之淵,如今見此,也就不勸了。至於到時候蕭君柏沒迴來,她再想其他辦法跟著白若夕就是了。


    蕭君柏見何安卉不再勸他不要去,心中稍微放心了不少。最開始他還怕何安卉想跟著他一起去,那他才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呢。還好還好,安卉沒過去自己去。


    幾人又在靈舟上待了幾天,才來到天心派。


    雖說是送何安卉迴天心派,到了天心派之後,蕭君柏還是在這裏停留了一天,他不但是要把師妹親自送迴門派,還要親自去跟師父說一聲,順便辭別。


    見了師父方瑞之後,蕭君柏把這段時間他經曆的事情都一一跟他師父說了,又說了他想和潁川一起去北冰之淵的事。


    他以為師父會不讓他去,心中早就準備了好多話,就等準師父不準自己去的時候拿出來勸師父。


    結果沒想道方瑞不但沒有阻攔他,還對他說,“……你也該多出去走走,整天窩在門派內,修為也不見得漲得有多快。你看你出去才多久,修為都到了金丹後期了。”


    準備了一肚子話的蕭君柏啞然了,那個舍不得徒弟吃苦的師父去哪裏了?那個一聽說徒弟要出遠門就哭唧唧的師父去哪裏了?


    如果不是師父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拿著丹心師叔和星迷月星師叔的傳訊符,他都快以為這個師父被人奪舍了。


    末了方瑞還像他問起潁川的修為,“他如今已經是進階元嬰了吧?”


    潁川尚在客房休息,還沒有來拜見方瑞,方瑞也隻對潁川大致做了個猜測,沒想到一猜就中。


    “是元嬰中期了。”蕭君柏點頭答道。


    “他怎麽進階這麽快?”方瑞摸著下巴問道。


    蕭君柏想了想,說道,“他資質比較好!”


    方瑞看了看蕭君柏,“你的資質也不差,怎麽就比不上人家呢?”說完又歎氣道,“當年他師父張一正進階也快,喜歡他的妹子也多。你星迷月師叔,到現在都還記得他。”


    三句話不離妹子,確定了,師父沒有被奪舍,還是那個師父。


    “師父,你不是說星師叔喜歡的人是你嗎?”蕭君柏驚訝的問道。


    方瑞白了蕭君柏一眼,果然這倒黴徒弟還是打發出去的好,沒他在眼前晃的幾個月,那麽多師妹都迴了他的訊息。


    方瑞一點也不為蕭君柏拆穿他的話而羞愧,他咳了一聲,“你懂什麽?為師是為你好。當年張一正吸引了一大批妹子,你以為潁川以後吸引得少?”說完對蕭君柏恨鐵不成鋼道,“到時候你喜歡的妹子被潁川吸引跑了,你就一個人躲被窩裏哭吧!”


    “所以,”蕭君柏一本正經的盯著方瑞說道,“師父你曾經一個人躲被窩裏哭過?”


    “誰說的?”方瑞臉有些紅,拔高聲音道,“我說你小子出去一趟,說話怎麽越來越討厭了。”


    蕭君柏聳聳肩,“弟子說的是實話。”


    “實話個屁!”方瑞忍不住爆粗口,“我是那種沒有妹子就躲被窩哭的人嗎?”


    “是!”蕭君柏老老實實的說道。


    “是個屁!”方瑞吹道,“當年喜歡我的妹子,從禦獸宗可以排到咱們天心派。”


    蕭君柏一副靜靜地看你吹的樣子,方瑞老臉有些掛不住,“你師父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麽可能被這些兒女情長給耽擱了?”


    蕭君柏點頭說道,“是,師父說的是。”如果師父手中不是又換了兩個人的通訊符,估計說得會更加真實些。


    見蕭君柏這樣,方瑞不好再計較,於是對他說道,“潁川比你修煉得快,其實他不止資質比你好,他悟性應該也非常不錯。”說完看著他歎了一口氣,“你悟性是差了些。”


    蕭君柏低頭不再說話。


    方瑞見此,又說道,“為師這麽些年希望你能找個妹子,你都沒悟到為師的良苦用心,以後該怎麽辦喲!”


    蕭君柏:……


    心累,不想和三句話不離妹子的師父說話。


    方瑞歎氣!


    心累,徒弟不開竅,怎麽辦?


    方瑞見蕭君柏這呆呆的樣子,又歎了一口氣,自己收的徒弟,再呆也是自己的,“其實,我早年就希望你能多和潁川他們接觸,可惜……”


    “是徒兒不好!”蕭君柏低頭迴道。


    方瑞搖頭,“不管你的事。其實也怪為師,這些年讓你管著門中諸多雜事,讓你管著你師弟師妹……,讓你困在門派裏,讓你沒多少機會出去曆練,把你給耽擱了。”


    “不是的,師父!”蕭君柏忙搖頭道,“不關師父的事,這些都是徒兒願意做的,師弟師妹們也很好的……”


    “好了,好了,”方瑞揮揮手,“這些都不說了,你這次和潁川一起多曆練曆練吧,多向潁川學學,潁川很小就跟著他師父出門曆練,他能夠在跌倒後再爬起來,足見其心性堅硬。他這份心性,就夠你學的了。”


    “是,”蕭君柏連忙保證,“徒兒定然好好向潁川學習。”


    “為師也不是要你什麽都學潁川,”方瑞有些無奈道,“你得有自己的道。這些,都是靠你自己領悟的,誰也幫不了你。不過慢慢來,不著急。”


    “是!徒兒知道了。”蕭君柏認真的聽著。


    方瑞點點頭,“你也不用眼羨潁川晉升快,按照你平時的步子來。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是,徒兒記住了。”蕭君柏恭敬的說道。


    方瑞看著這倒黴徒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怎麽就是不開竅呢?“傳聞和韓峻宇一起去北冰之淵的那個神秘人長得特別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蕭君柏吃驚的看著方瑞,怎麽說著說著,又說起那個神秘人來了呢?


    方瑞繼續道,“你找到他們後,多和他們待在一起。”


    蕭君柏不明就裏,方瑞無奈,隻得繼續說道,“你也長得不差,到時候你們幾個一起,全修真界的妹子都會注視你們幾個的。但是你隨便抓一下,也能抓到一個妹子。”


    蕭君柏張大嘴巴,師父的腦洞太過神奇,“萬一妹子全去看別人去了怎麽辦?”


    方瑞氣道,“總有一兩個漏網之魚。”說完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蕭君柏,直接走了。沒走幾步,又停下來對蕭君柏扔了個儲物袋給蕭君柏,“小心保護自己,不管怎麽,都沒自己的命重要。”


    蕭君柏再次對方瑞拜謝,等起身時,方瑞已經走遠了。


    蕭君柏拿著方瑞給的儲物袋一看,裏麵全是一些好東西,上好的療傷丹,一看就是丹心師叔手筆。師父能把丹心師叔的丹藥給他,看來是下了一翻功夫的。


    然後還有極品符籙,應該是清風門的雲想師叔繪製的,


    還有一些攻擊的法寶……


    真是應有盡有,似乎把這些年方瑞的老本都拿出來了。


    看著師父遠去的身影,蕭君柏的心卻是滿滿的。


    當然相對於蕭君柏心裏滿滿的,方瑞覺得他的心仿佛就在滴血,那麽多師妹送給他的東西,都被他送給了那個敗家的徒弟了。也不知道師妹們知道後會不會不高興。


    方瑞搖著頭走遠了,還是不去想他那倒黴徒弟了。


    蕭君柏和潁川離開的時候,何安卉還是前去相送了。她因之前和蕭君柏的對話有些生氣,但是此時看到他們就這裏去北冰之淵,何安卉還是不忍心,她還是心軟了。


    “大師兄,能不去嗎?”何安卉有些哽咽的說道。


    蕭君柏揉了揉何安卉的頭發,“傻丫頭!”


    何安卉任由蕭君柏揉著她的頭發,心裏還是十分難受,“大師兄……”


    蕭君柏看著何安卉歎了一口氣,“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吧,沒事的。”見何安卉還是一臉不開始的樣子,蕭君柏又說道,“你在宗門裏別出去了,好好修煉,多和師兄弟練習一下實戰。等我迴來,要檢驗的。”


    蕭君柏說完,就跟著潁川一起離開了。


    何安卉望著蕭君柏和潁川遠去的背影,還是沒有把他們此行可能一去不複返的消息說出來。不過她一個人在那裏站了很久才迴。


    靈舟在雲間穿梭,蕭君柏站在甲板上,靜靜望著遠去的宗門和宗門裏那個小小的身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們師兄妹之間的感情真好!”潁川走過去對蕭君柏笑道。


    “嗯,”蕭君柏點頭,迴憶起來,“……安卉自來宗門後,一直都是我在照顧,那時候她很任性,又不愛修煉,我真是操碎了心……。後來稍微大些了,懂事了,知道修煉了……,結果她又喜歡上一個處處留情的小白臉……”


    蕭君柏絮絮叨叨的念著何安卉的種種,潁川不禁也想起裴芊芊來,看著北方,也不知道裴芊芊現在如何了。


    蕭君柏正說著自己的師妹,忽然瞥見潁川若有所思的看著北方,猜到潁川應該是因為自己說安卉,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妹。


    蕭君柏這一路也知道了一些裴芊芊的事,於是安慰潁川道,“放心吧,有韓大哥和你說的薑少俠在,想來芊芊師妹應該沒事。”


    潁川歎了一口氣,“但願如此。”


    “一定沒事的。”蕭君柏堅定的說道。


    潁川見此,嘴角上揚微微笑了起來。


    此時晨曦的陽光透過薄霧輕輕的灑了下來,灑在雲層上,灑在甲板上,灑在蕭君柏身上,也灑在潁川身上,給他們身上都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潁川覺得,這束陽光更是灑進了他的心裏,驅散了他心中的迷霧,讓他的心房一下子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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