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真的是…”小瞧我了呢。


    林深突然加重手上的動作,任由溫熱的血順著刀鋒滑落到她的手腕上,“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


    她不是“白玥珖”,不會對這裏的任何人有感情,無論是愛人傾慕還是兄妹情深。


    何況眼前這個人無論在哪個世界裏都跟她站在對立麵上,不管怎麽樣都不對付。


    還是早點結束比較好。


    然而她的手抖的厲害,半晌也隻是在他的脖子上劃出極淺的傷口,根本不及皮肉。


    猶豫的一瞬間,匕首被沈無照反手打落,隨後翻身將她壓在梳妝台上,將人圈在懷裏,“那你可知‘當斷不斷’的後果?”


    就著這個姿勢,溫熱的血如細線似的垂到她的脖頸上,甚至有幾滴打濕她的衣襟。然而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舊溫和笑著,“你從小就是嘴上逞強,實則你根本舍不得下手。”


    “看來那小子在你心中也沒有多少分量,你終於是舍不得我的。”


    林深:嗬嗬。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我是生活在法製社會的好公民,從不動手打架殺人,手生。


    你有能耐放開我。


    她不停地掙紮著,被沈無照圈的更緊,“別動。”


    溫熱的唿吸密密麻麻地覆上她的耳根,直到燒上一層紅暈後才化出一道短促的笑聲,聲音啞的駭人,“這裏可隻有你我。”


    林深嚇得倒吸口冷氣,整個身子僵硬下來,“你…”


    “我不殺你,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商量。”


    “這可不行,”他又是一聲低笑,貼著她的腰身的手掌漫不經心地向上移動,“你如今脾氣大的很,若你是誆騙我,讓我放開你之後再動手呢?我可隻有一條命,而你身上恐怕不隻這一把匕首…”


    林深暗道不妙,情急之下隻能用胳膊肘猛地撞向他的小腹,趁機甩開他的手。


    然而隻是身體轉過來正對著他,手腕兒仍然被他鉗製著,“想跑?”


    沈無照徹底冷下臉來,燭火忽明忽暗,更晃得他神情晦暗不明,湊近才能察覺他的眼底漸漸爬上一層陰霾,“你對我就這麽反感?”


    “不然呢,難道你以為自己是個好人?”林深反唇相譏,“誰家好人沒事兒綁架沒出閣的小姑娘,還殺了她的家人和未婚夫婿?”


    口口聲聲說愛“白玥珖”,你的愛就是把自己變成她的仇人再用“愛”化解仇恨?


    原主倒八輩子黴攤上你這朵爛桃花。


    她輕歎一聲,“到這個份兒上,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現在就有點後悔,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霸王硬上弓”,直接按頭白燁然和盛東臣。


    現在可好,感情還沒處出來,人先沒了。


    玩遊戲輸了的人不少,但死在自己的小說裏她是頭一個吧。


    她幹脆放鬆警惕,整個身子鬆軟下來。不料沈無照眼底的怒意更盛,“你就這麽想死?”


    “也好,也好,那就死在我手裏…那也比你嫁進盛家的好…”他的手掌再次從腰窩處往上滑走,神情竟有些癲狂,“你若是死了也是我沈無照的人,我會殺了白家人給你陪葬…”


    話音還沒完全落地,一道黑影突然破窗而入,泛著寒光的長劍越過二人,瞬而被黑衣人反手刺向沈無照。


    沈無照一時避之不及,鬆開她的手,閃到一旁,“是誰!”


    能闖入這處宅子還沒被人察覺,此人絕不是一般無名之輩。


    黑衣人先攬住將將摔倒的林深,待看清她衣襟淩亂後目光微微一沉,直接將人抗在肩上,轉身就跑。


    沈無照飛身擋住他,“梁上君子也敢登堂入室?”


    “這是盛家未過門的少夫人,物歸原主而已。”黑衣人解下麵巾,露出那張棱角分明的麵容來,“沈無照,別來無恙啊。”


    是盛東臣的聲音!


    林深一聽到那聲音就鬆了口氣,隨後大喜過望,忍不住拍他的後背,“你...你還活著?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沈無照剛才說的煞有其事,又是斷頭又是斷手的,她實在不敢相信他還活著。


    還真有“主角光環”啊。


    如果他還活著,那是不是說明白燁然也還有救?她也能繼續玩下去了?


    “別怕。”盛東臣輕聲安慰著,“我們還沒成親呢,至少在娶你之前,我還不能死。”


    “恐怕沈莊主,也沒想到盛某還能死裏逃生罷?”


    沈無照握緊拳頭。


    自從他的真麵目被揭開後,明心山莊的家財已經由沈家的旁係子弟繼承,那些暗衛門生或死或逃,忠心跟著他的隻剩下寥寥數人。


    如今還叫他“沈莊主”未免諷刺。


    他冷笑一聲,“聽聞盛家劍法了得,如今看來,隻怕盛公子最擅長的應該是‘金蟬脫殼’。從那種地方爬出來,委是讓沈某心服口服。


    “隻是不知,是哪個倒黴的替死鬼因你而死啊。”


    他設下的局無人可破,死了那麽多人,唯獨盛東臣死裏逃生,他是成精了不成?


    這絕不可能!


    他目光陰鷙地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一聲輕笑劃破尷尬的境地,盛東臣好整以暇地挑眉,“我以為以你的見識應該問不出這種話,是我想多了。”


    “站在你麵前的不是盛某還能是誰?難道你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盛某是借屍還魂?荒謬。”


    林深:…


    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而且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用這句話質問過我。


    你變了,男人。


    “你殘害各派掌門、在江湖上攪起腥風血雨,到如今還不知悔改。沈無照,你走到今日的地步,無人能救你。”


    盛東臣還在火上澆油,“你殘害各派掌門、在江湖上攪起腥風血雨,到如今還不知悔改。沈無照,你走到今日的地步,無人能救你。”


    大概是之前經曆的波折太多,他的神情格外的平靜,緩緩道,“季鴻已倒,這處宅子已經被人包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著話手腕一翻,扛著林深跳出窗外。


    沈無照緊追其後,再次擋在二人麵前,“你這句話說的過早,你以為進了這座宅子,還能輕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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