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嘹亮的秦歌聲中,長途跋涉的數萬大秦軍隊,終於開進了武關。


    武關守將辛慕,正是當年秦陽身邊的侍衛統領,後來跟隨秦陽和王賁親征魏國。


    占領大梁後,辛慕在王賁手下當差。一年後被秦陽調到武關,接替病逝的武關守將,成為信任的武關守將,一直幹到現在。


    在秦陽距離武關還有一裏的時候,辛慕就已經單人獨騎,站在關門口等候秦陽的到來。


    作為武關守將,最重要的一條規矩,就是無故不得私自離關。


    所以,辛慕即使迎接王駕,他也隻能是站在關城下緊張地等候秦陽的到來。


    和幾年前相比,秦陽見到辛慕的第一眼,就差點沒認出這個曾經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侍衛統領。


    當年在宮中,辛慕盡管年紀偏大,但也不過三十剛剛出頭。


    秦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辛慕的時候,就錯誤的一位這個身形高挑健碩的侍衛統領,是鹹陽那家官宦人家塞進宮裏的公子哥。


    因為即使全身披掛,穿著侍衛統領的那一身秦軍盔甲,辛慕依舊給人一種奶油小生一般的斯文帥氣。


    也是後來相處久了,才知道辛慕所在的辛家,也隻是鹹陽的普通人家,辛慕奶油小生的英俊臉龐,那是從十幾歲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的。


    這妥妥的不老容顏,當時可把秦陽好一頓羨慕。


    沒想到經過這些年的軍旅生涯,倒是徹底把辛慕身上的那股斯文氣質給徹底掩蓋了,取而代之就是一股撲麵而來的英武銳氣。


    “看來還是軍伍鍛煉人啊。”秦陽領著王翦等將領,走到辛慕麵前。


    “一身英武銳氣,看著就精神。”


    太尉王翦撫著自己頜下的胡須,一臉笑意的點頭,“年輕的兒郎到軍中磨礪,就如同未開鋒的劍用磨刀石打磨一樣。”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秦陽隨口念了一句後世的詩詞,頓時惹得眾將一陣誇讚。


    哪怕是做了多年的秦王,習慣了大臣時不時的誇讚,但這剽竊他人詩詞的做法,還是讓人羞澀啊……秦陽習慣的享受著眾人的誇讚,心中雖然感到小小羞澀,卻還是一臉傲嬌的領著眾人進入武關。


    “辛慕,關內冬季供應的物資可有準備?”


    秦陽在前麵走,落後一個身位的王翦則開口詢問起關內物資的問題。


    王翦身為主管秦國軍務的太尉,軍中物資調配,將領調動,甚至士兵征募等等但凡和軍事有關的問題,王翦都有權過問。


    隻不過王翦現在詢問,卻是打著找辛慕先挪用點武關駐軍物資的想法。


    雖然秦軍入關之後,距離鹹陽也不過十天路程,但考慮到天氣越來越冷,王翦需要提前準備一些物資,以防萬一。


    “前天剛到了一批物資,夠兄弟們半個月用。”


    辛慕如實迴答。


    半個月用,武關守軍一萬兩千多人。半個月用量,其實也不是很夠。這讓原本想要開口借調一下物資的王翦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走在前頭的秦陽也一直留意著王翦和辛慕的對話,也猜出了王翦問話的意思。


    也理解王翦突然沉默的原因。


    他停了一下腳步,身後的眾人也跟著立刻跟著停下。


    秦陽轉過身,對著辛慕道:“留下三天的物資,剩餘的先調配給這次進關的部隊。”


    辛慕怔了一下,雖然知道麾下的兄弟們可能要吃苦,但還是躬身領命。


    剛剛秦軍進關的時候,辛慕也留意了一下,許多士兵身上的衣物都很單薄,許多人身上甚至披著稻草抵禦寒冷。顯然是大軍的冬季物資出現了不足。


    辛慕能夠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讓秦陽滿意地點點頭。


    但無論是武關守軍還是南征大軍,都是秦陽治下的秦國士兵,秦陽自然不可能厚此薄彼。


    他對身旁的禦林軍提醒道:“紙,筆。”


    禦林軍侍衛從身上的包袱裏拿出紙張和毛筆。


    “大王。”辛慕看到秦陽需要寫東西,連忙彎下腰,以腰為桌,供秦陽書寫。


    秦陽頷首看了辛慕一眼,將紙張鋪在辛慕背上。


    拿出紙筆的侍衛拿出一個小竹筒,拔開軟木塞,裏麵裝了預備好的墨水。


    秦陽提筆在辛慕背上刷刷寫了幾張紙條,然後摘下自己掛在腰帶上的翠玉印章,一一蓋上了印戳。


    “寡人這樣安排來得及嗎?”


    王翦從秦陽手中接過紙張,仔細閱覽了一下內容,對秦陽頷首道:“大王如此安排,那是再好不過。”


    秦陽寫出三份手令,一份是讓武關附近的縣城,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向武關押韻一批禦寒物資。


    第二份手令,是給距離武關兩日路程的瑜城縣令,讓他在這兩天內,向附近的縣城調集物資,等待大軍到達後,將調集的物資交到大軍手上。


    第三份手令,則直接發往鹹陽,要求鹹陽立即押運兩批物資東進,一份是一萬兩千人十五天的禦寒物資,補充到武關給辛慕。另一份則是七萬人馬的禦寒物資,直接送到南征大軍手上來。


    這樣一來,不論是武關還是南征大軍,都能夠在禦寒物資消耗完的時候,及時得到補充。


    確認王翦沒有什麽要補充之後,秦陽將三份手令裝入密封信封,交由禦林軍侍衛,要求他們連夜六百裏加急將手令送達。


    解決了軍中禦寒物資緊缺的問題,秦陽再次領著眾人在武關閑逛。


    這些年隨著秦國工坊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來,秦陽又廢除了一些對發展工商業不利的苛刻律法,讓秦國的經商氛圍日益濃厚。


    武關這座原本隻是秦國抵禦東方六國入侵的關城,說是城,其實是一座軍事堡壘。裏麵除了駐紮武關的軍人,幾乎沒有什麽其他人煙。


    現在隨著秦國工坊出產的商品種類和數量越來越多,武關也在關城附近建了一座城牆隻有一人高的矮城,讓武關附近的百姓在矮城中經營各種食肆或者客棧之類的生意。


    秦陽上次和青霜、紅霞兩姐妹在武關的時候,也是在這矮城的集市中遊覽了一番。


    現在再次出征歸來,又是在這裏閑逛,讓秦陽有種故地重遊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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