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去死吧。


    溫花涼,我和你,這一輩子分不開了,別再扯上別人了,就我們兩個,一起下地獄吧。


    在地獄裏,我們再互相折磨,你說好吧?


    ……


    明月初升,空氣中還有些隱隱發涼,綰塵小產體虛,麵色蒼白,連走路都搖搖晃晃,可文若庭卻不知道給他批件外衣。


    隻想著趕快把他帶去刑場,讓他看著溫花涼被砍了腦袋,自己就終於能一親芳澤了。


    哈哈哈,雖然這綰塵跟了溫花涼半年,但溫花涼的手段他們都是知道的,隻會把人玩的更加敏感有趣,絲毫不會磨滅了她們的興趣。


    他們到的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人,文若庭花了不少的銀子,才找了個靠前的好位置。


    這哪裏是觀斬,簡直就像是開了廟會一般,大抵是整個皇城最熱鬧的日子。


    溫花涼早早地就被拎出來,一身素白的裏衣,淩亂的頭發披散著,雙手被綁在身後,挺直腰背跪在地上,明明看上去狼狽不堪,可臉上卻還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綰塵在下麵看著她,平靜的目光卻像帶著針,讓溫花涼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可她卻沒有轉頭去看他。


    他還活著就好了,別的事情,倒是都沒有那麽重要。


    緩步上前,綰塵的手縮在衣袖之中,不過是兩天沒有見他,衣服卻是又寬大了幾分。


    原本抵擋在周圍的士兵,看到綰塵要上前,立刻橫刀去擋,剛剛小產的人,哪能受得了士兵重重一推,何況綰塵還被那孩子吸取了大半精氣,如今更是羸弱不堪。


    “咳咳……”


    身後傳來幾聲輕咳,嚇得士兵動作一頓,迴頭看去正見溫花涼盯著自己,而綁著她手的麻繩已然脫落,她光著腳站在青石板上,透骨的涼。


    沒想到溫花涼居然能掙開麻繩,一旁等著行刑的劊子手也是被嚇了一跳,退後兩步生怕溫花涼會反殺了自己。


    “將她包圍起來,快!”


    眾人慌張失措,士兵也是不敢上前,遠遠地看著她,恍惚想起她在邊疆的惡名。


    沒有理會眾人,看著綰塵這失了心神的模樣,溫花涼就大抵明白他是來做什麽的。


    抬腳迎上將他抱在懷裏,感覺他身子冰涼,溫花涼皺緊了眉頭,低聲輕斥了一句,


    “怎麽沒多穿點,多冷。”


    麻木地看著溫花涼,綰塵突然笑了起來,蒼白的麵容泛出幾分猙獰,紅著眼咬牙切齒的開口,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裝,我冷暖病健與你還有幹係嗎,你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嗎,還做給誰看!”


    他恨。


    恨自己還會為她一句戲言而感動,更恨溫花涼到這個時候還要騙他。


    有意思嗎?


    溫花涼,你就要死了啊!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你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滿口謊話。


    這一輩子,你可曾對我說過隻怕一句真話?


    就一句,哪怕就一句啊溫花涼,你說過嗎……說過嗎?


    上輩子,我是做了什麽惡事,才讓我遇到了你,你這麽個惡人。


    ……


    她說了一輩子的謊,他都信了,唯獨一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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