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不知道,區區一壇子辣味蘸醬,能夠讓秦國的這幫將軍們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他曾經還在為安排趙楚楚娘家的人而煩惱,如今卻是有了思路,就讓趙楚楚把製作這辣味蘸醬的手藝傳授給娘家的父母,讓他們來負責製作和售賣。


    秦陽再假公濟私一下,親自提筆給這些辣味蘸醬寫個例如“趙家醬”之類的名字,再把火鍋一起推出了,想來會為趙楚楚娘家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


    趙楚楚嫁給秦陽這幾年,雖然有結婚時候給秦陽的嶽父嶽母,甚至小囡囡都安排了一定的食祿爵位,但按照大秦律例,這些爵位隻能當事人享有,後世子孫不得繼承。


    再加上趙楚楚這幾年一直反對秦陽過多賞賜於娘家人,所以秦陽一直在為趙楚楚娘家安排一條既不會觸犯秦法,又能夠讓趙家生活有所保障的路子。


    現在想想,讓趙家人獨家售賣這種趙楚楚製作出來的辣味醬,想來是不錯的。


    君臣在中軍大帳吃過一頓加了辣味蘸醬的湯麵,在這大冬天裏一個一個都吃出了一身熱汗,讓將軍們直唿過癮,紛紛要求秦陽賞賜這種辣味蘸醬。


    秦陽掃了一眼帳中總人數,除了他和王翦,還有九名將領。


    秦陽不知道趙楚楚到底在宮中製作了多少辣味蘸醬在等著他迴去享用,所以隻能推托等迴到鹹陽之後,再一一安排。


    安撫了索要辣味蘸醬的眾將,秦陽這才想起自己是要來打聽行軍計劃的。


    在場眾人也是知曉分寸的人。嬉鬧過後,也都重新在大帳內各自落座,聽候王翦的安排。


    考慮到天氣轉變,一路可能還要遭遇大雪,行軍可能會變得更加困難。


    而且大軍準備的各種禦寒資源也十分有限,所以王翦安排,把秦軍所有的火炮封存在前方的武關,隻帶走發射藥。這樣一來,可以大大提高秦軍的行軍效率。


    畢竟這一路上,大軍主要就是被這些重達上千斤的大家夥給拖累了。


    秦陽思慮再三,也同意了王翦的這種辦法。


    其實在秦軍撤離楚國之前,秦陽就已經接到孫四喜寫給他的密奏,上麵隻寫了簡單的一行字,卻讓秦陽高興地幾乎一整夜都沒睡著。


    原因就是秦陽一直追求的,用鐵來鑄大炮的方法,已經被那位癡迷於煉鐵的韓千秋給解決了。


    按照韓千秋的說法,鑄造鐵炮和鑄造各種大型青銅器皿的方法差不多,隻是鐵炮管比銅炮管來得脆一些,使用壽命不如銅炮,但勝在便宜,鑄造一門千斤青銅炮的花費,可以鑄造大概六到八門鐵炮。


    秦陽實在是吃夠了銅不夠用的苦頭,每次一說要新鑄造銅炮,朝堂裏勢必排山倒海一大堆反對意見。


    秦陽準備迴去之後就正式對韓千秋鑄造的鐵炮進行各種試驗,拿到確實可以鑄造使用,以及使用壽命的參數之後,秦陽就會將現有的青銅大炮全部融掉,換成新式的鐵炮。


    甚至於如果可以的話,他會再度招攬天下各派人才到鹹陽,幫秦國把類似於後世的弗朗機炮給造出來。


    再花點時間研發一下開花彈,將來一統九州後,可以用於北上對付草原騎兵。


    至於現在已經成熟的顆粒火藥,秦陽淺薄的化學知識已經很難做出改進,隻能寄望後世子孫能夠學有所成,改進了火藥工藝,甚至研發出威力更大的火藥。


    決定封存火炮,加速返迴鹹陽的做法。


    數萬大軍很快再次開拔,雖然積雪為大軍行進帶來了一定的困難,但好在武關遙遙在望,將士們都想在武關好好吃上一頓晚飯,所以格外有動力。


    當然,這也得多虧秦陽這些年堅持不懈的修水泥馳道。雖然下雪路滑,但除了年紀老邁的王翦被秦陽勒令在馬車上,由士兵牽著馬匹緩慢拉車前進外。


    其餘的將士,包括秦陽本人,都選擇了下馬步行。


    這樣一來,很明顯就能感覺到水泥馳道的好處,至少大軍行進途中,不會因為下雪泥土濕潤,搞得腳上沾上太多泥土,而讓原本長途跋涉的腳部變得更加沉重。


    都說望山跑死馬,眼看武關雄偉的關城遙遙在望,但這一路秦軍走了幾個時辰,依然沒能走到武關。


    山道蜿蜒狹窄,實在沒有可以停下修整的地方。眼看將士們越來越疲憊,而且也差不多到了該吃飯的時間,章邯和許杉隻能在請示了王翦之後,下令大軍原地休息。


    徒步長途跋涉過的人應該知道,一旦中途停下歇息之後,疲勞就會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朝你席卷而來,把你重新掙紮起身的意誌都給消磨幹淨。


    章邯和許杉在前後巡察之後,也是發現了這種情況,隻能再次找到正在和秦陽下棋的王翦,詢問應該怎麽辦?


    這兩人,一個善於用騎兵奔襲,一個第一次領軍出戰,對於目前的困境,都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王翦的意思,是找些輕鬆的事情讓士兵們做,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這樣一是能歇腳,二是能避免士兵因為驟然休息而產生疲勞後的睡意。


    當然,王翦也告誡他們,這次之所以同意他們中途休息的意見,是因為此刻已經深入秦國腹地,根本沒有敵人。所以他想讓許杉和章邯二人看看這種屬於大軍出征途中,最常見的一種狀況。


    告訴他們,什麽情況,什麽地方能夠停下歇腳,什麽情況,什麽地方應該咬牙堅持行軍。


    就像現在,大軍如同長蛇一般停滯在狹窄的山道上,一旦遭遇敵人,再強大的軍隊也會瞬間首尾不能相顧,大軍很容易被分段截擊,從而讓大軍陷入混亂,造成自我踩踏推搡,甚至掉落山崖的情況出現。


    二人躬身受教,秦陽也在一旁朝著王翦拱手,算是向王翦學了一絲古代打仗的學問。


    隻是這需要分散士兵注意力,卻還不能夠影響大家吃飯歇息的辦法,章邯和許杉二人真是撓破了頭也沒有想出來。


    最後還是秦陽親自下場,用後世一支強軍的辦法,開啟了軍中的飆歌大賽。


    數萬人馬,在這蜿蜒的山道上,統一唱起洪亮的秦歌,震得山中鳥獸四散,就連遠處的武關,都能清楚地聽到山中傳來的秦歌。


    在武關守將的鼓勵下,駐守武關的秦軍竟然也在關內唱起了歡迎戰士凱旋的秦國歌謠。


    一時間,整片山脈都飄蕩著洪亮昂揚的秦軍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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